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22号门合上,季明达等几个与沈乐成玩得不错的人跟上去,耳朵贴在门上。

  那些与白和泽交识的甲班学生见状后也跟上去,竖起耳朵,也想知道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一群人是为了看戏,一群人是担心白和泽被欺负。

  前一群人嚣张拦住了后一群的动作,并露出了挑衅。

  南22号房内。

  沈乐成一把抱住白和泽:“唉呀妈呀,可真是太不容易了,以前是牛郎织女,现在是朝夕相对,这进步可真够大的。”

  “只是又是敌人。”白和泽将人扒拉下来,嘴角压不下去的微笑暴露了他无动于衷下的喜悦。

  沈乐成点头:“不过还能回旋。”

  “昨天定然被训了吧?”白和泽眉眼带笑幸灾乐祸。

  沈乐成坐在椅子上,曲起一只脚,一副痞子的模样:“好家伙,昨天一见面你就那般坑我?”

  “快给爷把床铺了来谢罪。”

  “我在这里赔不是了,昨日路上正巧遇上了沈将军,巧的是我与将军同去一处,才将事情都说了。”

  沈乐成冷笑。

  “那么你又是使了什么手段让陈司业换了舍房?”

  白和泽凑到沈乐成的身边小声道:“陈司业也不想让他的宝贝学生与你同住。”

  沈乐成一把将人推开,收敛条件反射浑身散发的排斥,似笑非笑:“你怎么就装的这么像?”

  这几次见着白和泽,再听着白和泽的话,沈乐成总是有种看人不顺眼的感觉,似乎白和泽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嘲讽他是个学渣,每次靠近都是施舍。

  白和泽认真思考:“大概是一山不容二虎。”

  “两个天才在一起,确实是容易出问题。”

  门外的人,莫说是那些读书极好的书生了,就连季明达那几个沈乐成好友都被刚刚偷听到的话给恶心到了。

  李舒悄悄道:“不愧是沈二,这脸也没谁了。”

  房间内,白和泽面色如常,心态端的是坚如磐石。

  沈乐成也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说,白和泽不理会他,他觉得无趣,拉开门。

  一团黑影涌进来。

  沈乐成慌忙后退,好在身手不错,手已经抬起来。

  他定眼一瞧,抬起的手放下来,一张白皙的脸瞬间黑了。

  “季明达、李舒,我瞧瞧还有谁?”沈乐成蹲下来,冷笑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这不是次次都是甲等的周文武吗?还有这个,怎么看着这么像是郑济郑大才子呀,还有……”

  “够了!”地上的才子脸上菜色,真要被一个个点名,那就真的丢大人了,“我们担心白兄的安全。”

  沈乐成噗嗤笑出声:“难道我会吃了他不成?”

  那些人都敢怒不敢言,且不说他们的武力都低于沈乐成,再加上沈乐成的背景,他们着实都得罪不起。

  “啧啧,你们这可不是君子行为。”

  他偏头看向正起身准备悄悄离开的几个小伙伴:“要去哪儿,一起呀。”

  李舒顶了顶季明达的肩膀,季明达又顶回去,李舒干笑道:“这不是快到饭点了,得去吃饭了。”

  “那一起呀,正好我也饿了。”

  暗地里沈乐成嘴巴动了动,季明达读懂了他的唇语。

  “看我不修理你们。”

  地上的学子们也面色难看的站起来,转头看向白和泽,担忧道:“白兄可有受到刁难?”

  白和泽摇头,笑容温润:“并未,有劳大家关心了。”

  “都是国子监的监生,大家是同窗,其实沈乐成也并没有坏心思。”

  “白兄,你不用为那沈蛮子辩解。”

  这话让很多人都附和起来。

  白和泽严肃道:“周兄,可莫要再言蛮子,沈大将军常年驻守疆北,抗击蛮子入侵,沈乐成是沈大将军的儿子,如此说法,岂不让人寒心?”

  周文武抬头看着白和泽,被他那双平静目光盯得将头偏过去。

  “白和泽学子可在?”外头传来宿管的声音。

  白和泽应了一声。

  宿管见着白和泽后扫了一眼聚在一起的学子,发现都是成绩甲乙的学子后,便对白和泽道:“彭博士大人唤你去墨馆。”

  彭博士是甲班与丙班的夫子之一,而墨馆则是博士经常批改作业以及休息的地方。

  白和泽走入墨馆,见到彭博士后恭恭敬敬行礼。

  彭博士是个中年文士,儒雅中带着几分刻板,他对白和泽极为满意,只是……他低头看着手中文章。

  “这篇治学,可是你亲自书写?”彭博士将手中文章递给白和泽。

  白和泽接过,阅读后点头,心中突然有个不详的预感。

  “你最近可是遇上了烦心的事情?”彭博士接着问道。

  白和泽恭敬回答:“多谢夫子关心,学生一切都好。”

  彭博士小抿一口茶:“可为何你这文章中的字缺了些比划?是得到了新字帖吗?”

  不详的预感瞬间实现。

  昨日刚穿过来,虽然有原主记忆,可读了将近二十年的书,写的都是简体字,注意着写还能保证是正常的繁体字,可写到酣畅处难免会带出一些去胳膊少腿的简体字来。

  彭博士尚未等到白和泽的回答,他的助教拿着一篇文章过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博士,您瞧这篇文章。”

  彭博士看了一眼助教指出来的几个地方,复又低头,看着白和泽昨日的作业。

  “你手上是谁的文章?”

  助教道:“沈乐成的。昨日告知了沈大将军,今日他就交了作业,虽然文章写得不成,但总是还有救。”

  彭博士冷笑,看着白和泽道:“我知道了,这事你不要怕,夫子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白和泽见彭博士正气禀然,认为自己是被沈乐成勒索威胁的表情就感觉眼前发黑。

  国子监内的酒楼包厢中,沈乐成坐在上首,嫌弃的看着小伙伴们给他斟酒、夹菜。

  “你们别的不成,偷听倒是挺能的啊。”沈乐成嘴上带刺,表情却是平和不少。

  “嗐,我们这不是好奇嘛。”

  见刚刚那茬被揭过去了,季明达又凑到沈乐成身边,好奇问道:“话说,昨儿沈大将军怎么说?”

  “你们怎么都知道昨儿我爹找我了?”沈乐成真的是很好奇,好奇的筷子都不动了。

  “本来没事的,只是换房间时,寻不到你人。彭夫子就站在舍房前让白和泽去寻沈大将军。”李舒抢答。

  沈乐成瘪嘴:“就他多事。”

  “可不是呢,昨儿还布置作业了。”有人也跟着吐槽一句。

  “昨儿还布置作业了?”沈乐成反问。

  季明达点头:“难不成你做了?”

  沈乐成笑了:“你觉得爷会做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