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自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家没有他，整个人都舒服很多。
乔寻睡到中午十二点醒过来，吃了意义上的“早饭”，准备回“温暖乡”再睡一会。秦卫来了电话。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爹，顺便约个会。”
乔寻掀开被子去衣柜前拿衣服，都是紧身裤和短款衣服，乔寻自己也不挑衣服，就是刘女士买一件尝试，看他喜不喜欢。
然后就批发一样地买。
乔寻一一对比挑了一件最长的，宽松的。那件最长的勉强能……操，他在想什么，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乔寻带上帽子，口罩，衣服拉上拉链正好到下巴那里。他拉开门出去，冷气扑面而来，他立马关了门。
他忽然想给秦卫打电话告诉他不去了。
太特么冷了。
乔寻翻箱倒柜找到了去年刘女士给他买的暖宝贴，这东西刘女士不久前也问过他要不要。今年冬天没有去年冷，没有给乔寻什么深刻的感觉，而且乔寻这一个寒假的计划是在家睡觉、打游戏，没有出门的想法。
要排除秦卫这个意外。
乔寻在腰上贴了一圈，等它们开始暖了，才重新拉门出去。
主要是腿冷，里面一层薄薄的棉根本挡不住走路带来的冷风。
乔寻打了一个哆嗦，还是撑着出去了。
想着坐到公交车里面开着暖气，让腿可以回暖一点，出了门就看见秦卫坐在电瓶车上冲他招手。
乔寻：“……”
“上来。”秦卫拍拍后座。
乔寻跨腿上去，开了没多远，带来的风已经把乔寻的腿吹僵了，手也好不到那里去，五指都难张开。
乔寻头抵在秦卫背上，手在胡乱摸找热源。
“嘶——”秦卫被冷的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空出一只手抓住乔寻的手，“怎么那么冷。”
秦卫的手特别暖和，乔寻像找到救命稻草抓住他的手来回揉搓取暖，抖着声音问：“我他妈快冻废了。”
“我觉得……”秦卫前面有加厚挡风布，捂在里面几乎受不到风。
秦卫停下来，下车在乔寻腿上摸来摸去。
冷的。
秦卫摸摸头，有些抱歉自己没有想得那么周到：“那个，要不你坐前面。”
乔寻：“我不会开。”
秦卫：“没事。”
乔寻被冻得有点久，两条腿一时间没有知觉，只能等一会等它回暖。秦卫努力的给乔寻供暖，手上上面不停的磨蹭。
重新弄好坐姿，乔寻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和以前的自行车两个人差不多。
但是那时候还不是男朋友，觉得没有什么。
现在氛围里都是满满的暧昧。
秦卫的呼吸轻轻地打在脸上，顿时整个人就热了起来。乔寻往前靠了靠，秦卫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告诫乔寻：“别动。”
两人中间隔一条缝隙。
乔寻这个姿势暖是暖了很多，就是别扭，风景看不了，手机也玩不了，动也不让动，也动不了，秦卫手把他圈起来，就那么小一个范围。
“你爹，多远？”乔寻问，“快过年了应该不开门了吧。”
主要是距离市中心还有很远。
“你说散打馆。”秦卫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很平静地叙述，“老李把他的散打馆给卖了，那么现在那里要弄一个什么破饭店。”
“卖了？”乔寻问，“你们没吵起来？”
“吵什么吵，又不是我的基业。”秦卫道，“上次是他没有想好，他跟我说想了很久了，决定了，我也不可能留在这里一直做一个教练帮他传承下去。”秦卫顿了顿，“那个饭店今天开门，老李以前业主的名义要了一张五折券说是要请客。”
乔寻：“那你以后不练散打了。”
“早就不练了，我是教练。”
到了饭店，秦卫把老李打过来的未接电话全部清除。扭头看着乔寻，乔寻坐的腿有点酸，下地跺了好几次脚。
“你下次再冬天骑电瓶车看我还做不做。”我坐上去就他们是傻子。
都是腿没有知觉的结果。
“没有下次了。”秦卫说的乔寻莫名其妙，“我这个冬天要闭关，不出门了。”
“你修仙啊。”乔寻问道，“还闭关，练什么绝学武功。”
“不思考机械性花半个小时做完数学卷子。”秦卫补充，“还有英语。”
“可真是厉害。”乔寻夸赞道。
他这个冬天也没有打算出门。
他闭关他睡觉。
李刚十分健谈，乔寻来一句他能来十句，秦卫在这个环境下特别高冷，偶尔能“呵呵”一句发表自己的观点。其余时间都是夹菜，往乔寻碗里放。
后面乔寻都记不起来李刚和他说了什么。
好好照顾秦卫的话。
李刚…看的很细，说的也很细，乔寻依稀记得一点。毕竟是被领养的，那时候年纪也很大了，陆丹也是…
什么狗血剧本和剧情。
全部砸他身上了。
李刚后面叫了酒上来，乔寻也想喝一点，被秦卫拦住了：“别和他喝，他一杯倒，没意思，你不和他拼酒他还行，可以自己找到家。”
秦卫没有瞎说，李刚一开始迷迷糊糊了。
“他知道我们两个的事情？”乔寻从他的话语里找到关键信息，“什么好好在一起的。”
