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咨询2组将咨询个案的相关问题,全部整理完毕,上报给了王利园王利园代表意研所向市公安局说明了情况,相关资料移交给谢成?。

  警方重启青山宫案的调查结合意研所提供的线索和证词又搜集到新的证据。将安钰、喻其霖、徐丽芹和元科四人收押待审。

  之前的青山宫专案组重新归位,只不过一部分负责核心案件一部分分了出去,配合缉毒支队追查牵扯出的新型毒品一案。

  徐丽芹和元科,和新型毒品案牵扯,案情复杂,侦查阶段漫长,而青山宫案很快就重新开庭审判,安钰和喻其霖,同时站到了被告席上接受判决。

  这次的侦查和审判,让魏家、安家和喻家都胆战心惊整个意研所被安家彻底拉了黑安庆暴跳如雷像一头失了智的狂犬恨不能吊销来珺的从业资格证大骂她不配做一名人民意识师。

  别的意识师都是为来访者好治心又治身,她倒好,咨询一通下来,把安钰给送去了大牢里,大好年华都葬送了进去。

  来珺任他又跳又骂,并没表示任何歉意——她做到了分内之事,安钰的精神问题确实好转,再也没看见鬼影,精神得以恢复,她现在就是她自己,完完整整的自己。

  有珞玉市政府和市局罩着,安庆春也不敢动意研所半分,最后实在心有不甘,便定制了份锦旗,特意送到了来珺办公室楼下,上面绣着八个字,将她狠狠地歌颂了一番:

  杀人诛心,最毒妇人!

  来珺让郝岸接了锦旗,收藏到储物柜里——这几年得的奖、获的荣誉、收获的奖章,都收到一起,她来者不拒,一点也不挑剔。

  不过虽然和安庆春彻底闹崩,但来珺对安钰,依旧是留了心。

  审判结果出来后,安钰从看守所,转移到珞今监狱,来珺委托谢成?,专门给狱警打了声招呼。安钰被押送到牢房途中时,喻其霖被允许在牢门前目送,她双手戴着手铐,食指往前伸出,动作微不可察。

  但安钰一眼便看见了她,也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动作,经过时,身子往铁门前一偏,也伸出食指,碰了碰她指头。

  两根指头轻轻一触,只是一刹那,但却是八个月以来,两人的第一次相触。

  ……

  审判结果出来后,傅览之听说安庆常春送了那么一副旗,实在是气不过,便代表珞玉市公安局,送了面正儿八经的锦旗来,红底黄字,狠狠地夸赞了一番,表示来珺是市局之帮手,广大人民群众之天使。

  郝岸接过了锦旗,感动得鼻子都要酸掉了——抓心挠肝了这么几个月,事后还被亲属骂得狗血淋头,算是吃力不讨好的极限了,但现在至少得到了警察同志的认可,也算是没有彻底寒心。

  郝岸拿着小鲜旗,在入口处左右比划着,不知挂那里,垫着小短腿左右挪动,见来珺经过,连忙问她的意见。

  来珺端着水杯,远远一看,脸上写着“不感兴趣”四个大字,给了个简单粗暴的意见:“就放储物柜里,和之前安庆春的那副一起,防灰防潮防褪色。”

  郝岸听了,便收了旗子,又迈着小腿,跟在她后面。

  “也对,收起来也好,咱们是光荣结案了,但安钰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每次看见锦旗就想起她,也怪不是滋味的。”

  来珺往办公椅上一坐,看了看咨询时间表:“在吃瓜群众看来,是苦日子,但对于她来说,也许是苦中作乐。”

  “作乐,什么意思?劳改快乐?”郝岸把锦旗卷好,收进了柜子里。

  “意思是,安钰的牢房,就在喻其霖的对面。”丁冬拿着一袋良品坚果,边吃边晃了进来,往来珺面前一递,不出意外地被丑拒了。

  监狱里,喻其霖服役未满期限,虽然刑期大幅缩短,但并未转移牢房,而安钰接手了她原来的重罪,便被安排在相应的牢房区域,和喻其霖正式成了邻居。

  来珺撑着额头,目光复杂:“她俩现在,应该可以经常见面,寝室外、食堂里、放风的操场和劳作的工厂,在监狱里见面的时间,比之前在外面见面的时间还多。”

  可真是讽刺啊……

  丁冬拿着小坚果,又往郝岸面前一递,郝岸不跟她客气,一拿拿一把。

  “这么看来的话,安钰一直想要和喻其霖在一起,也算是间接地达到目的了,”郝岸托着一手的腰果,专业气场依旧不减, “她们出来后,喻其霖家里,肯定不敢再逼她结婚了,而安庆春经过这次的教训,也不敢再管束安钰了,怕逼急了又是一刀。至于魏家,涉及到了毒品案,肯定会被好好收拾一番,元气大伤,也没那个能力,再去找安家和喻家的麻烦。所以十多年后,安钰顺利出来的话,没准她俩……真的能成。”

  丁冬靠在门框上,她本来不太了解同性之间的感情,身边唯一接触到的姬佬,只有来女士本人,还是个禁欲的姬佬,姬是姬,但就是不动凡心,丁冬还以为,姬佬都是像她那样,虽然嘴上宣称自己是弯的,但行动上就跟出家了一样。

  不过这次安、喻、魏三家的纠葛,给她的冲击挺大,她不由地感叹:“唉,安小姐刺下那一刀后,可能并不后悔吧!”

