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临是真没想到沈渟渊会这么玩…

  毕竟…

  毕竟只是真空被沈渟渊圈在怀里,被要求写什么“保证书”…

  这本身就已经很超出闻清临对沈渟渊的认知了。

  却不想沈渟渊竟还能用上他的小玩具…!

  其实闻清临已经有段时间没自己玩过了。

  上一次自己玩还是他看“secret”的作品看出了感觉,沈渟渊又不在家…

  现在回想起那一天,闻清临还是觉得很神奇——

  那天沈渟渊后来回家之后,意外发现了他听网上喘息的音频,之后第一次,和他“白日宣淫”。

  第一次,对他表露出了些微作为雄性动物,再正常不过的占有欲。

  第一次,和他分享了同一支事后烟…

  闻清临现在觉得,那天大概正是他和沈渟渊之间,关系起变化的开端。

  而在那之后,闻清临确实没再自己玩过,甚至也鲜少看“secret”的照片了。

  因为他和沈渟渊之间做这种事情越来越和谐,也因为自己漫画的灵感,逐渐开始由沈渟渊滋生。

  但现在…

  现在,传递给身体的感觉分明是没有温度,韵律稳定的电子玩具。

  可却又因身后就抵着沈渟渊硬朗,甚至略微滚烫如烙铁的胸膛,身前还被沈渟渊完好没有受伤的一条有力手臂禁锢…

  甚至耳边,都是沈渟渊一声声粗沉呼吸…

  闻清临就难以抑制升腾起一种错乱般的迷蒙感。

  甚至不止是迷蒙,还有两分于他而言极其罕见的,极为隐晦的羞耻。

  而也正因此,闻清临向来白皙透亮般的耳尖,就悄然漫上了一抹淡红。

  像一滴草莓汁坠入了水里。

  又缓缓化开。

  沈渟渊握着玩具的手,忽然略微施力,向前送了一下。

  换来闻清临一声短促轻哼。

  与此同时,沈渟渊犬齿轻轻咬住了闻清临泛红耳尖,并不用力,只是轻轻厮磨。

  嗓音亦磨得轻缓,却莫名透出两分危险意味:“闻老师,这种时候怎么还能走神?是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都把自己耳朵想红了?”

  闻清临身形骤然一顿。

  在被沈渟渊明确讲出“耳朵红了”这个事实的瞬间,他心底原本还只是些微而又隐晦的羞耻感,竟顷刻间就盘旋而起,攀至顶峰。

  闻清临是绝对无法坦白承认,自己只是“害羞”了的…

  于是,他开口,故意道:“只是想了想,有时候换个冷食吃,嗯…感觉也很不赖…”

  声线中染上两分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粘稠。

  “冷食”,“吃”…

  是在指代什么。

  沈渟渊当然都听得懂。

  他喉结微微一滑,像是被气笑了,没有说话,只是忽然就将玩具速度,调到了最高档。

  突如其来的变化…

  闻清临整个人都本能般向前倾身,没握毛笔的那只手撑在沈渟渊小臂,指尖不自觉挠出了一道道划痕…

  薄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再难讲出什么挑衅的话语。

  只能承受这种荒谬的超速侵袭。

  片刻后,才听沈渟渊哑声问:“闻老师现在,还觉得不赖吗?”

  闻清临无法开口,因为一开口,就会泄露破碎的气音,很难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本能让他不得不暂时投降——

  立刻摇头,拒绝意味明显。

  沈渟渊这才终于大发慈悲般,将速度重新调回了温和的最低档。

  “还不开始写保证书吗?”这人竟又能端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仿佛刚刚做坏事的人不是他一般低声提醒,“再不开始,墨都要干了。”

  闻清临轻咬了下舌尖,只好配合:“写,现在就写…”

