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贝鲁卡有些寒冷的晚上,在平淡的好像压马路一样的场景里,元帅伸出手,第三次扶住了差点被突出的地砖绊倒的穿着增高鞋的苑明鹿。

  “……”苑明鹿扶着元帅的手直起身来,“谢谢您,麻烦您了。”

  “没什么。”元帅的握着手里纤细的手腕,有些戏谑的笑了笑,“你是译澜中将的……”

  “副官。”

  “哈,副官,我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宝贝给人当副官。 ”

  苑明鹿后颈上的寒毛直竖。

  元帅的蓝眼睛里满是兴味,手自然的搭在苑明鹿肩头,充满暗示意味的摩挲着,她压低了声音:“我来这里之前,听到了一些流言……我本来以为译澜中将这样清心寡欲的人不会有这方面的需求,原来是比起向导,她更喜欢哨兵啊。”

  “您……您说什么呢。”判断出元帅应该还没有识破她的马甲,只是听了些传言,路上见了个稍微漂亮的就想戏弄一下之后。苑明鹿故意做出一副怯懦慌乱的模样,她像一个真的凭借权色交易,无能又漂亮哨兵一样垂下头,试图唤起眼前元帅的那么一点儿细微的良知。

  元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把苑明鹿摁在原地。哨兵的手以绝对的力道扣住苑明鹿是胳膊,像检查商品一样打量她的眉眼。

  “元帅阁下……”

  “你长得很强势,不像是在床上会乖乖听话的类型。但是在体能方面又弱的不可思议,简直像个向导……我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哨兵”元帅拍了拍苑明鹿的脸:“你们中将平时都怎么玩你?”

  充满羞辱意味的话语令眼前身形纤细的哨兵涨红了脸。她有些难以忍受的转过头去,软弱的说:“请不要这样。”

  梅尔德·菲洛斯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哨兵的白兰地信息素强势的把面前的人层层包围。

  她在试探。

  元帅或许知道一些放不到台面上的桃色新闻,但是单说她大晚上私服“偷渡”到贝鲁卡,就为了调戏一个意思疑似和译澜有亲密关系的哨兵,那实在是说不过去。

  苑明鹿更相信,梅尔德·菲洛斯很可能是已经确定她在这里了。

  这个军事上的独·裁者,不择手段的政治家从来都不容轻视。即使亚门可以暂时性的牵制住她……到了今天,恐怕也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了。

  元帅钳制着苑明鹿的腰把苑明鹿抵在树上,她的蓝眼睛在夜色下非常深邃,带着猎手的胸有成竹。

  苑明鹿求饶似的仰起头看她,两人的距离极近,浓烈的白兰地信息素用一种挑·逗的姿态缠住向导是脚踝。

  苑明鹿的眼睛有些失神。

  用信息素压制她,是梅尔德·菲洛斯以前最常用的手段。

  她们之间的相容度太高了,哨向之间的信息素相融可以轻易挑起彼此的反·应。当然,如果放在一对哨向爱侣间这就是妥妥的情·趣。但是对于元帅和苑明鹿来说,这是主人驯养金丝雀的一种残忍的工具。

  苑明鹿非常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像动物一样的本能,但是元帅每时每刻都在强迫她想起来——你的欲·望被哨兵掌握在手里,你是属于她的东西。

  可是现在不一样。

  水蜜桃和朗姆酒混合成的果酒香味在外部的伪装下微微发酵,稳定长期标记令苑明鹿不再受到元帅信息素的干扰。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在元帅的逼视下镇静自若:“您这是什么意思呢?元帅阁下,用信息素去……去……”

  苑明鹿状似羞涩的咬了一下贝齿:“去向一个哨兵……调情,有些不太合适吧?”

  梅尔德·菲洛斯从头到脚审视着她,怀里的哨兵在这样鲜明的逼视之下歪过头去,她脸色苍白,手下羸弱的小腰只有小小的一握,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把她牢牢把握在手心里。

  元帅仔细的盯着她的脸,企图找出一些意乱情迷来。

  没有。

  一个身体素质差点和向导一般无二的哨兵,却偏偏没有对她的信息素作出任何反应。

  这能说明什么呢?

  这只能说明两种可能。

  要么是译澜真的在那方面爱好怪癖,喜欢像向导一样娇弱的哨兵,要么……眼前的人是她要抓的猫。

  而且是非常不听话,和别人达成了长期标记关系的猫。

  如果是前者,她不介意把眼前的小美人当个不大不小的消遣,反正她作为哨兵也没什么损失。元帅是真的很喜欢这样脸蛋和身体的反差,根据她的经验,这样在床上哭起来都相当带劲儿。

  如果是后者的话……

  梅尔德·菲洛斯突然绅士一笑,她托着苑明鹿的后腰让她站站稳,像一只标准的大尾巴一样,她不容拒绝的说:“打过野·战吗?”

  苑明鹿惨白着小脸摇头,嗓音微颤:“不可以的元帅,求求你不要这样,我们都是哨兵,我……我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不行的……”

  元帅摸摸她皮肤细腻的侧脸,敷衍的哄到:“乖,哨兵跟哨兵怕什么,我还能占你便宜不成?”

