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条被乔寻塞进口袋里，没过多久就忘记了。
乔莱玩了一会正要拿着刚买的玩具去找乔建分享时，才发现人早就消失了：“哥哥，爸爸去哪里，是不是走丢了。”
“他有事先走了。”乔寻解释道。
跟过来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
拿到就走了。
乔寻笑笑，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
这有什么好期待的。
早就没有什么了。
磨灭玩了，只剩下灰烬了。
高二（10）班真是一个人没有缺，听见他们念念叨叨的检讨，乔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字没有誊。
在狂人讲假期规范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疯狂抄写。
大家看不过去，一人分一段一起抄，
“我大致已经了解到了内容，毫无新颖之处。”
“规范的不得了，简直就是检讨范文。”
“试问我为了乔哥检讨而来，为何不让他直接传输过来，这样我就不用一大早爬起来了。”
乔寻拿着二十几张纸走上了台。
韩皖看着自己简陋的两张，又看看乔寻厚厚的一叠，惊叹：“你这是写了篇论文吗，得有两万字了吧。”
乔寻看了一眼：“我有钱，纸多，一段一张。”
韩皖：“……”
狂人讲完，把舞台让给了他们。
韩皖发挥的很好，不卡巴不怯场，一空气读完，语气里满是永不悔改的态度。乔寻粗略的数了一下，大致有而二十个哲学家出现过，二十个文学家，十个艺术家，还有十几个诗人，算每个人二十字就占了1000多字。
“我怀着无比沉痛的的心情写下这文字，内心充满了悔恨的泪水，我想，不该啊，万不该，万万不该，万万万不该，万万万万不该……”
这个字凑得很有深度了。
后面还有，到二十几个万了，乔寻听他说，暗地里掰着手指数。
狂人脸色铁青。
到三十，韩皖结束了最后一个“万”。
“总之，不该啊——”
下台拍了拍乔寻的肩：“兄弟加油。”
乔寻心道我这稿子可比你那个高级不知道多少倍，百度点赞量超高，他看的好评找的。
“检讨……卧槽。”他小声骂了一下。
下面写的都是什么狗屁字，乔寻翻了一页，打算跳过这一段：“高二（10）班的乔寻……卧槽。”他又骂了一下。
翻了几张，“这他么写的都是什么字。”
这句话声音不小，话筒传播到每个角落，有些人还在讨论前面两声“卧槽”是哪里来的。
10班的挺直腰背，觉得有好戏。
他们这些人的字显然不能恭维，随意变化，考试字体可以算是赏心悦目，一般的作业字体就是车祸现场。
不然他们手速不可能在一个晚上写完文科作业。
乔寻翻完了所有的纸张，没有几页纸可以看得懂，东扯西扯也就能扯个五百来字，距离两千远远不够。
“等会。”乔寻走下来了台。
到高二（10）班那个区域，乔寻问：“我手机传到谁那里了，快点拿过来。”
“这里这里。”秦卫递过去，一个个人传。
有个人道：“乔哥我觉得我的字写得特别好看，有古代王羲之的真传，前几日他托梦给我交给我这一项伟大的字体。”
乔寻：“……”
本来想说好个屁的。
但是想起来前几页自己写的字体，人家这好得能看出这是个字，他那个就是一条不规则曲线。
都不知道是怎么看着那些字写下来的。
没有立场。
“小心王羲之今天晚上来找你。”
“我都不敢说我是狂草创始人，你怎么那么厉害。”
乔寻点开手机备忘录，点开第一条。
好像多了好几条。
“卧槽！”
好像拿错手机，这是秦卫的。
他们两个都是黑色的手机壳，就是型号不一样，连大小度差不多，乔寻一般是靠直觉判断，还有摄像头的位置。
刚刚太急了就没有判断。
秦卫备忘录里面记些什么：吻技提高技巧；如何让男朋友对你死心塌地；谈恋爱最有用的20条……
都是什么鬼。
这个人脑子里塞得都是什么？
黄浆吗？
乔寻额角猛地跳了跳。
秦卫备忘录里七七八八记了很多，乔寻没有细看，看别人隐私是不好的，虽然记得大部分是无脑的颜色。
乔寻点开通讯软件找自己的名字。
备注：小不点。
乔寻：“……”他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
那边手机震动了一下，秦卫看着手机，震惊地看了一眼乔寻。
“快点。”乔寻对他做口型。
秦卫：你备忘录在哪里？
乔寻：工具栏那个文件夹里面，最后面那个。
2000字太长，秦卫分了几段复制黏贴起来，然后给乔寻发消息，一条接一条。
右下角蓝点里面的数字不停的变化。
乔寻往下看了几段，背了下来，下去回信息。
——你看到什么，我备忘录里。
——说实话那个林筱易其实，是李刚，我干爸，他老是爱凑合对象，我里面那个女生生日列表你就不要在意，都是好几年前的了。
——那时候女生满稀少的，都是团宠。
——那时候不是还没有遇见你吗。
——喂，解释完了。听得明白吗？
乔寻：我没看呢，你就自己全给捅出来了，怎么，看你自己不顺眼？
——这不是认错态度诚恳。
乔寻：等会我帮你删了。
——别，我要是记不得里头的兄弟得麻烦死。
乔寻：这种东西应该背出来。
