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耽美小说>天使生于利马【完结】>第 42 章(修)

  阿尔巴尼亚人向FBI投降。

  朱尔斯把林德拉交给其他人带走,自己着急地查看埃托尔的伤势。当他打算呼叫医疗支援的时候,被埃托尔哭笑不得地阻止:“别浪费公共资源,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我必须小心,如果不想在感恩节聚会上被老妈念叨一整天的话。”朱尔斯仔细检查过埃托尔确实没有大碍,一颗悬吊吊的心才落回原处,但还是叫了个医务人员来给红肿的腕部扎上绷带。

  米沙原本也朝埃托尔的方向走,但是一个医务人员叫住了他,询问他的身体情况。确认米沙没有在此过程中受伤后,医务人员也没有告诉他应该做什么,米沙只能停在那儿看着其他人。探员们忙着清理现场,杰西卡还在用假肚子打阿尔巴尼亚人,林德拉在警车里对外面的一切怒目而视。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独独他被遗忘了。

  FBI的警灯闪烁着,混淆了米沙的视线,恍惚中他听见有人问:“你要去哪里?”

  米沙张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要害怕,我的男孩。查理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会给你指引一条道路……

  而现实中,埃托尔拍了拍米沙的肩膀:“你怎么想?”

  米沙看着他的脸,摇摇头:“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朱尔斯他们要把嫌疑人带回去讯问,杰西卡要去医院查看伤员的情况。你接下来的打算呢?”

  米沙好像确实错过了不少信息:“诊所那边怎么样了,贝里沙真的带走了艾琳吗?”

  “不。”埃托尔说,“他们打伤医生和护士,带走了刚出生的婴儿,留她在那里继续流血。”

  “所以他们的目标是孩子,而不是孕妇?”

  “婴儿在黑市上的价格很高,或许他们认为艾琳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米沙摇摇头,并不完全认可这个猜测:“还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找到答案。”

  人肉货架里,卡佳面前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屁股,根据杰西卡从医院传来的最新消息,艾琳没能挺过来,另外两名伤者仍然在抢救室里。

  “他们朝他的右手射击,他再也没法拿起手术刀了。”她愠怒地说,“可怜的老好人乔,人肉货架有不少男孩都收到过他的照顾,该死的阿尔巴尼亚人……”

  “你觉得是因为我戏耍了林德拉,他们才会凶残报复吗?”米沙感到歉疚。

  卡佳冲他摇头:“是我雇佣你那么做的。况且,如果不是你们分散了阿尔巴尼亚人的怒火,或许乔失去的就不光是一只右手了。”

  “贝里沙为什么一定要得到那个孩子?”米沙问。

  “艾琳说过那个孩子的身份很特殊,她没有透露具体细节,但是我猜那是因为它的父亲身份特殊。”卡佳叹气道,“但我还是小看了他们对它的重视程度,我还以为她怀的是贝里沙的孩子——显然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我想,也许某个重要人物曾经‘光顾’过阿尔巴尼亚人的生意,在他走后艾琳发现自己怀孕了。有了这个把柄,阿尔巴尼亚人就可以进一步控制这位重要人物,为自己的生意提供庇护。”

  “他一定有着非常体面点身份,因此阿尔巴尼亚人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他们害怕其他人得知消息后也想插一脚。”

  “但贝里沙最终还是选择大动干戈,亲自到人肉货架抢人,说明她已经等不起了。”

  “他们怎么发现艾琳在这里的?”米沙记得,卡佳的耳目遍布各地,自己跟埃托尔一出现在她的势力范围内,卡佳就派杰西卡找上门了。按道理说,她完全有能力在自己的底盘藏好一个秘密。

  “乔从黑市上购买过一些血浆,它们符合艾琳的血型。只是一个很小的破绽,但是足以吸引来慌不择路的阿尔巴尼亚人了。”

  这么一说米沙就更好奇了,究竟什么人的DNA如此重要?艾琳一定知道对方的身份,可惜她已经不可能开口了。

  “现在我们只能指望FBI从林德拉的嘴里撬出点什么。”他感到有些丧气,“不过我很怀疑,她在审讯室里待不了多久,他们会给她请一个很好的律师,说不定明天这个时候她就能回到自己的别墅里看海了。”

  卡佳看了一眼忽然紧张起来的埃托尔:“不,你工作完成得还不错。”

  “什么?”

