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午饭很丰盛，端上桌的菜，十个有九个都是李梓寒爱吃的。
可李梓寒好像没什么胃口，晏擎霄第二次给他夹菜时，被避开了，李梓寒捧着碗说：“我要吃什么，我自己会夹，你吃自己的。”
晏擎霄没说什么，往旁边坐开了点，心里却不太好受。午饭吃到两点钟，晏擎霄帮他妈收拾碗筷，李梓寒凑过来接，晏擎霄突然意识到他有哪不对劲了，用筷子头敲他手，说：“下午电影订的几点的票？”
李梓寒摸着自己的手背，抬头看晏擎霄，鼻梁上那颗痣正对着晏擎霄唇下，“不知道呢，哎，我看看……哦，三点二十五到五点十五分。”
晏擎霄放下碗，擦了擦手，揉了下李梓寒的头发，“那还不快去，别迟到了。”
李梓寒扭头，打掉了晏擎霄的手，烦道：“你手上都是油，别摸我头发！”
晏擎霄笑了声，收回手：“刚刚没吃饱吧，就吃了那么一点，以你的饭量……”
李梓寒恼羞成怒，拧他手上的肉，制止他再继续打趣自己。
“好了，快走吧你。”晏擎霄推李梓寒出门，又给他加了件外套，“出去后让孟野给你买的吃的，别饿着了，最好是吃热的。”
李梓寒翻了个白眼就走了。晏擎霄靠在门后喘气，仰起头紧闭着眼，摸不着边际的黑色里，他听到了几个脚步声。
很轻很缓，是个女人。晏擎霄无奈地叹了口气，睁开眼：“妈？”
何秀娟局促地凑过来，开口时有点紧张，说：“我看小寒今天好像都在避你，他……他不会是听到了我们在厨房说的话吧。”
“这不很明显是听到了嘛。”晏擎霄无力地说道，“整个人出去的时候，都快哭了。”
何秀娟听出了儿子口气里埋怨，这下更不安了，“那小寒……他不会再也不来我们家了吧。我没对他有什么看法啊，从小看着他长大，我一直都挺喜欢这孩子的。擎霄，妈只是怕你……”
“妈，你别说了，我早说过他小气，敏感……你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吧。”
晏擎霄想了好几天，见面时该怎么和李梓寒说，是要解释也好，要哄也好，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李梓寒别避着他。
哪知道晏擎霄好不容易做好了任打任骂的心理建设，都准备去找李梓寒送人头了，李梓寒突然冒头建了个群，把他，周汝元，孟野，都拉进去了。然后@晏擎霄、周汝元，发了两个大红包，说是出份子钱，孟野跟了句请客吃日料。
晏擎霄看着QQ上的消息，如鲠在喉，点着聊天框半天没发出去，周汝元倒先来了个电话。
周汝元说想去尝尝正宗的日料，也开解他别让十几年的友谊僵着，晏擎霄答应了去。
基于上回给李梓寒剥虾的教训，孟野这顿日料可谓是做足了功课。
日式小筑傍水环绕，隔间一拉窗，就能看到定阳嘉东江的夜景，很有李梓寒式的小资情调。一桌的菜肴，他避开了生冷的刺身，选了最不会出错的三文鱼，鹅肝，寿司，寿喜锅，豚骨汤。干花配姜黄磨砂桌布，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落到李梓寒眼里。
晏擎霄巡视了一圈后，不经意看到李梓寒正对上孟野的笑脸瞬间，臊白了脸，一顿丰盛的日料吃得没滋没味。
晏擎霄第一次感受到李梓寒在人前的距离感，他终于发现，当李梓寒堵死了那道彼此相近的羊肠小径，这个距离感就会被无限放大。
大到晏擎霄后悔，以及心慌。
用完餐，孟野去前台买单，李梓寒说了句去洗手间，晏擎霄松开和周汝元交握的手，追上去，却看到李梓寒背靠着墙，熟练地叼着烟吞吐。
晏擎霄死死压制即将爆发的烦躁，站到李梓寒面前，隔着浓烟看他面无表情的脸蛋，偏清瘦的五官完美组合在巴掌大的皮囊，千篇一律里那颗小痣却美得格外传神。
晏擎霄夺下那根烟，放到嘴边吸了口，李梓寒沙哑的声音比里间的激情更先抢入他耳，“对着嘴吸，不怕被传染了吗？”
晏擎霄几乎是失了心跳，他往前靠近一步，李梓寒就往后一缩，直到贴着墙根，避无可避，两人的身体几乎黏到了一起，李梓寒才肯听他好好说话。
“算上秦明虎那次，和这次，我们算扯平了。你不可以再和我耍脾气了。”
李梓寒不甘示弱回了一句：“原来你还想着这件事，我才知道两个不同性质的情况，还能相互抵消的。”