  边这样说,他手中毛笔重新蘸了墨,终于在宣纸上开始落笔——

  只是…

  即便是最低档,但依然是完全无法忽视的。

  闻清临整条小臂肌肉都因而绷到了极致,才勉强稳住笔尖不发颤,缓缓写下了一个“保”字。

  略一停顿,闻清临吐出口气,又继续写第二个字…

  一笔一划都极其艰难。

  被沈渟渊这样磨着,平时五秒钟就能写完的“保证书”三个字,闻清临竟硬生生写了快五分钟。

  不过好在,还算堪堪维持住了他毛笔字所惯有的风骨——

  清雅飘逸。

  字如其人。

  “闻老师的字也很好看。”沈渟渊忽然开口,夸赞一句。

  闻清临眉梢微挑,正边开始转行写正文,边要毫不客气回应一句…

  可他薄唇微张还没来及出声,笔下“我”字也才堪堪写了两笔,第三笔甚至还没来及起头,沈渟渊的薄唇就又忽然覆上来,落在了他颈侧——

  耳朵下方的那颗小痣上。

  下一秒,分明温热而又湿润的触感便裹挟而来——

  闻清临反应了一瞬,才判断出,这来源于沈渟渊的舌尖。

  正在肆意舔-弄,描摹。

  无怪乎闻清临一瞬的愣神,实在是因为结婚以来,沈渟渊还是第一次这么做。

  闻清临确实早已发现了,沈渟渊很偏爱他这颗小痣。

  但以前沈渟渊即便偏爱,可做的最多的,也不过是指腹贴上来,轻轻摩挲罢了…

  姿态里甚至是透着珍视的。

  何曾有过像现在这么…

  狎昵的时刻?

  于是这一愣神,毫不意外,闻清临手中毛笔就滑了出去——

  “我”的第三笔被拉得很长,在宣纸上留下长长一道墨迹。

  算是彻底废了…

  闻清临罕见有一瞬无语。

  “我刚说过了,”沈渟渊的低沉嗓音就又贴在他耳边响起,“不准写歪。”

  话音落下,沈渟渊就已经抬手,毫不留情将桌上宣纸抽起揉皱,丢在了一旁。

  闻清临忍不住侧眼瞪他:“写歪了怪谁?”

  只是闻清临自己或许不知道的,此时此刻,他眼尾早已被激得染了淡淡红晕,似桃花盛开。

  而眸中更是已被激出了些微生理性泪水,此时瞪过来的一眼,水光潋滟,不但没有分毫威慑力,反而愈发勾人。

  勾得沈渟渊呼吸都发紧。

  阖了阖眸,沈渟渊才偏开视线,又抽了张崭新宣纸铺在闻清临面前,竭力强迫自己冷酷到底:“重写。”

  闻清临难得没再故意同他唱反调——

  实在是被磨着的感觉犹如隔靴搔痒,不上不下,太难熬。

  太想要个痛快了。

  于是他忍耐着电子玩具依然缓慢而规律的律动…

  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再次提笔,重写第二遍。

  这一遍,倒是写完了“保证书”三个大字。

  又转而写到了“我保证以后不…”

  可正要写下一个“再”字,后颈就又顷刻间漫开柔软痒意…

  是沈渟渊的吻——

  细密如雨丝落下,一路顺着后脊轮廓翩然掠过。

  所过之处,皆如荒野生新芽。

  通了电般酥麻。

  闻清临整个人都难以自控打了个颤,又遑论他手中的笔?

  于是…

  这第二份“保证书”,也就这么废了。

  “又歪了,”沈渟渊停下动作,视线转而落向桌上宣纸,竟还故意般点评,“这个'再'字写成这样,放在我小时候,是绝对会被书法老师打手板的。”

  闻清临原本都要被沈渟渊的冠冕堂皇气笑了,可倏然间意识到什么,又勉强从情-欲之中分出了两分神智——

  沈渟渊很少聊他的“小时候”。

  不,准确来说,是从没有谈起过。

  这是第一次。

  当然,闻清临以前同样不谈,因为快乐的部分少得可怜。

  因为他自己根本都不愿想起。

  可沈渟渊不谈,又是为什么?

  想到这个的时候,闻清临脑海中又莫名浮现起先前有次陪沈渟渊参加点茶会…

  沈渟渊似是那时候,也同样不喜谈起过往。

  闻清临又下意识侧眸去看沈渟渊。

  正捕捉到了沈渟渊的一瞬怔神。

  “你…”

  闻清临下意识开口,可才只起了个头,不等他再问什么,沈渟渊就已经回了神,他神色如常再次抬起手,再次抽掉了桌上宣纸揉皱丢在一旁。

  再次铺上一张崭新宣纸,沈渟渊薄唇微启,还是那两个字,连语调都仿佛没有分毫变化:“重写。”

  闻清临微顿一瞬,还是决定先不问了——

  不是个合适的时机。

  他无奈第三次提笔,第三次起头——

  保证书。

  我保证以后不再以身犯险,让沈总受…

  这一次,闻清临难得写得还算平稳,可眼见就差一个字就要写好了…

  那小玩具竟忽然又被调到了中速,是闻清临以前玩的时候最喜欢用的速度…

  还不止如此,甚至前面,也被沈渟渊的温热手掌虚拢住了。

  “错了,”沈渟渊嗓音沉沉开口,一字一顿,“闻老师,我让你写保证书的目的,可从始至终都不是因为,怕自己受伤。”

