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冷笑:“方便你占便宜?”

  “豫之真是了解我。”李衍往前走了几步,张扬的冲他摆了摆手。

  他瞧着李衍挺直的腰身,薄薄的唇缓缓的往上勾。

  “主子,以前只是慕名,没想到这宋谦长得还真是好看。”李衍才回府,暮阳便从门后探出头来,手指扒着门:“那一颦一笑,真比女子都勾人。”

  李衍倏地又想到自己摸到他腰间时绵软的触感,仿佛是做工精细的绸缎,又平又滑。

  “主子,你想什么呢?”暮阳的胖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回过神来打落他的手:“有话快说。”

  “豫西的案子真不是宋柏峰做的?”说起正事暮阳也收了笑:“还有......主子你和他是......”

  李衍掀开帘子跨步进去,瞧着案上的卷宗道:“有关这案子的所有东西都拿来了?”

  “是,因为这案子是皇上下令重查的,所以存在大理寺的案宗也很方便就拿出来了。”暮阳看着他严肃的模样继续道:“主子,这案宗您不是已经在刑部和大理寺查过了么?为什么还要带回府中?”

  他拍了拍案宗上的灰尘道:“这案子可能还有我没注意到的疑点,我担心有人做手脚,还是拿回来放在府中比较稳妥。”

  “主子,旁人都说你和宋谦走的太近了,您不会......”暮阳欲言又止。

  李衍勾了勾手指:“过来。”

  暮阳贴过耳去,忽然被他用力的冲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我看你是脑子糊了!”

  他吃疼的揉着脑袋闷闷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表现的太露/骨。”

  “豫西十万将士不能白死,这件案子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李衍正色,拿出卷宗仔细的查阅着:“父亲为避嫌不与豫西来往,所以我从小便没有见过外翁,虽谈不上亲近,可我不能让他,更不能让那十万人平白埋于荒野,若此事真另有隐情,我会把那些肮脏地里的虫子揪出来踩死。”

  暮阳颔首道:“是啊,毕竟十万人,若非这次出了事,豫西也不会落入杨氏手中。”

  “这个杨氏......”李衍的手指有力的敲着案面:“是谁的人?”

  暮阳一怔,片刻后摇摇头:“这个杨氏之前倒是没听说,这次豫西出事后皇上直接就把他调到豫西了。”

  “估计是皇上的亲信。”他偏了脑袋继续说道。

  李衍垂着眸若有所思。

  “对了,你让青阳去查查这次堤坝倒塌的事,弄清楚这事究竟是谁先捅出来的。”片刻后他把案宗整理到一旁,起身道:“查清楚之后直接来找我。”

  暮阳颔首,转身挑开帘子出去了。

  “对了,主子,半个时辰前户部尚书的公子郑公子下了贴子,说是今晚在鸿宴楼宴请新任中书令江望舒,请了不少人,排面大得很。”他刚出去又转过头来拧着帘子说道:“嗯......还有宋公子呢。”

  李衍盯着窗前的树叶看了半天才道:“知道了。”

  宋谦今晚穿了一身月白色袍子,手里拿着扇子,他忍不住嘲讽:“宋公子真是雅致,大晚上的还拿扇子,显得我倒是个不懂风雅的粗人。”

  “罪臣之子和刑部侍郎自是不能比的。”他浅浅笑着,衣襟被风轻轻扬起,再安稳的贴在身上:“万一有人夹起肉扔我,这扇子好歹能遮挡遮挡。”

  鸿宴楼临着最热闹的京街,夜色微沉时,这边的画舫轻舟更是不计其数。

  “这种声色之地,宋公子未曾来过吧?”李衍背着手笑道:“这种地方啊,就夜里热闹。”

  宋谦摇开扇子扇了扇道:“看来李侍郎是常客。”

  李衍笑了笑不说话,迈步往前走去。

  鸿宴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来的人非富即贵,雕砌的一砖一瓦都很精细,他们去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看到他来倒是把主位腾了出来,让李衍入座。

  “弈鸣,你这事儿可做的不地道啊?”他踢开椅子不羁的坐下来。

  这椅子明显缺了一个,可这人不是他们请来的么?

  “诶呀,你瞧我这脑子,倒是忘记豫之也在了。”郑弈鸣一拍脑袋憨憨的笑着对后堂的小二道:“快,添座。”

  宋谦神色无虞的坐在李衍身侧,对旁人的眼光丝毫不在意。

  “这吃饭没点助兴的也实是无趣。”坐在东侧的高俅离尖声细气的瞥了宋谦一眼:“听闻宋公子才名满京城,不如就现做几首诗,让这里的淸倌儿唱唱,也好寻点乐子嘛。”

  这高俅离是枢密院使高让的义子,旁人见了他多少要给几分面子,原本还收敛些,可随着这些年高让越发的受皇帝倚重,他行事倒是越发猖狂起来。

  “宋公子是国士学生,为淸倌儿写词是些下作事,还是算了。”江望舒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解围道:“上菜吧。”

  高俅离扬高了眉,嘴巴斜向一边,颇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嘲讽道:“下作事才配罪臣之子做嘛,中书令大人倒是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