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清半靠床头,双目空洞,失去焦点,脸色是病态白,唇瓣泛白透着一点干巴巴的红。

  “表姐,你多少吃点喝点吧。”林环环坐在床头,哀声求她。

  那碗凉掉的热粥表面凝着一层厚厚米油。

  林晚清无动于衷。

  徐倩拿着玫瑰干花走进房间,问:“喏,这花你还要不要装裱了。”

  花?

  林晚清眼睛动了动,木木地一寸一寸转过脑袋,花瓣失去娇艳的色泽,灰败的,脆如枯叶,纯白包装纸也变黄了。

  干涩的眼眶就盈满水雾。

  她送过的东西只有一束花。

  她们相爱的痕迹也不多,久别重逢是碰撞出的烟火,绚烂,耀眼,也极为短暂,是飘摇在空中的风雨,水雾一般散去。

  好像很多年之前,她突然牵着一个女孩子对她说:晚清,这是我女朋友。

  她满是酸涩:啊祝你们幸福。

  那种来不及辨认的酸涩,像靴子里的小石子,磨脚的,咯人的,也还能忍受,直到磨破皮磨出血,迟来的痛楚成千上百倍涌上来,如凌迟,如剜心。

  她回头找她——她也愿意,也喜欢。

  炽热的,灼热的,如岩浆般将她烧成灰烬。

  她赐予的甜蜜像木偶的线,一步步提着她往前走。

  她沉浸其中,与她伴舞。

  现在这根线断了,她还会回来找她吗?

  这条线还能粘起来吗。

  林晚清猛地起身推开林环环,翻箱倒柜找起来,嘴里喃喃着:“我的相框呢……我要粘起来……我要粘回来……”

  林环环忧心忡忡,伸手去拉她:“晚清表姐,你找什么,我帮你找。”

  “让开……”

  林晚清推开她,疯了一般翻找起来,房间很快被她弄得乱糟糟。

  她找到一个纸袋子,喃喃道:“找到了找到了。”

  她倒出来,里面的东西卡住,不上不下的,直接用手撕开。

  “怎么……怎么撕不开啊,撕开啊,快点撕开啊,我要粘回来。”

  她胡言乱语着。

  徐倩递过一把剪刀:“给你。”

  她颤抖着手,最后还是徐倩帮她剪开,里面的东西哐当哐当掉下来,相框、胶水、镊子、胶带……散乱一地。

  她拿起一瓣掉落的花瓣,颤抖着,给花瓣沾上胶水,黏到相框上。

  “粘起来了,粘起来了,嘿粘起来了。”

  林晚清傻笑着,那朵花瓣颤颤巍巍飘落,她重新拿起那朵花瓣,脆弱的花瓣在她手指碎成粉末。

  她使劲往相框上怼,哭着:“粘上去啊,怎么不粘上去啊,给我粘上啊。”

  徐倩抓住她的手:“晚晚,我帮你、帮你粘。”

  掉落的花瓣被一朵朵粘上去,徐倩也不知道要装裱成什么样,好在花瓣粘上去后,林晚清安静了下来。

  还好她及时拿这束花过来了。

  “倩倩。”

  “嗯?”

  徐倩抬头,看到一张血色全无的脸。

  林晚清唇瓣一张一合,脸色木然:“她不会回来了是吗?”

  徐倩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那天之后,姜呦就离开了阳江市,悄无声息的,可能拿着林家给的分手费去哪里享受人生了。

  也是,前脚跟程云分手,后脚就跟晚晚好上的人能有几分真心。

  看到晚晚为她憔悴成这样,徐倩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徐倩转移话题:“晚晚,你不是要装裱花束吗?”

  林晚清像是听不到,一个劲地重复:“她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倩倩,她说让我等她的。”

  “她说五天,噢不十天、二十天之后会过来的。”

  “今天第几天了?”

  “第几天了?”

  林晚清慌乱地去找手机,想看看今天几号了,她也记不得她们什么时候分开的,只记得月光下那个拥抱。

  她温柔安抚的话语,像哄个哭闹的孩子。

  怎么还没来呢。

  林晚清目光呆滞,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她沉入海底,几乎要溺死。

  “晚清表姐,今天第五天。”

  林环环握着她的手:“她会回来的。”

  “第五天了么?”

  林环环只重复一句话:“晚清表姐,她会回来了。”

  林晚清扯出一抹笑,点点头:“嗯她会回来的。”

  她神神叨叨的:“我答应她的,要吃好喝好睡好,我要吃点东西。”

  说着,也不管那碗粥彻底冷了,拿起勺子就往嘴里送。

  她猛地站起来,冲到洗手间,撑着洗手吐得昏天暗地,酸苦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继续吃继续吐。

  继续吃继续吐。

  徐倩看不下去了,一把打翻那碗冷掉的粥:“你要折腾自己到什么时候!!!她不会回来了,她走了!”

