冬天的时候, 阳岑为了掩人耳目,在城外挖了个冰窖,往里存放了不少的冰块。

  为了更加逼真, 他甚至还找了两个人去看守。

  四月之初, 冰箱再次升级,同时明月酒楼也推出了新品冰沙。

  阳岑他们如愿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 只是离城中心远一些, 不过胜在比城中心的便宜。

  冯瑞带着他一岁的女儿也来了,黄娘子和王芋一起处理水果,做做饭什么的。

  现在不需要砍那么多竹筒了, 所以阳岑和楚山也加入了送货的队伍。

  林翮名义上虽然是甩手掌柜,但他没事儿的时候会帮王芋和黄娘子的忙。

  城中不少酒楼都从明月酒楼那儿拿货, 价格要贵一些,和阳岑分账时是三七分。

  酒楼三, 阳岑七。

  中午, 阳岑他们三个回去吃饭,王芋正忙得脚不沾地。

  “媳妇儿!”

  阳岑和楚山同时喊着, 对面的林翮和王芋也一起转过身来。

  只有边角上的蒙山, 一脸哀怨地瞪着那俩人。

  林翮手里拎着大勺,看见阳岑以后笑得两眼弯弯,蹦着跳着过来了。

  倒是王芋,一个踉跄便往后仰去,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

  “媳妇儿!”

  “小炮!”

  “王郎君!”

  大家一起围上去, 楚山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来, 闷头便往外跑。

  门口有专门用来运货的板车, 栓在木桩上的。

  跑在前头的人急忙解开绳索,让楚山把他放在上面推着走。

  林翮想跟着去, 但他跑不了那么快,又怕自己去了添麻烦,只能在家里等着。

  剩下的人都闷闷不乐地吃完饭,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下午的时候,林翮听见门口有动静,急忙跑出去看。

  楚山把王芋背着的,上了台阶以后才慢慢放下来。

  “小炮,你这是怎么了,大夫怎么说?”

  林翮抓着他的手,急切地问着。

  王芋笑了笑,拍拍他的手小声说着:“没大碍,不要担心。”

  “那到底是怎么了啊?”

  楚山见他一直拉着自己的夫郎问来问去,便开口解释:

  “林郎君,别站在门口问了,他现在可不能累着。”

  林翮眨眨眼睛,很不明白。

  “为什么啊?”

  “因为他有身孕了啊,两个月了。”

  楚山说完,伸手摸了摸王芋的肚子,然后揽着自己的夫郎走了进去。

  林翮呆滞地跟在后面走着,视线放在了他还未隆起的肚子上。

  晚上,阳岑回来的时候特别高兴,说要跟大家宣布一个喜讯,恰巧楚山说他也有一个喜讯。

  饭桌上,阳岑告诉大家,他们接到了王爷府的订单,众人举杯而庆。

  楚山清了清嗓子,也将王芋怀有身孕的事说了出来。

  小东咬着嘴里的勺子,眼睛眨呀眨的。

  他扭头问楚山,“爹,爹爹肚子里有小宝宝了吗?”

  “对啊儿子,”楚山坐下来,抱着小东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问,“你想要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小东想了想,回:“我都想要,可以吗?”

  这话惹得众人发笑,王芋有些不好意思,对小东凶道:“不可以。”

  小东有些泄气,闷闷不乐地道:“那我要小妹妹。”

  楚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哄道:“好,给小东生妹妹。”

  第二日,阳岑和蒙山大早上就起来准备要送去王府的东西。

  楚山则继续送酒楼的货,顺便可以回来照顾王芋。

  晚间,阳岑刚洗漱完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的林翮忽然严肃地道:

  “相公,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这么严重?”

  “我……”

  林翮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阳岑坐在他旁边,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轻声道:

  “正好,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那你先说吧。”

  林翮咬着嘴,好像实在是说不出口的样子。

  阳岑温柔地看了他很久,这才缓缓道:

  “小河,我们可以回去了。”

  本来还在纠结犹豫的林翮听见这话被吓傻了,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说什么?”

  阳岑并未回应,而是将随身冰箱放了出来。

  林翮手脚并用地爬到床沿,盯着冰箱门上的“可升级”三个字看了好大一会儿。

  “现在是九级,今日送完王府的货以后就可以升级了。”

  “当时升九级的时候,上面提示说冰箱升到第十级,就可以回家了。”

  “我以为你知道可以回家了会很高兴,想给你个惊喜,所以当时就没告诉你。”

  阳岑边说话,边观察林翮的反应。

  “你生气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沉默着的林翮摇摇头,挪过去靠在了阳岑的肩头上。

  “太突然了。”他闷闷地说着。

  阳岑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着:“没关系,要是现在不想回去咱们就不升级。”

  “不是不想回去。”

  林翮慢慢起身跪坐在床上,低着头,小声地道:“相公,我……”

  见他还是说不出口,阳岑只好慢慢地询问:“怎么了,是舍不得这里吗?”