  “你把执法力量带入这场游戏,这是阿尔巴尼亚人想不到的。林德拉跟你的交易没有完成,但是贝里沙的通话可是被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那房子在名义上是私人住宅,他们擅自闯入还打伤房主,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犯罪行为。”

  “可是他们已经得到了孩子。如果那位重要人物确实存在,他一定会帮忙摆平FBI的。”

  “但他会非常愤怒他们把事情闹大。贝里沙必须安分一阵子了,只需要一个礼拜,我就能接管她在温特兰的生意。”

  “所以,你雇我让林德拉消失一个礼拜,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这一切都是为了吞并他们的地盘?”

  卡佳皱眉:“你觉得我跟贝里沙是一类人吗?”

  米沙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的想法。他可没有忘记,卡佳曾经威胁埃托尔不还钱就得卖屁股。

  卡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什么圣人,但也无法做到毫无芥蒂地把人当做明码标价的货物。”

  “所以,我的工作完成了?”

  “没错,玛格丽塔的儿子自由了。”

  “你还承诺要告诉我尼古拉斯·维尔维特的地址。”

  “哦,对。”卡佳找来一张纸巾,写下一个电话,“去买本黄页,你会查到他的地址。”

  米沙被赶出了卡佳的房间。埃托尔等在外面,米沙告诉他:“你的屁股保住了,不用担心会被关在小黑屋里陪男人上床。”

  埃托尔无辜地问:“你在说什么啊?”

  “你欠着卡佳钱,记得吗?她说过要你当男娼还债的。”

  “人肉货架已经没有男娼了。”埃托尔说,“自从卡佳上位之后,人肉货架的规矩就变了。她禁止一切违法的交易,现在这里就是完全合法的脱衣舞俱乐部,男孩们都是兼职的,他们在白天可以随意干别的工作或者读书。不过常年积攒的名声可没法一朝改变,很多人依然认为他们认识的人是来这里买·春的。”

  橱窗里的红灯还亮着,打扮成兔子男孩的舞者向米沙抛来一个颇具讽刺意味的媚眼。

  “那你怎么不早说?”米沙听见自己问。

  “我怎么知道你会误会这么大?你又没有问过。”埃托尔理直气壮地说。

  “你的直觉不是很准吗?”米沙感到有气无处撒,“我像个小丑一样地跑前跑后,得罪阿尔巴尼亚匪帮……究竟为了什么?”

  “你救了我(You saved my ass),你是我的英雄。我是说,唱歌还过得去,但是跳舞……我没有那个运动神经。”埃托尔指着橱窗里的兔子男孩,发现米沙脸色不对后飞快地转移话题,“你不是知道尼古拉斯的地址了吗?没时间耽搁了,我们快走吧。”

  “只是一个电话号码而已,我得去买本黄页。”

  埃托尔看了一眼纸巾上的号码:“别麻烦了,我知道这个地址。”

  回到车上的时候米沙仍然气鼓鼓的,埃托尔几次试图用无聊的笑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都失败了,最后只能心虚地保持沉默。

  他们驶向死气沉沉的街道。

  威尔是个人渣,但却居住在一个平和的社区;后来他跟着查理做事情,对付的通常都是有正当职业的罪犯们,报酬也很丰厚,总是流连于城市的灯红酒绿,导致米沙从没有见识过这个国家的贫民窟是什么样子。

  贫民窟紧挨着迈阿密的富人区。仿佛上帝在这里划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一般,一侧是林立的高楼,镜面墙反射着灿烂的阳光;一侧是破败的矮房,瘾君子和流莺们倚在残垣断壁上,在他们的背后是一顶又一顶颜色各异的帐篷。他们距离繁华的城市仅有一步之遥,但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迈出那一步。

  “你得小心点路面。”埃托尔终于又开口了,“他们会扎坏你的轮胎,在你停下来修理时,冲出来抢走所有值钱的东西,连一只车轱辘都不会留下。”

  “这里简直是赏金猎人的天堂。”米沙瞥见一个帮派分子手臂上的纹身,“我想,在这条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去法院,都能蒙到一笔不菲的赏金。”

  “尽量不要与任何人眼神交流,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埃托尔提醒他。

  他们在一幢房子前停了下来,墙上布满颜料、弹孔和人类排泄物印上去的涂鸦,破旧的招牌上面写着一个单词——“邪恶的”(Wicked)。米沙看着那顶招牌,问:“尼古拉斯就住在这种马戏团一样滑稽的地方吗?”