  林晚清捏住她的胳膊,没有指甲的手指硬生生掐出一道道红痕:“不可能……不可能……”

  徐倩还想说什么,却被林环环打断了:“不要说了。”

  林晚清反复重复着那句话,终是撑不下去了,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徐倩两人吓得魂都没了,连忙喊了医生。

  只是长时间没有进食,精神衰弱,导致晕了过去,医生给她挂葡萄糖点滴维持身体机能。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走出房间。

  走远了之后,林环环问:“这几天怎么没有看到林琛表哥他们?”

  “林爷爷不给呗。”

  林环环噢了一声。

  徐倩牙缝里突然蹦出来一句:“姜呦这个人渣!”

  林环环皱了皱眉:“她不是那种人。”

  徐倩冷笑:“你替她说话?不看看她把晚晚害成什么样?估计也是看中晚晚的身份,现在拍拍屁股走人了。 ”

  林环环反驳她:“她不是那种人。”

  “你很了解她似的。”

  林环环提气:“我不是很了解她,但是我了解晚清表姐,你要是真替晚清表姐好,请你、拜托你就不要再说那些话。”

  徐倩噎住,不是,她怎么有胆子顶嘴了?

  林环环又说:“哼还不是你们订的什么狗屁婚约,晚清表姐至于这样。”

  喂关她什么事,又扯到她头上来了。

  徐倩看着她怒气冲冲走开,连忙追了上去。

  ……

  ……

  月色清冷,窗户没关,秋风灌了进来,吹得窗帘来回晃动。

  林晚清靠着床头,目光呆呆的,月光的尖角停在她的锁骨处,极亮的光、极深的景,像一幅忧郁平静的油画。

  秋风吹动桌子上的玫瑰干花,花瓣像只枯叶蝶,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

  又一吹,花瓣随着风流飘起,落到床上,又落到她的指尖。

  凹凸不平的触感像针扎,林晚清动了动眼球,月色下静静躺在的相框,还残留着碎掉的花瓣。

  林晚清抿抿唇,撑着身子站起来,晚风吹动她的衣服,空荡荡的,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她解开那束玫瑰花,枝桠干得发脆,花瓣纷纷扬扬掉下来,只剩一个花苞。

  胶水涂满枝桠,粘到相框上。

  要粘起来。

  她抿着唇,专注而认真,镊子夹起花瓣粘在花苞旁边,一瓣、两瓣、三瓣,干瘪的花苞因此变得繁盛。

  她轻轻抽泣起来。

  泪珠沿着她的下颌滴落,轻盈的,将花瓣砸得四分五裂。

  她低声呢喃:“不是说好要来找我吗?”

  “大骗子。”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嗯我来了。”

  林晚清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三秒,又听到她说:“不开心么?”

  她猛地转头。

  月色下,时弥笑得温柔。

  是她。

  真的是她吗?

  林晚清踉踉跄跄跑过去,踢到桌角也不觉得疼,她跑到她面前,呆呆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

  林晚清扑倒她怀里,紧紧抱着她,顿时哭成泪人。

  时弥叹气:“怎么又哭了,我这不是过来了么?”

  林晚清抽抽噎噎的:“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拿了爷爷给的分手费就跑了?嗯还是被爷爷威胁就放弃你了?还是别的什么?别哭了好吗?”

  林晚清揪着她的衣服,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能不能让我先放点东西,拿着手累。”

  “噢。”

  林晚清松开她,怕她跑掉似的,抓住她的衣角,问:“什么东西啊?”

  “粥。”

  时弥拿过纸巾替她擦干眼泪,几天时间,她瘦成这副模样,忍不住轻轻责备起来:“你不乖。”

  “说好的约法三章,吃好、喝好、睡好以及等我。”

  “你一样没做到。”

  林晚清看着她,小声辩解:“我有,想吃好、喝好、睡好——可是做不到,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时弥叹气:“先喝点粥。”

  林晚清点点头:“你喂我。”

  保温桶装着,倒出来还冒着热气,时弥怕烫到她,轻轻吹了吹:“怎么跟个小孩一样,还要我喂。”

  林晚清一瞬不瞬看着她:“我不就是你的小孩吗?”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时弥笑了笑,点头:“嗯我的。”

  林晚清手指卷着她的衣角,乌亮的眼睛看着她,语气带着些许哀求:“那你能不能不要走了。”

  时弥没回答:“先喝粥。”

  林晚清眼眸染上水雾,嗓音戚戚:“那个婚约我不要的,爷爷那边会同意的,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没事的,我可以解决,我会解决的,能不能,能不能,别走啦。”

  她胡言乱语着。

  时弥心里叹气,拿过纸巾擦掉她嘴角的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走了。”

  过了一会儿,林晚清才低声说:“你大半夜过来不就是看我一眼就走么?”

