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穿越重生>仇人们要为我决斗[重生]>第六十七章 

  真正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生活逐渐变得枯燥,让裴珂也有些理解,为什么许多人想要在工作之外寻求刺激,那是给自己一种抛离一切的放松,即便它很短暂。

  一直绷着很容易出事。

  最初迎接这一切,他是有些措手不及的,混乱之中难免出些小问题,难以事事周全,多亏傅深亭帮他背后分析指点,这才适应了这个过渡。

  上次遇到秦衍,裴珂想了想,还是随口提醒了对方一句,他记得对方被合作者背叛,遭受重大损失,导致整个人有段时间戾气极重。

  他当然不希望对上这样的秦衍,对方知道他很多事情,他不想触霉头。

  简单几个字,卖个人情,权当回报对方的恩情,能不能真帮上忙,就看秦衍回去后是否真的听取建议。

  除去秦衍,裴珂还遇到一个让他烦恼的插曲。

  他因为新地皮投资的事准备同宁恒集团合作,等到现场发现迎接他的是宁丞远。

  已经适应商场,处事雷厉风行的裴珂没有掩饰地表现出不满。

  当即提出项目中止的决定。

  说完这话的时候,他刚落座没五分钟,沏的茶还冒着热气。

  “因为是我,所以才拒绝?”宁丞远背部后靠,扬起头,显出清晰的下颌线,手里捏着一盏茶杯。

  如果裴珂没记错,这是对方最喜欢的一套茶具。

  裴珂不知道如何跟对方用三言两语讲清,他不合作并非出于感情用事,他早已经将跟宁丞远的那点感情抛在脑后。

  前生当然一塌糊涂,后世也只是被迫和利用,他们从来没有过爱情,曾经他以为有的也全是欺骗。

  到如今,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这点裴珂心知肚明,他的人生已经往前走了,他没有再因为心理留在那段岁月中。

  于是他直接讲重点,提出诉求:“让宁昭来,我可以继续谈。”

  “咔擦”一声,是杯身裂开的声音。

  宁丞远将它捏碎了。

  杯身分成几瓣,茶水淅沥沥地落在他的西装裤上,然后同坏掉的茶杯一起掉在地上。

  宁丞远接过一旁秘书递过的手帕擦着手。

  裴珂眼皮轻轻一跳,男人的蛮力他切身感受过,用自己的咽喉。

  男人可以有对情人的温柔,但也充斥着性格里的暴力。

  “你觉得我不如他是吗?”宁丞远没看裴珂,讲话缓慢,就像回到了他们还是陌生人的时候,那时对方坐在办公桌后,就是这种姿态。

  裴珂思考几秒,冷静回道:“在今日见面之前的沟通中,双方公司使用的称呼都是宁总,这个称呼共同属于你们二人吗?”

  这当然不可能,宁总只有一人,就是宁昭。

  宁丞远的称呼是小宁总或者宁二,除非其他名流与他会面了,这才客气地称一声宁总。

  宁总到底是谁,宁丞远自己有数。

  裴珂感觉这是对方公司的话术,如果对方执意要说宁总就是宁丞远,那他也没办法。

  “总负责人被调换却未进行通知,我有权怀疑贵公司的合作诚意,抱歉。”裴珂双手在膝盖处一撑,起身要走。

  刚两步,绕过面前茶几,就被起身的宁丞远攥住手腕。

  跟来的工作人员一阵紧张,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一幕。

  谈生意鲜少会出现肢体冲突。

  裴珂尝试了下没挣脱,知道对方有话要说,便任由他握着,等待他讲。

  “兜圈子不正面回应,代表我说对了对吗?”

  与过往相比,宁丞远倒是变聪明许多。

  “其实今天的合作本不需要我亲自来,但我听到宁总会到,便想给予应有的尊重。”裴珂说完一顿。

  “也许你很强,但还不够,我想要更好,我不想跟新手浪费自己的时间,我想直接跟成熟的商人合作。”

  “所以,只会陪殷翡做这种事对吗?”宁丞远口中跳出个人名。

  裴珂张了张口,惊讶地看着他,这会客厅大庭广众之下,除了沏茶的专门人员,双方都还带了工作人员。

  原来,宁丞远并不知道他跟殷翡已经分开。

  而且实在蠢,说这些的时候没想过自己也会被卷进舆论的漩涡。

  “他与陆氏合作的项目早已不是我负责,而且他现在正在三亚独立开发旅游地产,你呢?现在在这里质问我,是强求让我必须带上你吗?凭什么?凭你接手两年半将明岚从区第一做到第三?”

