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东厂......

  他刚和云逐渊说了计划,东厂厂公便要来府中。

  事情不会这般巧。

  除非...是云逐渊叫他来的。

  至于为什么叫他来。

  恐怕......

  云逐渊是想动手了。

  想到这里,宴书澈又急躁了不少。

  “何时到?”

  “晚些会来用晚膳吧?”萧北雁嗫嚅着说,“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但是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很忙,都在操办晚宴!”

  晚宴!

  现在已经快午时了。

  距离晚宴还有不到两个时辰。

  竟会这般心急...

  宴书澈不住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萧北雁看着他,头也不自觉地跟着他来回摆。

  “宴少主...怎么了吗...”

  宴书澈没有作声,只是拧着眉。

  他现在知道云逐渊为什么不让他出东院了。

  云逐渊压根就没有不站在他那边,也没有反对他的想法。

  完全相反。

  云逐渊不但愿意帮自己,甚至还想以最快的速度灭了东厂。

  甚至都不准备让花愁先渗进去。

  他今日就要动手。

  他将东厂厂公唤来,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可若东厂那般好灭,又怎会云逐渊在位六年,都没有踏平东厂?

  何况灭东厂事小,若被离弘知道,岂不反而打草惊蛇?

  宴书澈重重地叹了口气,“北雁,你知不知道东厂厂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北雁乖乖点头,“听说过呀!”

  “是什么人?”

  “狗腿子!”

  宴书澈“......”

  “噗......”他忽然就被萧北雁逗笑了。

  狗腿子.....哈哈哈,...

  形容的倒是很恰当。

  东厂,可不就是离弘的狗腿子吗?

  可狗腿子,向来形容的都是为恶势力效劳帮凶的人。

  没想到天下人会用这个词形容东厂厂公。

  那这样说来,离弘在百姓眼中的形象,也不怎么好。

  “还有吗?”

  萧北雁歪头想了想,“不就是个死太监嘛?别的没什么了呀!”

  宴书澈幽幽地盯着他。

  萧北雁一呆,急忙改口,“属下不不不不不是指桑骂槐!云督主不是死太监!不是...是太监...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萧北雁吓得双膝下跪,猛磕了个响头。

  宴书澈摆了摆手,“起来。”

  萧北雁战战兢兢地起身,垂着头不敢说话。

  宴书澈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虽然是我救了你,但若不是逐渊同意,你也不可能留在府中。北雁,我知道你没有对逐渊不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日后无论对我还是对逐渊,你都要做到绝对忠诚,明白吗?”

  萧北雁重重点头,“属下明白!”

  “很好。”宴书澈非常满意。

  这个小孩子的年纪,是最适合引导的年纪。

  宽严并济,才是最好的教导方式。

  只要他好好教导萧北雁,将来,萧北雁绝对能有所成就。

  日后,成为两人的助力也未可知。

  “北雁,现在,将你知道的,有关东厂厂公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萧北雁:“是!”

  两人坐在桌案前,一杯接一杯地喝茶。

  据萧北雁所说。

  东厂厂公名叫薛成益,比离弘小十岁,今年三十二岁。

  人倒没什么出彩的。

  但很忠心于离弘,也因为离弘的庇护,稳坐着东厂厂公之位。

  “百姓之间的传言这般绘声绘色,那我倒有个问题想问。”

  “诶?”

  宴书澈慢慢地说:“既然在民间,都知道逐渊是什么样的人,那可有人好奇过,为何逐渊不灭了东厂?”

  萧北雁唔了一声,“好像传言说,云督主和陛下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陛下留他的命,条件就是不能动东厂。”

  宴书澈心头大惊!

  这传言!是不是有些太过真实了!

  别说别的老百姓会信,就是他现在听着,第一反应也觉得很合理啊!

  宴书澈定了定神,“那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云逐渊要为了自己的计划,将这个合作关系彻底打乱!

  他现在不但要灭了东厂,还要将这六年的平静全盘搅碎!

  而他现在不让自己离开东院,就是担心今日晚宴打起来,会伤到自己!

  想通这些,宴书澈简直又气又无奈。

  若非他想得明白,想的透彻,岂不是又会生云逐渊的气?

  真是的!

  难怪萧北雁刚才说,薛成益会来府中。

  原是因为有恃无恐。

  他知道云逐渊不会动他,也不敢动他。

  可他忘记,云逐渊当初是怎么坐上的西厂督主之位。

  又是如何满手鲜血,却毫发无伤的!

  宴书澈现在只觉得心惊肉跳。

  若真如此发展下去,今夜府中,定是血流成河!

  宴书澈倏地站起身,“北雁,你去找到逐渊,告诉他,我身子不适,吃不下睡不着!”

  萧北雁乖乖地行礼,“是!宴少主!”

  宴书澈不放心地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

  待萧北雁跑没了影子才收回目光。

  他越来越觉得心理不稳。

  云逐渊这件事办的也太心急了些!

  早知不同他讲那般多的话了!

  若是薛成益今日死在云府,离弘岂不是即刻便有了把柄?

  到时莫说自己,便是宣王和皇后娘娘,也不见得能护住他啊!

  宴书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偏门口的两个侍卫还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跟没事儿人似的。

  宴书澈瞪了两人一眼,语带不善,“逐渊要你们瞒着我,对吧?”

  侍卫们目视前方,正经的不行。

  “属下不知。”

  宴书澈冷下语气,“我是云府的夫人,你们怕惹逐渊不快,就不怕惹我不快吗?”

  两个侍卫这才对视了一眼,齐齐扭头看他。

  “属下不敢。”

  ......

  宴书澈还想说什么,余光忽然瞟到,云逐渊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而后,那人一脸寒霜地向他的方向迈步。

  但步伐和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到有几分焦急。

  宴书澈就站在原地等着。

  等到云逐渊走到他面前,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

  他猛地凑上前,抓起云逐渊的手腕,在胳膊上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