晏擎霄垂眼，李梓寒脸上的失望毫不掩饰，他其实可以解释一句，说他只是走到山穷水尽了，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消气，所以只好旧事重提。可是晏擎霄不肯，听到李梓寒说了声那好，就不自觉地退开了步子，放李梓寒随来寻他的孟野离开。
或许是少年人的感情经得起挥霍，遮遮掩掩成了习惯。你不说，我不问。你这样想我，那就是吧，我也不想做多余的解释了。
自以为很酷，却在时间面前输了个彻底。
晏擎霄将李梓寒交付在了孟野手里。从此以后的深更半夜，他不用再送李梓寒回家。他眼里含笑，出租车的车尾气吹散在风里，牵起周汝元的手往学校慢步。
途经雪糕推车，周汝元松开交缠在一起的两只手，眼中含着期待，对着冒着冷气的雪糕指了指。晏擎霄从皮夹拿出张十块的给她，然后站到一边发呆。
周汝元拿着两根雪糕走过来，笑盈盈的脸慢慢和李梓寒重合。晏擎霄心里空落落的，视线下移，黑色超短裙下的腿，白皙细腻，线条很美。晏擎霄看了三秒，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到人行道上三两个的人。
周汝元走到晏擎霄身边，撕开包装袋，把秋天的味道送进他嘴里。晏擎霄却觉得尝到了甜腻腻的奶味。
原来这就是初吻的味道。
暗处的小巷口，四片唇瓣一触即分，周汝元在晏擎霄失神的片刻，又主动了一次。
晏擎霄失神的片刻，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阿俨，以及李梓寒的初吻。
他胸腔的声音，快的让周汝元脸红。可是晏擎霄突然迷茫了，他分不清这心跳的速度是为了什么加快。
周汝元抓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饱满的胸脯，隔着上衣，胸罩的花纹以及绵软的乳肉在黑暗里触觉翻倍，烫湿了掌心。
晏擎霄紧张地嘴巴都不利索了：“太……太快了吧。”
周汝元大大方方笑了笑，像是在蛊惑晏擎霄颤动的神经，最后得逞地往前挤了挤。
两具身体紧合相贴，晏擎霄硬实的胸膛被周汝元挤满，胸罩的轮廓被慢慢推开，他的身体开始不正常的热了起来。
周汝元轻声笑了下，在这种逼仄潮湿的环境，真实的欲望被夜色纵容了，她落到晏擎霄耳边的默许，撩拨地他下身失守。
这是晏擎霄第一次不为了李梓寒开房。
不到二十平米的旅馆，窗帘在LED灯下摇曳，晏擎霄解开了被周汝元蹭掉一半的胸罩。粉蕾丝解放了呼之欲出浑圆，挺立的乳头，淡淡的乳晕，一手握不住的雪白乳团，晏擎霄挪不开眼，喉结不自然的滑动，咽了口口水。
眼神够流氓了，手却老实的垂在两边。
周汝元见状从床上坐起来些，挺着胸往晏擎霄脸上凑，最后抱着他的头按在自己奶肉里。
晏擎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吹在丰满的皮肤上，鼻息间闻得若有若无的体香，女孩子娇柔香软的身体他现在感受了个实在。
周汝元太主动了，下腹有意蹭过晏擎霄蓬勃的器官，旖旎的情色乍泄，晏擎霄知道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这时顺应女孩心意来一发，一定能爽得灵魂都悸动。可晏擎霄忍着爆炸的痛意，从周汝元身上下来了。
“还不行，万一你怀孕了怎么办。”晏擎霄曲着腿坐到一边，冷静地分析道。
“还没开始，你就担心会中奖，也太自信了。”周汝元脸上挂不住，口气已然有些歇斯底里。
晏擎霄掀开被子给她盖上，试图解释：“我不打算在三十岁之前要孩子。”
这敷衍得不能再敷衍的借口，周汝元没脸骂出：“所以呢，你要把处男之身留到三十岁吗？”的话。
太丢人了！她背对着晏擎霄趟进被子里。不久后，就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
周汝元就在这刻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其实又有多喜欢晏擎霄呢？没有。
她只是享受男人们给她知情识趣的体贴。
可经此一晚，她算是看清了，晏擎霄这个二愣子，连做她的备胎都不配。
2021-02-11 22:0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