  这家伙果然如所料中一般,让明岚逐渐没落了。

  第一拥有一切,第三什么都不是,真正谈生意的富豪只会选择第一。第三听起来好听,不过是众多矮子里拔个将军,相差太远。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只跟自己认可的人合作,宁昭可以,你不够资格,放开。”

  裴珂双目摄入心魄,腕部用力一旋转挣脱开,强势不退却。

  他是真的很生气,为来这里都把去法西兰的行程拖延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做成,平白浪费时间,还得看宁丞远发疯捏杯。

  裴珂讲完,房间里安静得吓人,没有任何人敢有动作,静立如同雕塑。

  一口气讲完,裴珂平静了下心神,好像说得太过了。

  大概他没将对方完全当成陌生的同行,他太了解对方了,所以还保持着那种熟悉的交流模式,没有太远的距离。

  他深呼吸一口。

  “如果这件事不是你安排的,那我原谅你,但你最好赶紧撤出项目。”

  说罢再也不管宁丞远,径直离去。

  裴珂在车中揉着额角,也不知宁丞远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以自己现在的位置,怎么可能会同意带累赘,即便退一步说,他没发脾气,看在同宁丞远过往的感情上勉强同意,但这种安排一点都不合理。

  因为他们有感情纠葛,在合作中间共同出席酒席,共同应酬谈判,一定会发生许多故事,这难道不会耽误整个商业活动?

  宁丞远现在全部身心都应该投入到事业中。

  已经基础不好,资质在众兄弟中落后,绝不能再耽误其他精力,他已经踏入职场,不再是学生了。

  如果是宁丞远安排的,那只能说他不顾全大局,眼界太浅。

  如果是其他人导致这一结果,那这项合作,可能另有深意。

  裴珂不想趟这浑水,即便往后项目跟这次一样再难得,也绝不沾一点关系。

  他看了眼手上腕表的时间,抬气头时正与前方的年轻司机在后视镜中眼神交汇。

  裴珂不着痕迹地收紧了下眼眶。

  对方连忙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裴珂保持着盯人的视线,他这股凝视对方应该能感受到,不一会儿司机的额角流下了汗珠。

  见警示的目的已达到,裴珂便没有再开口。

  直到到了目的地,准备下车时,司机帮他将门打开,出乎意料地出声。

  “您为什么……不换掉我?”

  裴珂动作一顿,阖上笔电:“我不想向陆夫人发出不友好的信号,突然换人可能会导致她多想,我对自己的行为问心无愧,而且,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不是吗?”

  他下车拍了下司机的肩膀,投去没有什么表情的一瞥,向前走去。

  五天后,从法西兰回来的裴珂直奔约定地点,见到傅深亭后由衷地展露-出一个笑容。

  “生日快乐,礼物我亲手选的,看看是否喜欢。”

  “看来工作上很顺利,还有空去逛街。”男人靠在古典风格的拱形靠背上,直接拆开礼物,发出一声并不昂扬的“噢”,一下就能听出情绪。

  “我在国外可找不到中式的礼物。”裴珂顺着他的手拿过礼盒,将那条缀着钻石的靛蓝色缎面领带拆下来,搁到傅深亭衣领处。

  “戴着它,展示给所有人。”

  傅深亭浅笑着看他,将手拉下来,将领带放回去,丢给身后的人。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不可能,裴珂哪有那种心思,他只是在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男友应该做的,包括这种想要表示所属权的心理。

  他也不是没爱过,如今只是去模仿恋爱中应有的模样。

  他没能力再爱了。

  所以面对这样的问题,裴珂只笑了一下:“听说这处私房菜每天只供两桌。”

  “对,曾经宫廷御厨的传人,做得都是京城的宫廷菜。”

  “在京城呆了那么久,还没吃够北方菜?”

  “以后就不常吃了。”

  裴珂敏感地抓住重点,挑眉用眼神询问,就见对方慢吞吞地点了下头,手指触摸着鹿角的金筷搁。

  “她怀上孕了,就回来了。”

  裴珂看着菜不断地端上,漫不经心:“那傅夫人如今在……”

  “她在京城,你要求的我做到了。”

  距离裴珂说对方等自己妻子怀孕后再提这件事胜算还能大点,已经过去了八个月。

  他回海城已经过去半年,虽然这其中也见过两面,但都相当短暂。

  裴珂回忆起这些,突然勾起唇:“那恭喜你,总归是个好消息。”

  “所以,你也会给我一个好消息吗?”傅深亭伸手抚了下裴珂的眼尾,看着那里出神,想在回忆什么。

  裴珂无法拒绝,他离不开这个男人的帮助,他握住对方的手:“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我曾经以为你想要的是身体的欢愉,但后来明显我错了。”

  能等这样久,却保持着联系,不像是只为这一个目的。

  那晚直接用利益让他同意,就可以当场得到。

  傅深亭笑容温和,将手收回:“第一次见你我二十九岁,如今三十二了,时间过得很快的阿珂,等你到这个年龄就会发现,身体的满足想得到很容易,但精神的荒芜很难弥补。”

  裴珂似懂非懂,他们之间的交往不能算恋爱,傅深亭三十岁想要爱情,这话说出来他也不信。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交往能带来你想要的东西?”他怀疑。

  傅深亭见他这副神情,笑出声:“年龄不同是很难理解,人是需要情绪依赖的,不可能永远孤独。”

  菜已经上齐,裴珂若有所思地提筷。

  倘若在这商场,结婚只是联姻,夫妻间全是利益,朋友也需要考虑身份地位才能结识,稍有不慎就有人退场,那的确很难有精神寄托。

  会像一座孤岛吗?

