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问卡佳:“埃托尔欠你多少钱?”

  卡佳和杰西卡都有些意外,一番眼神交流后,卡佳说:“差不多10000美元。”

  “那正好是我的收费。”米沙说,“我可以免费帮你解决生意上的麻烦,事成之后,你跟埃托尔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

  卡佳问:“你认为这样做生意就公平了?”

  “你说你的生意遇到麻烦,这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不然作为红灯区的地头蛇,卡佳没必要舍近求远来委托一个陌生人。

  卡佳对着他看了很久,米沙甚至开始有那么一丝为自己的冲动懊悔,但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用不卑不亢的眼神回应。最后他看见卡佳走回木椅子上重新吐了口烟圈:“你说得没错,这件事对我的意义比那些钱更重要。”

  米沙这才松口气:“所以我们成交了,让你的人退后。”

  杰西卡哼了一声,走到卡佳身边。埃托尔也靠近米沙,感激地看着他:“朋友,你真是个好人!”

  米沙则报以怨念的眼神:“我想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在走霉运——我的霉运就是你!”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米沙摇摇头,甩去那些疑惑和牢骚,看向卡佳:“所以现在来谈谈你要我做的事情吧。”

  “很简单,在我的地盘上出现了一个竞争者,她的存在威胁到我的男孩们,我需要你去给她找点麻烦。”

  “你想教训生意对手?我可不做违法的事情。”

  “放心,我并不是要你去砍掉她的手或者脑袋,不是那种血腥意味上的麻烦。”卡佳打量着米沙,“她有个弱点,对漂亮的年轻人没抵抗力。人肉货架的孩子们不行,她认得他们的脸,所以我只能找个外人来。你只需要想办法让她离开一个礼拜,剩下的我自己可以处理。”

  “你想找人□□竞争对手。”米沙总结道,“那倒是不违反法律,但你?”

  “林德拉今天晚会在她的别墅里举办一场派对,我会安排人带你进去,但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米沙拽过埃托尔,“但他得跟我一起去,两个人方便照应。”

  埃托尔吃惊地瞪大眼睛:“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你的霉运呢?”

  “闭嘴,除非你想留在这里卖屁股。”

  埃托尔立刻捂紧自己的嘴巴。

  “是个很有意思的主意。”卡佳说:“玛格丽塔的儿子,要进入林德拉的派对,这幅样子可不成。杰西?”

  她的语气让埃托尔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见杰西卡冲到门口大喊了一声:“男孩子们,来干活啦!”随后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男人便冲进来,把尖叫着的埃托尔扛走了。

  剩下一部分没抢到位置的男娼们齐刷刷地转头望过来,米沙背上的汗毛都惊得竖了起来:“我可以自己走。”

  那些人露出失望的表情离开,米沙擦掉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忽然有些担心:“埃托尔不会有事吧?”

  “就是换个造型而已,放心,他的……老二,会留在原处的。”卡佳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年轻人?”

  “米沙,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俄罗斯人?”卡佳挑眉,“真是令人怀念啊。你已经完全失去口音了,什么时候来这个国家的?”

  “8年前,我的姐姐嫁了个本地人。”米沙回答。

  “为了绿卡?21世纪了还在搞这一套……”卡佳讽刺地说,“你可以去梳洗打理了,杰西会告诉你们地址的。”

  米沙只能带着疑问退出她的房间,大门打开的时候,一束红光泄入室内,在卡佳的背上留下一道有些悲哀的影子。

  路过某个房间的时候,米沙似乎听见里面传来埃托尔的抗议声,卡佳说他们的生意受到冲击显然是真话,因为这帮家伙听上去实在是太闲了。他们应该好好打理一下他那头乱糟糟的黑发,扔掉那件老土的灰色长袖,换件更有质感的衬衣,最好是黑色的,扣子要解凯两颗,那样才不会浪费他性感的肤色……

  米沙冲了个久违的热水澡,一路上的风霜与疲惫都在此刻消弭于无形。他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自从接了尼古拉斯·维尔维特的工作后,事情就一直背离计划发展。意外实在太多,将米沙推向未知,偏偏一切看上去又是那么合乎规律,好像有一根玄妙的线将它们穿在一起……

  热水流过头皮的时候,米沙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直到关水的时候他也看明白它的庐山真面目。拉开浴帘的时候米沙吓了一跳——外面站着几个深色皮肤的男孩,正用发光的眼神盯着他健美的身材。

  米沙谨慎地用浴巾遮住□□,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男孩们不约而同地举起手中的东西,有上衣、裤子、化妆品,甚至还有一顶粉色假发。

  “带着你们的奇装异服……”米沙龇牙,“出去。”

  那些男孩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毫无疑问米沙是个非常漂亮的青年,即使因为赶路而有些不修边幅,也没人会怀疑这一点,他本人对旁人惊艳的目光也习以为常,但那可不包括被一群同性恋像动物园里的狒狒一样围观。

  米沙原本以为男娼的衣架里没几件正经衣服,不是娘里娘气的紧身T恤(还要在腰上挖几个洞),就是连臀部都遮不住的低腰牛仔裤(还要在大腿上挖几个洞),但拿在手里发现都是质量不错的牌子货,白衬衣的剪裁刚刚好,领口的金线很好地衬托了他的银发与灰眼睛。