  她恶意满满的掐着面前人光洁的后颈,感到动脉在手下一下下的跳动:“你会很爽的,宝贝,我敢担保我的技术比译澜那个处哨强多了。”

  面部仿生装置,这种黑科技完全贴合皮肤,能够依照以前的情绪模板来模拟人体的各种反应,除非自己取下,否则只有一种情况下会露出破绽。

  那就是这张脸皮,无法从佩戴者本人的情绪数据中收集资料的时候。

  简单的来说,就是佩戴者出现前所未有的情绪,这种感情反应对以前的她来说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面部仿生装置无法及时提取到正确的表情反馈,就无法在这张人造的脸上显现出来。佩戴者很有可能会出现表情空白,表情呆滞等一看就很假的情况。

  俗称惨烈掉马。

  那……苑明鹿有什么没有体验过的情绪呢?

  这一点梅尔德·菲洛斯非常清楚。

  向导真正的发热期!

  元帅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针剂,那是临走前从军部研究室带走的违禁药品,这种东西可以令成年向导迅速进入无可抵抗的发情期。而像联邦明珠这样从小到大都用抑制剂压制发情期的向导来说,这支针剂估计会逼得她流水流的……堵都堵不住吧?

  元帅的目光落在苑明鹿被衣领遮住的雪白侧颈上,期待的舔了舔唇。

  哈,会是什么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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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鲁卡要塞的入口的一个小驿站里,戴星没什么表情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第十次去检查反锁的门,看似动作自然。实际上仔细瞅瞅,这位肌肉猛向面容中带着清澈的迷茫,衣着略微有些凌乱,仔细一看后颈腺体上有一个深深地牙印 。

  好一副鬼混过后的颓废尊容。

  戴星面无表情的检查了一下门锁,面无表情的走回去,面无表情的坐回椅子上,看似情绪非常稳定——如果忽略他同手同脚的顺拐动作的话。

  驿站角落的小凳子上,一个人抱着双膝窝在上面,整个人深深地陷在一堆纸箱子里,头埋在膝盖里,一句话也不说,充满了自闭的抑郁感。

  那是个哨兵。

  戴星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了半晌,终于在第二十次去检查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开了腔:“喂。”

  那把头埋在膝盖里的哨兵动了动。

  戴星烦躁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激活电子程序后吸了一大口:“你一个哨兵,睡了就睡了,这件事不是我们双方任何一个人的责任,完全是出于信息素高相容度的吸引,能不能别这么……这么…”他斟酌了一下,有些牙疼的说,“腼腆?”

  “……”墙角的哨兵抬起头来,她有一头乌黑的齐肩半长发,脸形是标准的鹅蛋脸,眼睛圆圆的,看人的时候活像一只无辜的小鹿。

  她哀怨的看着戴星。

  戴星:“……”

  为什么会有一种欺负了人的错觉?

  他默默地把烟掐了。

  戴星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那个,我还不知道呢?你叫什么?”

  哨兵小小声说:“……”

  戴星叹了一口气,他把烟揣进卫衣兜里,大步走过去,蹲在了那哨兵跟前。

  黑发鹅蛋脸哨兵瑟缩了几下,仔细看眼泪甚至有几点水光。

  戴星烦躁的抓抓头发,他叹着气 ,五指深陷在发丝里,看上去颓废又性感:“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又不会打你,来,大点声,告诉我你叫什么?”

  “幸……”

  戴星没听清:“兴?幸?”

  “嗯。”小小声的,必须要凑近才能听到。

  “行吧。”戴星再一次叹气,“幸,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来贝鲁卡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既然你撞破了物资箱里的矿物炸药,还误打误撞的跟我建立了完全标记关系,咱们不管是在什么立场上都被牢牢的绑在了一起,知道了吗?”

  幸单薄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你是自由战队的吗?”

  幸再次点点头,她缩成一小团,头始终低着 ,不敢看戴星。

  “行吧行吧。那幸,你听好。”戴星叹了今天不知道多少口气,“我们现在要先去贝鲁卡探探情况,我要去找我的一个朋友,你跟我一起,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哎你怎么又哭了?不要哭了小祖宗,你到底是不是哨兵啊?昨天晚上标记我的时候不是咬的挺狠吗?”

  戴星摸着后颈深深的咬痕,一言难尽的看着抹眼泪的幸:“站起来好吗?我们不能在这个驿站呆太久。”

  幸一边无声的抹眼泪一边点头,她拉着戴星的衣角,终于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

  戴星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噗嗤噗嗤掉眼泪的哨兵,用手比了一下她的身高。

  幸足足比戴星矮了一个头还多,甚至还不到戴星的肩膀。星际时代的人们因为营养充足其实普遍很高,幸这样的实属特例,尤其她还是个哨兵。戴星下意识的拿幸跟苑明鹿的身高比了比,发现幸比苑明鹿还要矮半个头。

  说实话,从瑟瑟的角度来说,联邦明珠的身高已经是大部分哨兵能轻松抱起来并且抱在怀里坐大腿小鸟依人的程度了。

  “你多高?”戴星随口问,“有155吗?”

  幸拉着戴星的衣角,闻言眼泪顿时掉的更凶了。

  戴星……戴星深深地叹出了今晚的最后一口气:“不要哭了好吗?”

  他无奈的说:“对不起,我不该嘲笑你的身高,你是我的哨兵,我会保护你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