  林翮摇摇头,索性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将头埋进去。

  “相公,我想要一个宝宝。”

  他说的话闷闷的,有些不大真切,让阳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想要什么?”

  说着,伸手拉开了他,让他和自己对视着。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话音刚落,却看见林翮委屈地哭了。

  “怎么了这是?”

  阳岑慌乱地替他擦着眼泪,关心地询问:“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林翮原本哭得很压抑,咬着自己的嘴,听见这话以后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哭得不管不顾。

  “小河……”

  阳岑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不敢说再多,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他的后背。

  过了很久,林翮这才稍稍稳定了情绪。

  他坐直身子,眼睛红肿着,看着阳岑,小心翼翼地问:

  “相公,我是不是很变态?”

  “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阳岑心疼地帮他擦着眼泪,不许他这么说。

  林翮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一般将话一股脑地倒出来。

  “我想和你有个宝宝,可是我怕你不喜欢,我怕你觉得我是变态,我……”

  他的话还没说话,整个人就被阳岑抱进了怀里。

  “小河,不要这么说,你不是变态,你是我的宝贝。”

  阳岑说得很急,他怕说慢一点,宝贝林翮就又会胡思乱想。

  “小河,我不是不想要宝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我害怕,你知道吗?”

  听见这话,林翮哭得更猛了。

  阳岑慢慢松开他,帮他擦着眼泪,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哄着他。

  “别哭了媳妇儿,想要宝宝就要吧,明天去医馆让大夫给你开点调理身体的药,好不好?”

  林翮红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过去,问:“真的?”

  “真的,不骗你。”

  阳岑

  重新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说着:“我爱你,也会爱我们的宝宝。”

  林翮一直在哭,他有很多顾虑。

  他担心自己在这里生孩子,违背了身为男人的本质。

  他害怕以后回去了,孩子带不走。

  其实最担心的是,回去以后他和阳岑不能再拥有阳光底下的恋情。

  他想在这里和阳岑拥有一段大大方方的,受所有人祝福的恋情。

  哪怕是作为夫郎,会生一个孩子,他心里也是愿意的。

  阳岑哄了他一晚上,他担心的每一个问题都会用心地回答,然后想办法解决。

  第二天一早,林翮盯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郁闷得很。

  他们赶早去了医馆,回来的时候大家才陆陆续续地起床。

  “你眼睛怎么了?”

  王芋看见他这样,担心得很,上前来拉着他左看右看。

  “没什么事,”提着药包的阳岑在后面回,“昨晚失眠了,今早带他去医馆看了下。”

  虽然已经说了没什么事,但王芋还是放心不下,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地说着。

  “肯定是累着了,你这几天不要再忙了,都交给我们吧。”

  中午的时候,林翮的药和王芋的安胎药是一起煎的。

  阳岑和蒙山又去王府送货了,屋里就剩下冯瑞和白师父他们。

  白师父见了,眉头皱得可深,连声叹气。

  “小林啊,你和王郎君这段时间就不要忙了,我们有这么多人,可以帮忙的。”

  “没事的师父,我还好,小炮多休息就行了。”

  林翮回完,又开始忙活。

  一连喝了十几天的药,除了娇气了些,倒是没有其他变化。

  阳岑端着晚上的药回到房间,想哄着他喝完,结果小夫郎倒是先发制人起来。

  “相公,太苦了,真的不想喝了。”

  “相公,你不疼我了吗?”

  林翮苦巴巴地说着,想靠撒娇蒙混过关。

  阳岑将药碗放在桌上,顺便也让它先晾一晾。

  “怎么了,不想喝了?”

  林翮紧闭着嘴不说话,也不敢看他。

  阳岑将人抱起来,一手护着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屁股。

  “不想要宝宝了”

  听见这话,林翮便着急了起来。

  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埋在他怀里,娇滴滴地说:“想要的。”

  “想要就得乖乖喝药。”

  阳岑说完,准备去端桌上的药,却被林翮给按住了手。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林翮望着他,脸蛋红彤彤的。

  他趴在阳岑肩头上,一个字一个字,羞涩地道:

  “相公,你进得深一点好不好?”

  听见这话,阳岑先是一愣,随后便无奈地笑了。

  “进深了你又嚷着难受,让我出去。”

  “我不会了!”

  林翮急忙用腿夹紧了他的腰,认真地说着。

  “相公,要进得深一点,才会有宝宝。”

  阳岑不再控制自己的欲望,抱着人往床边走去。

  将林翮轻轻放倒在床上后,他伏在上面说:

  “小河,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深了可别哭。”

  林翮扭动了下身子,拉着阳岑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相公,到这里来。”

  明月高照,透过窗柩将清冷的光撒进屋里。

  如此一般轻薄的床幔上,人影重叠。

  林翮的声音都碎了,连不起来,哭得让阳岑心软,动作却愈发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