  那些距离裴珂太远,他无法体会,他只有面前商业上的难题。

  傅深亭食量不多,各样只尝了半口便停住,很注意养生,裴珂旅途时间太长也没有太有食欲,二人饭后在食园的庭院里散步欣赏落日余晖。

  “殷翡同我开口,跟我要了份资源,准确来说,他抢了我的东西。”

  裴珂听到抢这个字,察觉到问题严重性,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些矛盾。

  “他找我的时候,起初我很高兴,叙完兄弟旧情,他希望我让出十拿九稳的招标项目,你说我给还是不给?”

  裴珂想到他给殷翡画的那张画。

  其实上一世,准确说来,殷翡跟裴琛极其相似,都属于同一种猎手,难缠,神经质,变化千面,让人捉摸不透。

  他生意中遇到这种人会很谨慎,还不如跟秦衍那种冰山竞争时心底能轻松些,至少知道对方不可能剑走偏锋,属于稳扎稳打的类型。

  “给。”

  “对,我也是这样做的,但还是挺失望,过往的情谊被拿来做一次交易。”

  给了,感情也截止于那一刻,往后就不可能再是兄弟。

  裴珂想到殷翡如今那股钻进工作中的劲儿,感觉自己的拒绝可能也多少影响了对方。

  对方很想赢,所以想到了这个方法,如同现在的他一样。

  这让他一声叹息,对方终于将精力转移到了正当事业上。

  “当时在车上,也许你不该接那条语音。”裴珂想到那件事,也许正是那个行为让殷翡心生间隙。

  殷翡是个很记仇的人,但裴珂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值得对方这样做。

  “我只对自己的兄弟做多此一举的事情,当时想让他专注工作,事实也证明我的做法没错,他如今发展很好。”傅深亭停下脚步,向着裴珂的方向靠过来。

  “我从不后悔做过什么,别人放弃我,我不会有任何留恋。”

  裴珂靠在廊柱上,感受到唇-上的抚摸,刚才还正常的眼神一下变得柔软,无神地看向眼前这张脸,仿佛失去所有防御。

  他太久没做这种事,背部从月要间循着向上生出一片战栗。

  对傅深亭刚才的话也没多少思考,脑海只剩下对身前人的依靠。

  裴珂将傅深亭的后颈压向自己,在落日的暖光中接了个法式深吻。

  直到最后唇与唇分开,他发出满足的叹息,松开手,满眼再也看不进其他东西。

  眼前身份正当的新男友,就像是天降的礼物,让他拥有了一个床伴。

  免了去找其他陌生人的麻烦。

  “身体总比心灵直白得多,”傅深亭见他这样,刚才的低落一扫而光,语调悠扬,“回我们初见的亭中如何?坐我的车走。”

  裴珂感觉到对方与他十指相扣,牵着他往车库走,逐渐从刚才的荷尔蒙中清醒,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想起什么。

  “我明天有会,不能太过分。”

  回应他的是傅深亭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觉得,这话不应该问我。”

  几个小时后裴珂感觉这话不假。

  前列月泉的高氵朝是可以连续的,他在傅深亭反问他还要再来一次时猛然警醒,艰难地控制住自己坐起身,握拳垂着额角,躲开对方的拥抱。

  到头来竟然是他更难控制自己。

  “往后有的是机会。”傅深亭吻了下他的后背,“接你的车在楼下。”

  裴珂洗漱一番,对着镜中整理了自己的衣领,见它遮不住痕迹只能作罢。

  他步伐有些轻飘地回到来接他的车内,此时的发丝湿漉漉的,领带不知道丢到哪里,眼角泛着红色,双眸没有太多精神。

  更别提脖颈上有着清晰的痕迹,刚才去做什么昭然若揭。

  等车辆回到陆氏,裴珂握住司机的手腕,让本想下车开门的青年当场僵住,一动不敢动。

  “没证据的事情,最好不要讲,懂吗?”

  话音末尾,语调已经变成了威胁的语调。

  他已经发现,这个司机似乎性格软弱,每次看向他的眼神都十分慌乱。

  可能眼线工作让人有一种负罪感,越往后对方越暴露,甚至偶尔会不小心漏出关怀,说明本性并不坏。

  裴珂见他被自己吓得一动不动,笑了一声,松开手自己推门下车。

  难得心情这样好过,也许答应傅深亭,不是个糟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