  “这帮同性恋的审美还行。”米沙嘟囔着换上衬衣和牛仔裤,“就是内裤太紧……”

  米沙刚走出房间,立刻有一个浓妆艳抹的男孩贴过来,米沙麻利地躲开,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杰西卡说得对,你简直是希腊神话里是美男子。”男孩惊喜地说,“来吧宝贝,不要害羞,让我来双倍放大你的魅力。”

  米沙谨慎地盯着对方:“如果你想失去手臂,就来碰我试试。”

  “别轻易尝试,布洛狄,这位帅哥可没在开玩笑。”

  “别叫我布洛狄,叫我鲁比!”男孩皱起精致的眉毛,对身后走出来的人说。

  在最初的几秒钟,米沙都没有辨认出那是埃托尔。他碍眼的乱发被精心打理过了,额头和眉眼完全显露出来,这似乎是米沙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他的五官。这家伙是不是说过他长得很像自己的母亲?看来她一定是个美人。

  仿佛有人把米沙的视线牢牢钉在埃托尔身上,在这儿工作的人都惯会察言观色,名叫布洛狄的男孩眼珠一转,把手里的化妆品丢给埃托尔:“好吧,我想我还是不要凑上去讨人嫌吧。”

  “可我不会化妆。”

  “你可以的,你最喜欢他的哪里,加强它。”

  埃托尔向米沙走来:“他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打扮一下。”

  拿小刷子在米沙的眼皮上涂抹,米沙不得不垂下眼皮,结果视线就正好落在埃托尔的胸前。就像米沙设想过的那样,埃托尔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在那儿形成一道V形的分界线,很难说清楚哪边更有光泽。

  “你没有在冷读我吧?”米沙诧异地问。

  “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不知道。”米沙盯着那片起伏的肌肤说,“我现在没空思考。”

  “我理解,你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同性恋吧。”埃托尔误会了米沙的意思,“放轻松,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好了,效果并没有那么糟,不是吗?”

  埃托尔举起化妆盒,让米沙看里面的镜子。

  “不要觉得化妆是女人才会做的事情,它就像理发、剃须一样,只是帮助你找到最适合的风格。”布洛狄在旁边说,米沙这才注意到他并没有离开,“我猜你找对了阿多尼斯先生的魅力所在。”

  或许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那双缺少色彩的眼睛并不像它们的主人一样多情。很难说埃托尔究竟做了什么,但在那冷硬的灰蓝色里确实增添了一抹温度,变得生动起来。

  埃托尔看着这样的米沙,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米沙注意到他一直空着的耳洞被利用起来:“你戴了耳钉。”

  “是的,他们说这和我眼睛的颜色一样。很奇怪吗?”埃托尔紧张地问。

  绿松石饰品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变异的左眼,米沙一直都认为它非常美丽,此刻更是无法移开视线,那瑰丽的绿松石色虹膜好像一汪纯净无暇的湖水,温柔地包围着他,让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米沙摇头:“不,很好看。我只是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我知道少什么——这衣服缺了两颗扣子。”埃托尔不适地捂着开到肋骨以下的领口,“这么穿你们都不会得病吗?”

  “只要你也频繁运动就能跟我们一样身体强壮。”杰西卡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件豹纹比基尼上衣,“你确定不要试试看吗?它一定很适合你。”

  杰西卡亲昵地倚在埃托尔身上,从外表看起来就像一对普通的异性情侣。明明外表没有任何差别,为什么对女性过敏的埃托尔跟她却能如此亲密?

  米沙忽然意识到,埃托尔是同性恋,但他也是个男人,总会有生理需求。他否认卖身,但从来没说过自己不会去□□啊!更何况,他还欠着这座男娼馆的老板一笔钱。

  米沙截住杰西卡伸向埃托尔胸口的手,问到地址后,拽着埃托尔回到自己的车上。在半路上,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它长什么样,我是说,杰西卡的身体?”

  “为什么问我?我又没见过。”埃托尔有些莫名,“不过你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介绍开激素药和做手术的医生给你。”

  “所以你们没睡过?”

  “我对女人的身体没辙,你忘记了?”

  “以前呢?我是说,当她还是个男人的时候?”

  “当然也没有。拜托,那会跟他们睡觉可是要付钱的哎。”

  “所以你欠的债务并不是嫖资?”

  “当然不是。”埃托尔抓了抓头发,弄乱了刚梳好的发型,“我妈死的时候连棺材钱都没有留下,我只能借钱把她埋了。”

  米沙张张嘴,最后小声说:“抱歉。”

  他们在约好的地方见到来接应的人,那是个东欧长相的光头壮汉,见到他们的时候有些吃惊:“卡佳没有说你们是两个人。”

  “买一送一。”米沙回答。

  “随便吧,你们要参加林德拉的派对?”光头男上下打量两个人,“你们会受欢迎的,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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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头真的螚帮助思考,我有好几次卡文都是这么捋清楚的。原理可能是……脑洞进水?

  点进作者专栏可以看两位主角女装(是跟正文无关的整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