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超市里扫荡一通，烟酒糖茶、水果饮料、零食瓜子……能想到的都买了一遍，而且挑的还都是偏贵的那种，毕竟有程冶这个挑嘴的少爷存在，质量必须要好。
“买的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程冶看着面前并排的三个推车，里面的东西堆的都要溢出来了。
周郁正拎着一箱坚果，找位置塞进推车里，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家三年的年货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买的多。”
程冶“啊”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你都是必备的吗？少了的话够吃吗？”
周郁推着推车走向收银台，无奈道：“少爷啊，我家一共三口人，我要出门工作，我妈从年前到年尾，整日喝酒打牌不着家，周粥……你看她像能吃的样子吗？所以完全够吃，而且不够再买就是了。”
“这样啊。”
程冶摸了摸鼻子，说道：“我过年基本能闲一个月，懒得时候能把下个月的工作也推掉，所以待在家里的时间很长，就眼前这些我都觉得少了。”
周郁没说话，看着他有些走神。
“你想什么呢？”程冶问。
周郁若有所思道：“我在想，你整天吃了睡，也不运动，身材能保持成现在这样，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
程冶咬了咬牙，我握紧了推车把手，深吸一口气道：“真是，谢谢夸奖。说的好像你比我强到哪儿去一样。”
周郁笑了笑：“老天爷赏我的饭，似乎比你还多一点点……”
程冶不说话了，他想到周郁的身材，的确是没话说，肌肉线条清晰有力，不夸张，流畅又矫健，属于先天不够，后天努力也难达到的类型。
他突然低头，对旁边的周粥说道：“你哥太自恋了，千万别学他，容易挨揍。”
周粥：“？”
周郁对于他“故意摸黑”的行径表示不在意，反而瞄了一眼他的腰，低声道：“别不自信，你的腰很漂亮啊。”
程冶：“……”
周郁还在继续说着：“你有腰窝，我就没有，从后面看的时候特别特别的……”
性感。
这两个字没说出来，但程冶已经读懂了，他轻咳了两声，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周郁前面，抢到提前结账的机会。
周郁看着他笑了笑，拽着两个购物车，稍微靠的近了一些，但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轻声问道：
“你在想什么？”
程冶把搭在推车上的一只手放下来，碰了碰周郁的手背，目视前方，说道：“我在想，这个私教，是非找不可了。”
话落，他瞥了一眼周郁，比了个中指，道：“你等着吧，老子早晚让你高攀不起。”
周郁挑了挑眉，从自己手上的推车里摸出一个袋子，放到了他的推车里，笑道：
“俗话说吃啥补啥，称的腰果儿，多吃点儿，补一补。”
“………”
程冶盯着推车里的腰果，暗自磨牙，等着吧周小郁，老子早晚C到你哭！
——
两人付完账，将东西都装上车。
一个后备箱根本装不下，直到把半个后座都塞满了，才堪堪装完。
程冶看向后座，周粥坐在靠右边车门的位置，被挤的缩成一团，他皱了皱眉，开口道：
“不然我去坐后面吧，太挤了。”
“不用，你这么大个人，坐过去不是更挤？”周郁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周粥不坐副驾驶，你也不用太惯着她，不然太容易形成依赖。”
程冶嘟囔道：“这么大的孩子，依赖点儿有什么的……”
周郁看了他一眼，程冶立刻不说了，他摆手道：“行了，行了，都听你的。”
车子开出去，车厢内有些静。
程冶觉得有点儿闷，连上车载音乐，随便播放了一首轻音乐，轻快的曲调让人的心情活跃不少。
他闭上眼睛，默默养神。
过了一会儿，程冶突然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周郁，有些无奈道：“……你想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别偷偷摸摸的。”
周郁被抓住也不心虚，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道：“我刚才有点儿冲，你没生气吧？”
“冲？”程冶轻笑了一下：“就你那也叫冲？那我发脾气应该叫什么？宇宙爆炸？”
“操。”
周郁被他逗笑了：“达不到那种程度，顶多是炮仗炸了，能把铁盆儿顶翻。”
程冶愣了一下：“什么铁盆儿？”
周郁说道：“你小时候肯定没玩过，就是炮仗点燃后，在上面扣一个铁盆，炸了之后铁盆飞的很高很高……”
“的确没玩过。”程冶点头承认，然后又说道：“你小时候还这么幼稚过呢？”
周郁看他一眼，笑的有些神秘：“我才不玩这些幼稚的。”
“那你玩什么？”
“秘密。”
“……”程也很无语地看着他：“你他妈说话说一半儿，容易挨揍知道不？”
周郁道：“那你揍我吧。”
程冶哼了一声：“懒得动手。”
车子又开出去一段距离，后座响起周粥均匀的呼吸声，她一上车就睡觉，而且睡眠质量超级好。
程冶被她的呼吸声传染，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嘴还没闭上，就听周郁突然说道：
“程冶，你是不是挺惯着我的？”
程冶愣住，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有些磕巴的开口道：“……什么啊？”
周郁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对我挺好的。”
程冶扭头看着他，眼底带笑，问道：“我不对你好，那对谁好？”
周郁依然笑着，语气里却多了几分重量：“不对谁，只对我就可以了。”
“哦……”
程冶转头看向车窗外，风景疾驰而过，变成模糊的线条，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嘴角上翘，心里像有颗泡泡突然炸开，里面的糖粉散落，沁入细胞中。
……
车停在周郁家楼下，两人把大部分东西搬到上面，剩下的一小部分送去程冶家里。
“行了，终于搬完了。”
程冶拍了拍手，看着一地的东西长舒了口气。
他本来是不想往家里搬东西的，毕竟他今年要到周郁家过年，而这些都是年货，搬回来不太好，但周郁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他。
周郁说：“这些不都是你爱吃的？”
程冶：“……”
好吧，这家伙眼睛真好使。
周郁在他身后走进来，去饮水机那边倒了两杯水过来，拉着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程冶喝了两口水，感觉腰酸背痛的，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靠垫里不想动弹。
“你一会儿去哪儿啊？”
“店里。”
程冶微微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已经停业了吗？”
“还有最后一个客人。”周郁说道。
程冶“啊”了一声：“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周郁看着他，笑了笑：“跟你说过啊。”
“……有吗？”
程冶困的有点儿迷糊，想了半天也没找到相关的记忆：“我怎么不记得了？”
周郁笑着勾住他的手指，捏了捏匀称的骨节，然后看着眼睛说道：
“就是你啊，最后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