  来珺从屏幕上抬起了头,接了话:“应该是刺了两刀。”

  丁冬点头:“哦对了,要加上魏立腹部的那一刀。”

  “是加上刺向她自己的那刀。”

  一刀刺向死敌的心脏;一刀刺向自己的灵魂;

  一刀为爱情的孤勇;一刀为罪责的背负。

  两刀都足够狠辣,足够致命,足够刺穿某些沉压在生命中的,积重难返的重量。

  ……

  安钰的个案结束后,来珺查了查日程表,这一天是10月13日,是来珺有些期待的小日子,她找来了郝岸,向她确认咨询安排。

  哪知郝岸一听,挠了把锅盖头,当即道了歉:“不好意思珺子,最近整理青山宫案的材料,给忙忘了,明天的预约推迟了哈,我之后和秘书处商量一下,重新排一遍。”

  来珺皱起了眉头,有种被放鸽子的失望:“又推迟,他不是之前延期过一次吗?”

  郝岸把锅盖头,抓成了驼峰头,独自发明了个新潮发型,“是呀,但是上周天,他妈妈又打电话说,手里遇到点事儿,等把事情搞定了之后,再请我们出马。”

  “什么事呀?”

  有什么事,比孩子的精神健康更重要?

  “单敏浩他妈妈怀疑,是少管所的责任,现在在向那边要说法,搞不好要闹到监狱管理局去,咱们这个时候,还是先不要介入,警方如果能协调好,那自然是最好的。”

  来珺听完,没再说话。单敏浩这孩子,自带新闻体质,从去年开始,就接连上新闻,也算是半个名人了。今年八月份,又上了两次热搜,他个人的经历,越发的魔幻,所以来珺对他,本来就有些兴趣,现在又经历了两次的延期,“千呼万唤不出来”,她的好奇心被无限地吊起,快要超过史上最高值。

  见她不太高兴,郝岸贴心地安慰道:“没事,咨询肯定是要进行的,只是得延期一下,到时候正式咨询时,你再好好治治他,啊?”

  说完,郝岸便想走,着急去秘书处排日程表,但来珺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站住!”

  郝岸原地稍息立正转身,问:来老师还有何贵干?

  来珺点了下电脑,看了眼搜索页上的空白,“前几天,你有提到过燕郊大学的柏情,说她死了好几年了,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没有相关的信息,你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吗?”

  “哎,是车祸,新闻还报道了,车祸现场的照片被打了马赛克,司机和她都双双毙命,现场那叫一次惨烈。当时我和同事都在感叹,真实天妒英才,这么个青年才俊,没得这么早,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没的!”

  来珺听完,一口气泄了,身子又软回座椅里,往扶手上一偏。

  郝岸见她这样,越发不明所以,“怎么珺子,为什么突然说到了她?”

  “没事,”来珺眉头不展,“只是之前听你说,她是意识摆渡的高手,又是我的学姐,想着有机会去认识一下。”

  “嗐,她是真的没了,不然我都想去认识一下呢!”

  来珺摸了摸鼻尖,眼波一动,“那你了解柏情这个人吗?就是她在学校的那些经历?”

  郝岸一向以“行走的信息库”著称,意识界的东西,不管是专业知识还是特大事件,就没他不知道的,但是关于这一点,他犹豫了起来。

  “要说知道,我肯定是知道一些,但是珺子啊,她和你是同校,还是你直系学姐诶,你居然还问我!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问问季老师,他也是你们学校毕业的,而且和柏情是同届,应该知道不少。”

  来珺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采纳了意见,放他走了。

  咨询3组的季贤,难得接到来珺的邀约,收到信息后,在百忙中抽出空来,到了来珺的办公室,睁着俩桃花眼,热情洋溢地看向她。

  来珺之前,其实对他颇有戒备,因为他太爱串门,时不时就爱上四楼逛一圈,就差把办公室搬上来,和她们面对面办公。

  现在,受到了来珺的倾情邀请,季贤受宠若惊,手里拿着手机,笑眯眯道:“珺子好呀,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来珺依旧没个笑脸,坚决保持“不锈钢冰”的人设。

  “季老师,你之前和柏情是同学吧?”

  季贤有些惊讶,不过脸上的笑意不减:“不算,我们不是一个班的,只能算校友吧,和你一样。”

  “那你对她了解吗?”

  “谈不上了解,但知道关于她的一些事情。”

  因为长时间没操作,电脑熄了屏,来珺没去管,注意力集中在了本次谈话上。

  “我听说,当初总所长想要她,但她没答应,反而去了沪安意研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其实柏情毕业之前,在总研所实习过半年,总所长高蔚来挺赏识她,但是三年前,也就是她在沪安工作了三年之后,她和总研所之间,闹了点矛盾,因为她质疑总研所的移意方法,似乎有些瑕疵,想和高总所长探讨一下,研究出更科学的移意方式。”

  “他们有成功吗?”

  季贤没再笑了,比起平日的阳光和煦,此刻他面色,像是深夜的星光,蒙了层若有若无的黯淡。

  “没有,因为在那之后不久,柏情就出了车祸,去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单敏浩这个人物,在第12章和第13章有提到过,希望小伙伴们稍微眼熟一下哈~

  因为没有他的话,就没有这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