一心两用，一边聊天，一边背检讨。
真是一场十分神奇的检讨。
还从来没有人看见过拿着手机读检讨的人，尤其是这人还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没有一点读检讨的样子。
“乔哥这是？”姜生发出疑问，“这是一边写一边读吗？”
一旁的秦卫也在戳戳点点，姜生伸头看过去，秦上天的名字在上，不停发着消息。
“秦哥你这是，让机器人和自己重名聊天，太无聊？”
“这是你乔哥。”秦卫发送成功一段话，关了手机，乔寻有几个字已经发生了错误，再这样下去可不是检讨，是要直播他们的聊天记录。
姜生大吃一惊，看看台上：“乔哥，不是在做检讨？”
“你乔哥一心两用技能点很高。”秦卫把手机放回兜里，台上乔寻读检讨的语气渐渐正经起来。
刚刚笑的表情被前排的女生抓拍了无数次，正在和大家一起分享。
“帅啊，就是我男神。”
“听说他是黑暗系人物，为什么笑笑那么可爱。”
“我我我，我这里刚刚抓拍到了邪魅一笑，真的是太A了。”
“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传过来。”
“好勒。”
当事人乔寻对此一无所知。
读完检讨，乔寻按规矩鞠一躬退到后面。
狂人上来发表见解，见解发表完了，后面有什么颁奖称号。
10班荣获进步奖和团结奖。
“来，一二三，哦耶！”大家很团结的一齐发声，不辜负这个名声。
秦卫的奖就多了，什么物理竞赛，数学竞赛，化学竞赛，一样没少。大家听到名字后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参加的。
“就是文科班的年级第一。”
文科班的年级第一，获得几乎都是理科奖。还有一个英语和地理的奖。
秦卫文科真不能算是优秀，光拼语文，他还真及不上宁衣一。
语文这项目包含很多，古言，写作之类的。
头奖被宁衣一收入囊中，秦卫是亚军。
像这种都很优秀的一男一女站在一起，往往引起非议：“你有没有感觉，他们两个好配哦，像极了小说里……”
秦卫拍了照就直接离开了，没有多留一丝机会。
搞什么，他男朋友还真后面站在。
他是个好男人。
把绯闻扼杀在摇篮里，不能让他扩扬哪怕一丝一毫。
宁衣一是腐女的带头者，内心也在纠结。是对不起秦卫还是对不起乔寻，她们磕这俩个CP组合特别开心。
自己和秦卫如果真的被非议了，那可怎么办。
“寻卫”会不会结束。
那怎么办。
徐戈和姜生实在是太娘了，季千强加进去也被带走了。
娘炮F3，一点味道也没有。
为了未来。
宁衣一当晚在议论下面奋勇直战，再次带腐了一堆人，这个非议，也就此总结。
“我们有那么明显吗？”乔寻问道，他们除了私下拉拉手，亲亲嘴。在公共场合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怎么会被看出来。
秦卫百度了一下，给乔寻解释道：“不管是我们怎么，只要有一点接触他们都能给我们组上。”
“什么人群啊。”乔寻感叹道。
“专门为我们的存在而开辟一条道的吧。”
乔寻望了一眼窗外，习以为常的飞雪，慢慢地慢慢地飘下来，混迹到雪堆中。
世界多的是美好。
“秦弟，我感觉喜欢你真好。”乔寻开了窗子，借了一粒雪，在手心，变成一小点水渍。与之携带的冷意还残留在手心。
过去要学会放下，未来先不要去想它。
我们先看现在，现在有眼前这个人，这个少年，他的少年。
很好。
秦卫从后面抱住他。位置不是很对，乔寻扭了下肩膀想换一个合适的位置。
秦卫抱紧他，沉声道：“被动。”
屁股后面一根棍子。
乔寻不敢动了，骂道：“抱一下而已，你就能这样，你到底是有多寂寞，空虚。”
“你别扭啊，刚刚我好的很。”
“我动一下还怪我喽，我们就是来拿件衣服休息一下，你准备怎么办。。”
“要不……”
乔寻不打算给秦卫自由发挥的机会了，这家伙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乔寻走进了浴室，里面传来流水声：“我帮你放水，你来冲过冷水澡缓解一下。”
秦卫那句“你帮我弄一下”噎在嘴边说不出来。
“无情。”他控诉道。
乔寻回应：“你怎么不说是你禽兽，能不能学会控制一下自己。”
秦卫自制力极好，但遇到乔寻就是控制不住。
他拍了拍脑袋，进了浴室，结结实实冲了一个冷水澡。
“秦弟。”乔寻在门外喊一声，“你准备寒假怎么过？”
秦卫：“你可以进来的，面对面聊天更有助于交流。寒假？寒假就那么过吧，像以前那样。”
“那你以前怎么过的？”
“写卷子。”
“你过年都在写卷子！”
“不然呢，还能是什么时候？”
也对，一个学霸，平常不到考试也没看他多正经，有时间连课都不听，趴在桌子上睡觉。
乔寻：“我就是问问，一个月的时间，是有点长。”
“我可以来找你。”
“算了，乔寻摆手，我这个寒假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干。”乔寻立马摆手，秦卫来了，他还能睡多少觉？
又是早饭不早饭的问题。
“比如？”
和周公下飞行棋。
乔寻急中生智道：“比如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