“早就知道的。”秦卫指指他，“这个人，方法特别多，我和你表白的方法都是他告诉我的，而且特别关心，你看到的备忘录里的大部分都是他发过来的，这个人连恋爱都没有正经谈过一次，恋爱招数一套又一套的。”
“我谈过。”李刚仰头又是一口酒。
有些事情，再小也可以在你心里放一辈子。在回想起来，会觉得那时候的自己很傻，也很好笑，可是，谁不是从那里走过来的。
每个人都有年少，可每个人不都再是少年。
李刚虽然老了，眼角有皱纹，时光在他身上留下来痕迹。
但是，他还是曾经那个少年啊。心在那里，人多老都没什么事情，谈起以前，还是一脸向往。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我特别喜欢她笑……后来他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事情不了了之……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李刚苦苦笑笑，“我还以为时间可以让我把他忘记，却越来越深。”
真的是很普通的分手。
现在电视剧都不爱演这些。
可那些小三不停上位的爱情，有什么好挽留的；那种因为一个谎言，两人不停分分合合的，有什么真实性。
真正爱的人，不在乎那一个谎言。
不在乎你对他做了什么，只要有爱，什么都是虚无。
李刚说到后面情绪上来直接泪崩。嘴里不停的说着可惜，两情相悦，没有好结果，大家都屈服于现实。
就这样。
李刚也不是油腻大叔类型的，因为一直练武，身体健壮的很，往前推几年也是奶油小生系列的。
“还有一周多久过年了。”乔寻对秦卫笑笑，“提前的，新年快乐。”
“生日快乐。”秦卫道。
乔寻是坚决不坐秦卫的电瓶车了，秦卫把他送到车站，两人拥抱了一下。
不止一次有这样真好的念头。
一直想时间停在这个点。
就这样一直拥抱下去。
但是地球会转，时间会走。
他不想往前看。
还是目光太短浅，那又怎么样，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人一定要往前看，往前看是明事理，拘泥于现在是懂得满足。
人常常就像把自己埋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就一个人，好好想想，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就是内心想。
“开学见。”乔寻道，“祝你闭关成功。”
“走不了火，入不了魔。”秦卫提醒道，“告诉你，不吃早饭会得胆结石，特别痛，你小心点。”
“知道了，松开。”
“下一班，再抱一会。”
秦卫继续念叨：“你给我早点起来，就算起来第一件事情是玩手机，也给我起来。长时间睡觉会造成记忆力下降……”秦卫七七八八讲了一大堆开始说明自己的权利，“早上八点钟给我起来，视频通话，中午十一点语音，晚上九点，语音。”
最后总结：“培养感情。”
乔寻：“……”睡不了了。
美好的梦想消失了。
睡觉的美好。
起床两部曲：“几点？”“那滚！”
秦卫叫他起床往往都是掐好时间然后一脚把他踹下去，把他踹懵，发不出脾气。如果他开始不爽还有二重击。
把衣服一件件砸过来让他穿上，然后两人逃命一样的一起奔去教学楼。
接下来就是一直都是笑声的教室。
根本没有发脾气的时间。
乔寻觉得自己的两部曲可以重新利用。
公交车慢慢行驶，乔寻坐在后排看着窗外，秦卫朝他挥手再见，一遍做着嘴型。乔寻在自己身上实践了一下，发现他说的是：男朋友，再见。
一个月还是有点长。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
街上已经开始有年味了，一个个鞭炮挂饰在门口，在附近的一个商场下了车。想起来给自己买点衣服还有小老弟和刘女士。
那些高官死活不放刘女士走，刘女士越来越忙，几乎不着家。
早知道把小老弟带过来了。
挑男款的衣服他也不是很在行，毕竟以前又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白的，插入了不该有的东西。
也不是很深，就是关于衣服那一块的。
乔寻拍照找大师级别人物徐戈进行挑拣鉴定。
徐戈大师很负责任地评价了一番，道：都不好看。
红的，粉的，怎么看怎么不对。
——黑的，蓝的，深蓝的，白的。不要红红粉粉的，不要多种颜色。
乔寻：那他们做出来是卖给谁的？
小孩子的衣服颜色种类就是多，乔寻按照建议给乔莱买了好几件，从里面到外面，搭配齐全。
过年是要穿新衣服的。
刘女士平时爱穿那种颜色比较深的，乔寻买了几件大衣和棉袄。
然后为自己买了几件长款羽绒服和宽松裤。
大包小包出去，乔寻靠在窗户上整理手里的东西，把东西转在一个袋子里。转头看见了熟悉的人。
乔建被几个人摁在地上打。
“还有半个月，你他妈现在就拿到一万一千。”
“快了快了。”乔建捂住脑袋，嘴角有被打出的血迹，“我给我儿子一封信，离别很突然，他一定会给我送钱的。”
“就是你那白眼狼儿子。”
“对，只要他心里有那么一点感情，一定可以成功。”
“钱啊。”乔寻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