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饱喝足,一群人在酒楼里睡到了临近上课的时间才在小二的催促声中醒来。

  昨日沈乐成刚被老爹给训了,这段时间内他定然会是国子监里最乖的纨绔学渣,他推了一把身边的人:“季明达,快起来,我要去上课了。”

  “李舒,你也别睡了,一起上课去。”

  “别呀。”

  另外几个都是磨磨蹭蹭的,沈乐成只穿了袜子的脚给他们一人来了一屁股,这才将几个人给踹清醒了。

  “曹,沈乐成,你就不知道力气小点吗?我中午吃的东西都要被你踹出来了。”李舒的脸色不太好,做出干呕状。

  “那不正好,少几斤肥肉。”说完,沈乐成又催促了几句。

  几个人都是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找鞋子朝外跑。临了丙字班的学舍,他们才被告知下午这堂课彭博士改为了大课,也就是甲乙丙三个班一同上课,一般这样的课都是文化课以外的乐射等课才会如此形式。

  沈乐成几人赶到,还未到上课的时间。

  同为丙班学生的周文砚颇为嫌弃的朝旁边挪了挪:“满身的酒味,你们还不如别来了。”

  沈乐成嗅了嗅身上的味道,笑道:“这不是吃饭的时候把酒洒衣服上忘记换了嘛。”说完他小声问道,“周文砚,你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上课吗?”

  白和泽偏头看向沈乐成,眼神十分复杂。沈乐成也在三个班的学生中寻找白和泽的身影,两人视线正好对上。

  沈乐成一头雾水,白和泽这眼神是什么个意思?

  白和泽小小叹了口气又与正在他耳畔喋喋不休的同窗说话。

  坐在沈乐成身前的李舒后仰,侧头,朝白和泽的方向向沈乐成努嘴:“瞧他那是几个意思?挑衅吗?”

  沈乐成将人戳回去:“管他呢,反正我和他又尿不到一壶去。”

  “粗俗!”不知谁低声暗骂了一句。

  沈乐成只当没听见。

  彭博士与助教也到了堂内。

  夫子与学生之间相互见礼后,彭博士取出一张纸,念出沈乐成的名字。

  沈乐成满脸疑惑:“夫子,唤我?”

  “昨日我布置了一道作业,今日竟然看见了你的策论,让我很是欣慰呀。”没等沈乐成彻底捋清楚,彭博士接着道,“因为太过高兴,我不小心将茶水打翻,污了你的第一份作业,不过既然策论是你写,你该是知道你写了些什么,默一份交给我罢。”

  沈乐成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他猛地看向白和泽。

  白和泽背对着他,瞧不出表情,但身体僵硬暴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你瞧白和泽作甚?”彭博士嘴角带笑,看在沈乐成眼中是最生动的皮笑肉不笑。

  “我没写作业,就连昨日的作业是什么都不知,兴许夫子是看错了署名。”沈乐成直截了当。

  “那是你夫子我,老眼昏花?”彭博士顺了顺气,转身拂袖,“朽木也,顽石也。国子监规二十。”

  沈乐成很生气,瞧都没再瞧一眼白和泽这个罪魁祸首。这是他自从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气炸的滋味,上个世界的好涵养在这一刻瞬间破功,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揪着彭博士好好跟他说这都是白和泽的问题,克制不去狠狠捶白和泽的冲动。

  “怎么?还想动手?”彭博士吹胡子瞪眼睛,但身体却十分诚实的向后退了一步,“三日后交上来。”

  沈乐成深吸气,咬牙道:“诺。”

  散课后,李舒撞了撞沈乐成的肩膀,挤眉弄眼:“你先前还说不知道作业的,怎么还交……”

  李舒的话还未说完,他的衣领被季明达揪住直接拎到圈外,季明达凑过去:“消消气,消消气。”

  周文砚也挤了进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乐成冷笑一声,直接出了学室,脚步声沉重仿佛是一只大象走过木质的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李舒低头看自己鞋底厚厚的软帽高底,暗暗使劲儿跺了一脚,一点音儿都没有,喃喃:“这得有多大劲儿呀。”

  季明达转头正好对上白和泽看过来的视线,给了一个白眼,拉着李舒也跟了出去。

  接下来的射课上,沈乐成箭箭射穿靶心,十箭后,箭靶靶心被烂了;乐课上,沈乐成的手还未真正触摸琴弦,琴上七弦全部断开,差点将沈乐成的手崩出口子来,乐课老师心疼古琴,直接放了沈乐成的假。

  晚上的食膳是沈乐成帮几个小伙伴带的,季明达吃着饭,提醒沈乐成:“沈乐成,你将你的杀气收一收,不然我怕明天早上听到你成为杀人犯的消息。”

  “杀气?我心平气和,哪里来的杀气?”沈乐成半倚在长木栏杆上,头枕在手臂上,眼神漫不经心。

  “卫夫子说,是你的杀气玷污了古琴,古琴要自毁,让我们告诉你,不要在乐理课上放杀气,不然给不及格。”

  沈乐成轻轻呵了一声。

  周文砚小声问:“那二十遍,你抄吗?”

  沈乐成双眼突然眯起来,小伙伴们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抄,怎么能不抄。”

  大家想到沈乐成的老爹沈将军正在府中也明白沈乐成这般选择的原因。

  李舒问道:“需要帮忙吗?”

  “你会我的字吗?”

  周文砚、李舒、季明达纷纷将菜使劲儿往嘴里塞,将自己的嘴给堵上。

  沈乐成从栏杆上翻身下去,身姿轻盈,落地脚稳如猫,他一脸嫌弃看着桌上狼藉:“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抄规矩了。”

  沈乐成回到分配的屋舍推开门,他行走在小路上,其他屋舍里的学子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探头看那边的动静。

  南22号屋舍内,白和泽叹气,关心则乱,他初来乍到就办了件蠢事。

  房屋门被推开,白和泽立刻站起来,转头看向门口的人,屋外太阳已经西下,光线昏暗,房间内燃了灯所以白和泽能够看清站在门口的沈乐成的容貌表情。

  白和泽:“我错了。”

  沈乐成将门合上,屋外的视线都被这扇门给挡住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你可真行。”

  白和泽想皮一下,想到沈乐成还在气头上,他瞬间将这样的冲动压下去:“没有下次了。”

  “这次是记忆融合不过完全,写字时不小心写出了简体字。”白和泽顺势解释了一下。

  沈乐成警告:“我的作业不需要你帮我写,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死对头,所以你不能再掺和我的事情,我也不会掺和你的事情。”

  “好的。”白和泽答应的很快,转头就问,“我帮你写十遍规矩。”

  “不用。”沈乐成拒绝。

  “这事我也有责任。”

  “不用。”

  见沈乐成态度坚决,白和泽退后一步,问道:“那今天晚上我出去休息,这间屋舍留给你。”

  沈乐成也想到两人关系还有今天白天的事情,两人之间肯定平安无事的睡在同一个房间。

  但是一想到白和泽会与其他的人同睡在一张床上,沈乐成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行,我今天出去,你睡在这里。”

  白和泽表情幽怨:“你要和哪个妖艳贱/货睡一起?”

  “劳资今天晚上要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