  时弥揉揉她的脑袋,这小脑袋整天想的什么东西。

  “要不,我白天再过来?”

  林晚清急忙说:“不要。”

  “嗯那就先喝粥,要不然这粥都凉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粥铺的,这个保温桶还是花钱买的,嗯老板怕我提桶跑路了。”

  林晚清问:“我还以为你煮的。”

  “哪里有时间。”

  林晚清喝了几口,才问:“这几天你干嘛去啦。”

  时弥反问:“你觉得我干嘛去了?”

  林晚清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不敢想也不敢猜,一想便觉得她不会再回来了。

  时弥没有掠过这个问题:“我去铭远了。”

  铭远?她回老家干嘛?

  林晚清这才注意到她脸色疲惫,头发沾着枯枝,衣服满是泥土灰尘,指甲不知道几天没剪了,长出来一截新的瓷白的色。

  看得出来,这几天,她过得很累。

  林晚清泛出一丝丝心疼。

  时弥又说:“本来想两三天处理完就回来,出了点意外,唔现在晚上十点多,还有两个小时。”

  她笑,语调温柔又俏皮:“我没有失约哦。”

  林晚清怔怔,她这样风尘仆仆赶回来就是为了遵守跟自己的约定么?

  那五天的约定。

  想想自己这几天做了什么。

  林晚清咬咬唇:“我……”

  “好了。”时弥拿纸巾擦擦她的嘴,拍拍她:“去刷牙漱口,很晚了,休息会。”

  林晚清勾着她的手指,目光缱绻:“你陪我。”

  “好。”

  林晚清真怕她会走了似的,一只手勾着她的手指头,一只手刷牙,漱口十分随意,下颌全是泡沫。

  “我刷好了。”

  时弥拿过毛巾给她擦干净,笑着骂:“小花猫。”

  林晚清眼眸如水洗般清澈透亮:“那也是你的。”

  “嗯我的。”时弥边擦边说:“不管什么样都是我的。”

  得到她的再三保证,林晚清憔悴的面容焕发一丝光彩,她伸手紧紧抱住她:“我是你的。”

  时弥拍她:“身上脏。”

  林晚清抱着她不松手:“不要,我想你,很想你。”

  “该去睡觉了。”

  林晚清不吭声,像个孩子一样执拗地抱着她,好似一松手,她就会像阵风溜走似的。

  “我陪你睡。”

  林晚清两眼亮晶晶的:“真的吗?”

  时弥轻轻嗯了一声,又笑:“你这样抱着我,是不是想跟我一起洗澡,在浴缸里来个鸳鸯戏水?”

  林晚清脸红了,她偷偷瞥了眼那个浴缸。

  小小的,能容纳下两个人吗。

  时弥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我们两个人绰绰有余,不过宝贝你要累一点,在上面,挨着我。”

  林晚清眼里迷糊,上面挨着她,不是并肩躺一块么?

  时弥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句。

  林晚清苍白的脸色浮上一抹醉人的红,松开她,结结巴巴:“你先去洗澡吧。”

  说完,她红着脸,像只小兔子逃了出去。

  ……

  ……

  “宿主,你还好吗?”

  绵密的水花从她的脸颊沿着锁骨、腰线一路流淌到脚踝,舒适宜人的水温缓释身上的疲惫。

  “嗯还好。”

  跟林晚清分别之后,时弥就动身前往铭远。

  终究比陈申荣慢了一步。

  她赶到程云家里时,陈申荣已经坐在院子里跟程云养父母聊天,交谈得十分融洽。

  程云养母拿着照片走出来:“陈先生,这就是我的女儿……”

  话还没说完,程云养母看向时弥,满脸惊喜:“乖女儿,你怎么回来了。”

  后面两天都在跟陈申荣周旋,毕竟系统只能暂时瞒过天道,并不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调换身份,所以不能让陈申荣起疑心。

  本来今天要去处理检验DNA的事情。

  可时弥偏要过来看林晚清。

  现在她懂了,宿主为什么要在这个紧要关头赶回来见她。

  甚至之前她一直催促宿主动身去铭远,提前跟程云养父母培养下感情,宿主都不愿意。

  原来宿主一直在等,在等林老爷子将她们分开。

  这样的原因,林晚清都能憔悴成这样。

  要是宿主无缘无故离开,林晚清会怎么样呢。

  可是……系统问:“宿主,你就不担心失败吗?”