  “不。”埃托尔说,“这里是我家。”

  “我刚才说滑稽了吗?抱歉,我的意思是很有特色。”

  “没关系,你可以随意评价它。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在温特兰的贫民窟拥有一间房子,并且有能力守住它。”

  埃托尔接住掉落的门把手,安回原处后(在米沙看来)毫无章法地乱扭一通,门就打开了。屋里仿佛是另一个空间,即使是迈阿密的太阳,也无法穿透那些看似纸糊的墙壁。

  看着墙壁和地毯上的符号,米沙才想起埃托尔还是一名巫师——这些天他都表现得太正常了,既没有冲着空气说话,也没有半夜朝星星嚎叫,他甚至会经常提到上帝。

  “所以,这是你给人占卜的地方?”

  “也是我睡觉的地方。你可以坐在那把椅子上,需要喝点什么吗?虽然也只有速溶咖啡跟汽水可以选。”

  “汽水吧。”米沙照着他指的坐在那张没有扶手的木头椅子上,“但我不明白,咱们来到了你家里,这对寻找尼古拉斯的去向有什么帮助?”

  “没有帮助。我只是觉得,在做正事之前,我们可以短暂地休憩。”埃托尔用浓缩糖浆和苏打水兑了一杯可乐,打开冷冻柜确认之前冻的冰块没有因为断电而化掉,然后加了几块在汽水里。

  当他兑汽水的时候,米沙在观察屋子。到处都放着水晶球、蜡烛和塔罗牌。“我记得你说过,塔罗牌是你的朋友。它们都有不同的名字吗?”

  “是的。你见过钱斯,不过他已经是我的‘前朋友’了。”那副牌还被留在汽车旅馆的行李中,埃托尔怀疑他们是否会保留那些行李等他回去取。

  米沙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张牌:“他叫什么?”

  “艾米丽,‘她’是位女性。”

  “你怎么知道牌的性别?”

  “我让它们自己做决定。当拿到一副新的牌时,我需要为它们抽取主牌,有时候他们展示给我的是男性,比如皇帝、骑士;有时候是女性,比如艾米丽的主牌就是女教皇。她是一位很强势的女性,经常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缺点。”

  “每张牌都有性别吗?”

  “并不是,钱斯的主牌星币六就是无性别的。当抽到这些牌时,就说明他们对性别无所谓,我可以随便用自己喜欢的名字称呼他们。”

  “你一共有多少牌?”

  “二十三副。”

  “这么多?”米沙惊讶,“你每次都怎么在它们当中做选择?”

  埃托歪头想了想:“我好像没有为选择而困扰过,他们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大多数时候直觉就会告诉我应该问谁。”

  “你最常用的是哪一副?”

  埃托尔从置物架上取下一副撞在黑色镶金边绒布口袋里的牌:“他是安德森,我最好的朋友。”

  “很高兴见到你,安德森。”米沙跟安德森的抽绳握了手,“他的主牌是什么?”

  “宝剑七。这是一张狡猾的牌,一个小偷正在盗窃七剑中的五把,所以他总是给我一些不正经的建议。”

  “那你们怎么还能做最好的朋友?”

  埃托尔朝米沙挤眼睛:“因为正直的人在这里会生存不下去啊。”

  米沙忽然感到不太舒服:“非常感谢你的款待,不过我还是想早点找到尼古拉斯。你也说了,这里偷车贼很多。”他灌下一大口可乐,然后打算起身。但是埃托尔按着肩膀让他坐回去:“不如我们问问安德森的意见。”

  他径自开始洗牌,这次没有等米沙来,而是自己抽了一张牌。

  是在塔罗牌中编号15的“魔鬼”。

  “这是一张充满肉·欲的牌。”埃托尔为牌面释义,“魔鬼用锁链将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拴在一起……”

  “那是什么意思?”

  埃托尔走到米沙的面前,在他两腿之间蹲下来,开始解扣子:“安德森说我们应该继续在林德拉那里没有做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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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内容有较多修改,烦请看过的小伙伴回头再瞅一眼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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