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咬得倒是不重。

  但宴书澈实在是生气,愣是不肯松口。

  旁边的两个侍卫见到这一幕,齐刷刷地扭过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门口。

  云逐渊短暂地怔了一瞬,便低头没有做声。

  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云逐渊开口,宴书澈松开嘴,恼怒地扯着他袖子擦了擦嘴。

  这才抬头怒视他,“云逐渊,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云逐渊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宴书澈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拽进房门。

  门刚一关上,宴书澈就将人抵在了门上。

  云逐渊比宴书澈高上不少。

  这被宴书澈抵住,看起来倒有几分滑稽。

  宴书澈气恼地按住他两只手,仰头说:“你...”

  云逐渊目视前方,像个木偶,“宴少主哪里不适?”

  宴书澈:“......你低头。”

  云逐渊:“哦。”

  “你想杀薛成益是不是?”宴书澈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你为什么事先不同我商量一下?这么突然就算了,你还不让我出门,你到底怎么想的?”

  云逐渊垂首看他,眨了下眼,“你不是说,我要将权力握到手中,便得先除了东厂吗?我哪里做错了吗?”

  宴书澈呆了呆。

  云逐渊好像有那么点儿...一根筋。

  不过这点从他说话就能看出来。

  不一根筋的人,说话也不会那么直接,那么不中听。

  “阿渊,你没做错,但是你心急了些。”

  宴书澈踮脚,揽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贴在他怀中。

  “你与陛下和薛成益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平衡关系,莫不是因为我一句话,你便要打破了?”

  云逐渊默默揽着他的腰,“那又如何?陛下杀不了我。”

  “陛下杀不了你,是因为皇后娘娘和陈将军是你的后盾。可若这个后盾也同时被打破,陛下不但会杀你,还会杀我。”

  前世,离弘就已经拿回了权利。

  陈穆将军,根本就已经死了。

  正是因为陈穆死了,离弘才集结了天驰的队伍,准备灭了西藩。

  云逐渊被离弘以连映荷和宴书澈的命双重威胁,逼不得已离了京。

  他前脚离开,后脚宴书澈就被离弘喂了鸩酒。

  而且,即便云逐渊不赶回来,离弘也不会让他活着。

  离弘可是天子。

  能在那个位置上坐接近三十年,还没有被除掉,其心思手腕都是极强。

  只是前世,宴书澈根本不知离弘真正的嘴脸。

  到最后落得那般下场。

  但这一世不一样了。

  所以他更要稳住心神,一步一步来。

  万万不能让云逐渊就这么冲动的动手。

  宴书澈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吻落在云逐渊唇边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但云逐渊还是僵在了原地,募地攥紧了拳头。

  “阿渊,既然你已经请了薛成益入府,就没有办法反悔。但晚宴一定要风平浪静,好吗?”

  宴书澈挪开脸,有些失神地看着云逐渊的喉结。

  他刚才好像不由自主亲了云逐渊一口。

  奇怪。

  他好像现在,很喜欢和云逐渊有肢体接触。

  一看到云逐渊,就想牵牵他的手,还想抱抱他。

  真是奇怪。

  宴书澈眸色沉了沉,又凑上前。

  ……浅浅一吻

  这才心满意足。

  “阿渊,你听进去了吗?”

  云逐渊凝望着他,眸中某些情绪疯狂翻腾。

  他艰难地闭上眼,“宴少主...”

  “嗯?”宴书澈还没发现什么,依旧窝在他怀里,“我刚才说的,你可答允?”

  云逐渊睁开眼,视线在空中飘了飘,最终落在了宴书澈的唇上。

  他的唇色很好看。

  如浸染的红心甜柚般晶莹剔透。

  一张一合,露出了洁白牙齿后的粉嫩。

  莫名的...有些欲。

  云逐渊强忍着别开目光,咽了下口水,试图让喉咙不再那般干痒。

  “我知道了。”

  “好,”宴书澈这才放下心来,准备从他怀中挪开。

  却没想到,云逐渊的胳膊揽的很紧,压根就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嗯?”宴书澈挣了两下,没挣动,只能疑惑地看他,“阿渊还有话说?”

  “你身子哪里不舒服?”

  云逐渊低声道:“我派萧北雁出门请郎中了,等下给你看看。”

  宴书澈“......”

  他有些尴尬地说:“没有,只是看看你在不在意我罢了。”

  这话一出,云逐渊的耳朵又红了。

  他转而望向窗外,不看宴书澈,“我只是怕事情还没办完,宴少主就出事了而已。到时不知该如何像西藩交代.....”

  “是是是...”

  宴书澈莞尔,“阿渊,你刚才是不是很想亲我?”

  云逐渊“!”

  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结巴着说:“没没没有!”

  “当真?”

  宴书澈反倒又走上前,直直地望着他,“你若是没有这想法,那日后,你再想亲我,我可不会同意了。”

  云逐渊又呆在了原地。

  宴书澈深吸一口气,朝他伸出手。

  “阿渊......”

  云逐渊愣愣地看着宴书澈的手。

  那只手从洁白的衣袖中伸出来。

  手腕细白,手指也宛若白玉般漂亮。

  但他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握住。

  他一直在忍,忍着对面前少年的喜欢。

  可宴书澈却一次又一次拆穿他的想法,别说余地,连面子都不给他留。

  好像下定决定就要知道他真实的内心一般。

  “阿渊,我们是夫妻,虽然最开始成婚的时候不是两情相悦,但我现在想试试与你在一起。”

  宴书澈复又将手上前伸了伸,“你亲我一下,我正巧试试能不能接受。”

  云逐渊脑中的弦断了。

  鬼使神差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宴书澈笑了。

  莹润的双唇旁牵出一个小酒窝,脸颊白里透出微红。

  他探出另一只手的指尖,点在自己唇边。

  “亲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