  闻清临笔尖倏然顿住,就在宣纸上洇开了一小个圆圆墨点。

  而与此同时,“前后夹击”的感觉实在太过磨人,闻清临想讲话,可却不自觉向后仰起了脖颈。

  颈部线条优美得如同戏水天鹅。

  发丝都悉数蹭在沈渟渊颈窝。

  半晌,他才勉强稳了气息,轻声道:“可我真的…呼,不想你再受伤了…”

  沈渟渊身形都绷得极紧,几息之后,他忽然低头去吻闻清临发顶,含混间终于哑声讲出了自持许久的心里话:“不想让我受伤的前提是,你不会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不然像今天的情况,无论再来多少次,我的选择都不会变,但是闻清临,我不是每次都有这个好运,能替你受伤的…”

  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沈渟渊的声线都又难以克制染上了些微颤意——

  是真的心有余悸,真的很后怕。

  脑海中只要一浮现出,先前按照闻清临的定位找过去,看到闻金豆手中匕首刺向闻清临的那一幕…

  即便理智很快就判断出了,那应该是闻清临有意为之。

  可并不能妨碍那个瞬间,沈渟渊心脏所席卷而来的,极度惊惧。

  如果…

  如果自己再晚到一秒…

  沈渟渊始终不敢想,再晚到一秒的可能。

  如果那样,如果最后受伤的依然是闻清临,沈渟渊想,自己或许真的会因极度的心疼与自责而发疯的。

  好在,上天眷顾,给了他替闻清临受伤的机会。

  听懂了沈渟渊在说什么的瞬间,闻清临心底划过一瞬难以言喻的荒谬——

  多奇怪,他想,这世上竟有人会觉得替他受伤,能被称作一种“好运”。

  不过很快,这一瞬荒谬,就被蔓延开来的陌生酸软取而代之了。

  整颗心都像变成了海绵,稍微一压就会滴出温软的水来。

  眼眶也在发烫。

  但…

  但于此时这不同寻常间的时刻而言,心脏的酸软顺着血管流淌向四肢百骸,传递给本就一直处于未冷却的情-海中的身体,就愈发生出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更热烈,更难耐了。

  于是,在沈渟渊又一次揉皱了桌上宣纸,重新铺上新一张,要求重写的时候…

  闻清临没再这么听话了。

  他忽然不顾小玩具的律动转而扭身,换了个面向沈渟渊的姿势。

  抬手按住沈渟渊肩膀,闻清临眉梢挑了起来,眉眼间近乎流淌开两分不怀好意的笑意——

  “我换个地方写,行不行?”

  话落不等沈渟渊回答,闻清临已经抬了手。

  黑色睡袍一角轻启,闻清临毛笔笔尖探向沈渟渊胸膛。

  流畅飘逸龙飞凤舞写下了一封“保证书”——

  我保证以后不再以身犯险了,不再让自己陷入可能受伤的境地。

  闻清临留。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闻清临”这三个字,还正正好好不偏不倚,落在了沈渟渊心口位置。

  至于“留”字…

  被很艺术化略微放大了,刚好印上了沈渟渊粉色句点。

  为其染上墨色与本能的红。

  沈渟渊肩背轮廓早已绷得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

  书房侧面书柜上就有一面贴墙镜,闻清临停笔,示意沈渟渊看。

  “现在这样写,呼…”闻清临弯眼,轻声问,“沈总满意了吗?”

  看清镜中映出的字迹,沈渟渊终于低低“嗯”了一声,又警告般道:“闻老师最好说到做到。”

  “我会的。”闻清临应得毫不犹豫,边丢下了毛笔,两条手臂抬起环住了沈渟渊脖颈,任由自己昂扬的top调皮般在沈渟渊肌肉轮廓上轻弹。

  他似是在这一刻无师自通学会了服软——

  仰头亲了亲沈渟渊轮廓锋利的下颏,闻清临再次开口,大抵是二十八年人生中第一次撒娇:“我会乖的,给我个痛快行不行,老公?”

  眉眼是软的,嗓音也是软的,最后“老公”两个字,更是轻柔如羽毛扫过沈渟渊心尖。

  沈渟渊呼吸猝然一滞。

  下一秒,他就如同压抑许久濒临喷发的火山,在这一刻终于彻底被点燃了。

  亦如同蛰伏许久等待狩猎的野兽,在这一刻终于等到了送上门来的美味猎物——

  倏忽之间,闻清临整个人就又被抱起,坐在了书桌上。

  长腿抵上沈渟渊肩膀。

  迎上闻清临眸底晕染开的,得逞般的狡黠笑意,沈渟渊终于不再忍耐。

  将闻清临彻底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