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古代言情>反派被觉醒意识的主角盯上后【完结番外】>第二十章 之前是谁说的好奇心害死猫

  时雁一他只在一类人身上闻到过那种臭味。

  玉宴阁使。

  江湖人将玉宴阁视为导向标,因为它的中立态度,做事讲究分寸,原则问题上素来不偏不倚。

  所有人都认定了它的绝对公正,从未有谁质疑过玉宴阁是否真的做到了它口中的正直。

  规则由其设立,自然也可以由它亲自破除。

  如果现如今各大派系都在不知觉间被玉宴阁渗透,或有其势力暗中埋入,或掌事者为其所控成其耳目。

  那所谓的平衡便成无稽之谈,江湖唯玉宴阁一家之言。

  再观黎与,她的神志清明,逻辑清晰,不似被控心智的模样,但血中气味明显,不敢说她和玉宴阁毫无干系。

  时雁一沉下心来。

  ——得想法子中止阵法。

  “休要妄动!”

  黎与察觉到时雁一的异状,喝声伴着一束纯白丝线打向青年。

  时雁一袖中匕首出鞘,挡过袭来的一击,足下欲动,想到阵法运行时,守桩者不得随意挪换位置,刚抬起的脚险之又险地定回原地。

  另一边,黎与的攻击没停,趁着他无法随意变换站位,手指操作灵气凝成的细线直逼要害。

  时雁一转握匕首,尖端对准自己胳膊就是一刀,血液在屏障中化作同色的雾气,拦住刺向心脏的一击。

  他自保无虞,但生死契下,伤黎孟夜效果等同。

  黎与见一击不中,不再和时雁一费劲周旋,转道对准入定的黎孟夜。

  阵开后,阵中人意识与现实隔绝,只要大阵不中断,他便不会醒。

  现在的黎孟夜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如今帮黎孟夜便是自救。

  时雁一没犹豫,手指微动,那些化作血雾的血好似被赋予生命,从游散的状态汇聚起,凝成尖针直袭那边的黎与。

  维持阵开需要灵力,在攻击和防御中只能选择一个,他要逼得黎与退守。

  不成想黎与面对急袭而来的血雾,不躲不闪生受一击,同时纯白的细线刺入黎孟夜胸膛。

  时雁一不及反应,胸口跟着一痛,抬手抚过身前,原本透明不可见的细线在手指触及的同时显现,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黎与动作很快,牵制住时雁一后,在黎孟夜胸口连击两掌,令诀紧随而至。

  后者嘴角溢出血液,身体依然未动。

  但时雁一并未共感后两下攻击带来的痛楚,胸口牵连的细线猛地抽出。

  掌心刮起火辣的刺痛,时雁一应激松手,被灵气割开的血痕短暂浮现又很快消失。

  时间太短,他没能发现同时间,黎孟夜掌心相同的位置也有一致的伤口闪现。

  风吹拂过脸侧,吹散了空中残留的气息。

  时雁一这才意识到阵已散去,被屏障隔开的世界重新合二为一。

  黎与见目的也成,便不再停留,她像设定好的程序,定点办事,完了走人。

  时雁一在原地片刻驻足,外伤修复的同时他走向黎孟夜,最终在三步开外停下。

  “死了么。”

  黎孟夜阖着的眼皮微动,没有睁眼,声音直接通过识海传达。

  “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时雁一没搭理他。

  黎孟夜自然地接了下去,“好消息是血竭发挥了作用,我的内伤开始自我修复。黎与开阵的架势虽然潦草了些,正事上从不掺杂私怨。”

  时雁一简单回想了下黎与刚才趁机连打黎孟夜三掌的情况,没搅乱对方白日做梦的快乐。

  “坏消息呢?”

  “生死契没解除。”

  黎孟夜本想借黎与之手,解了让时雁一倍感忌惮的生死契,他想看没了约束后,对方是否会做出和他多出来的那部分记忆中一样的选择。

  可惜没能遂愿。

  时雁一闻言没有多意外,黎与看着与黎孟夜私怨很深,立场而言,对上他这么一个外人,肯定会选择利于黎家的做法。

  黎孟夜暗叹一声,可惜溢于言表,“如此一来,你便只有和路霜寒合作一条路可走了。”

  自从岛上剖白后,黎孟夜说话省去了机锋,倒是不知和谁学的,在当事人面前直言不讳,语气听着莫名有些欠。

  “毕竟少有黎少主这般盟友,我另寻帮手无可厚非。”

  时雁一坦荡得很,大方承认了他的打算。

  思及此前黎孟夜的托辞,他再行追问。

  “说吧,特地引我来此地,所谓何事?”

  当时在岛上,黎孟夜那话转移的生硬,像是怕自己不来不上钩,让他失去下一步动作的方向。

  和煦的微风刮过两人身畔,拂得叶片窸窣作响。

  戍湖虽名字中带湖,本身与水并无关系,而是一幢八角建筑,高达十数层。

  适才阵开的范围将戍湖整个囊括在内,黎与便是在那样的环境里同他交手,不紧不慢。

  恰在此时,黎孟夜提起黎与。

  “我这妹妹,瞧着很有趣吧。”

  时雁一没有接话,只看着戍湖前一大片灌木,等着黎孟夜的后文。

  “江湖如今表面上三足鼎立,实际月仙楼、百源派和第一居三者中都有玉宴阁的眼目,阁使不过是明面上的传声筒,各大势力内部皆不同程度地被其渗透。”

  这点和时雁一此前猜想无差,黎与便是玉宴阁放在第一居的眼目。

  将门中实际话事人掌握在手……玉宴阁已在不知觉间,于江湖人共同的推力中发展成了庞然大物。

  时雁一的一举一动,走过的每一步路,看似自由,实际都在玉宴阁的掌握中。

  放任他似丧家之犬般奔逃,甚至大方给予他提升实力的空间。

  等时机到来,只管收束起铺张开的网,将他轻而易举地拢于掌心。

  “想来楼主尚在月仙楼时,也感觉到了他们时刻的瞩目。”

  时雁一的注意从眼前的景色上挪开,聚到黎孟夜身上,“黎少主不如说些我不知道的。”

  “路霜寒那会给你看的是关于黎家的旧事吧。”

  黎孟夜话头转得突然。

  时雁一顿了半秒才跟上思绪,不等他开口,对方接着道,“我是突然想起,一直以来楼主都是通过旧事重现知晓的他人过往,虽然直观,未免过分身临其境了些。”

  “所以?”

  “楼主好奇当年,黎家究竟发生过什么吗?”

  黎孟夜不答反问,提起黎家时带着纯粹的漠然,好似他并非黎家人,那些回忆里的种种皆与他无关。

  时雁一对他人的旧事没有那么浓烈的探究欲,但想到路霜寒过分刻意地给他展示了这么一段记忆,加之不久后彼此间即将发展而成的利用关系。

  他突然觉得,适当的好奇未尝不可。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