  “之前没想过你会帮我,陈家也有人不愿意真正的陈家小女儿认祖归宗。”

  “陈落吗?”

  “嗯她对我老婆下这样的狠手,我怎么会跟她合作,她大哥陈森。处理宋薇的事情,我顺便查了一下,大概就是我帮他对付陈落,他帮我捏造陈家小女儿的身份。”

  系统沉默:“很冒险。”

  时弥应了一声,那样子做相当于陈森捏住她的把柄,一辈子受制于陈森么?也不见得。

  系统说:“陈申荣已经让人做DNA鉴定了。”

  “天亮再走吧。”

  系统沉默了:“好。”

  ……

  ……

  什么啊。

  林晚清红着脸出了浴室,这几天难过悲伤的心情被这句话一点点冲淡了,不安稳的内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她还是觉得她随时消失不见似的,在浴室门口来来回回走个不停,最后靠着墙壁听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

  一关一开。

  一静一动。

  里面没有动静,她就紧张害怕,听到水流声,一颗心缓缓落地。

  第一次知道,她洗个澡还能如此反反复复地折磨着人。

  又觉得有些好笑,浴室除了这道门,她还能从哪里离开呢,难不成她变成一只蝴蝶么从小窗口飞出去?

  万一呢。

  万一变成蝴蝶呢。

  林晚清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这会水流声突然停了,她紧紧数着时间,好像要比上次水停的时间要长。

  她在干嘛?

  林晚清不自觉咬紧嘴唇,应该是洗完了开始擦身子吧,嗯从哪个地方开始?

  脖子?锁骨?手臂?腰身?小腿?

  那也该擦完了吧。这会应该走出来了。

  她竖起耳朵,没有听到脚步声。

  一颗心又悬得高高的,好像她真的变成一只蝴蝶,从窗户飞了出去,离她远远的,声音还那么清晰。

  ——你婚约在身,林家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晚清,我们有缘无份啦。

  她开始窒息,喘不上气,不行,她得追上去,握住浴室门的把手正要旋转,里面传来一声。

  时弥浅浅的笑:“唔老婆我忘记拿睡衣了。”

  那只蝴蝶好像又飞回来,停在她的指尖,轻轻颤动翅膀。

  林晚清嘴角抿出一丝弧度:“我帮你拿。”

  ……

  ……

  拿睡衣的功夫,浴室的水雾散的差不多,玻璃门的水珠正缓缓往下滴,慢慢的洗去那层模糊不清的雾气,朦胧的曲线美感染上一层色|欲。

  像蒙着一层轻纱,明知道轻纱背后的风景,这般隐隐约约,欲露未露的画面却更勾人心弦。

  林晚清心脏怦怦跳:“睡衣我拿来啦。”

  玻璃门半开。

  时弥探出半个身子,笑意盈盈的:“老婆真好。”

  林晚清看向她,头发湿哒哒地披着,脸蛋被熏得微红,锁骨干净滑腻的,淌着水珠,小腿骨肉匀实,饱满圆巧的脚趾头踩着地面,流水向两边荡开。

  她心里好像也有东西荡开了。

  “换上衣服啦。”

  时弥伸手拿衣服。

  林晚清注意到她的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打磨得平钝,想到一些东西,脸蛋又红了。

  软软的指腹碰到她的手臂,那块地方灼热的,好像烧起来一样。

  “小心着凉。”

  她抛下一句,看都不敢看她,急忙忙走出浴室。

  时弥边擦头发边走出来,看到林晚清站在浴室门口,笑意绵软:“等我吗?”

  林晚清走过去,拽住她的小拇指:“等你。”

  她头发的水珠滴落到她的脸上,痒痒的。

  林晚清慢慢说:“等你一起睡觉。”

  ……

  ……

  书房。

  时弥进入林家的瞬间,林老爷子就收到了消息,林叔站在旁侧,双手放在身前,静静等着林老爷子发话。

  林叔都预想到老爷会下令哄时弥出去,可是直到时弥从窗户翻进小姐的房间里,老爷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

  林老爷子摸着拐杖,敲了两下地面,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挺有胆的。”

  这?老爷是在夸她吗?

  也确实,消失了好几天,突然出现就翻进小姐房间。

  若不是老爷让人加强夜间巡逻防控,他们可能还真的发现不了,难道老爷一早就知道她会过来了?

  “她这几天去哪里了?”

  林叔凛神:“姜小姐这几天去铭远,跟陈申荣见面了。”

  “嗯?”

  林叔迟疑了一下:“姜小姐好像是陈家失踪的小女儿。”

  这件事情有蹊跷,还没查清楚,林叔本来不打算将这件事情汇报的,但是看到林老爷子这样的态度,还是决定说出来了。

  “好像?”

  林老爷子说:“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