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贩被吓到了,秋弃命有些愧疚的垂下头,默默将玉佩放下了。

  秋弃命刚放下,沈义便将玉佩拿起来了,“喜欢的话就买了吧。”

  说着他就要掏钱,像是要为秋弃命买账。

  见到沈义的动作,秋弃命连忙拽住那人的衣袖,道,“不……不用,属下有钱的,不用您付钱。”

  沈义自然知道秋弃命有钱,毕竟能在鬼界买到灵丝做成的衣裳,定不能是宵小。

  “我见你喜欢,像是舍不得,替你买下来送给你。”沈义笑的很温柔,那笑容在各种花灯的光芒下,显得无比虚幻,秋弃命忍不住想要抓住,深怕下一刻会消失一般。

  他道,“不是舍不得,属下有钱的。”

  说着,秋弃命从怀中取出两张张银票递给小贩,“这是两千两银票,刚才两块玉我都要。”

  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小贩只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哪个大户人家?一个下人居然能随手拿出两千两银票!!

  但又怕得罪贵人,小二一句话都不敢说,默默接过银票,确认了真假后便将银票收了起来,将两块玉打包递给了秋弃命。

  见秋弃命一掷千金的模样沈义只觉得好笑,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小心翼翼的一掷千金。

  他从摊子上随手拿了一块玉,“你还有八百两,用八百两为我买这块玉可好?”

  秋弃命连忙点头,“好,属下还有。”

  说着他就要去拿银票,但被沈义抬手制止了,扭头笑着问小贩,“这块玉八百两够吗?”

  小贩也是个实在的,“若是再套上这块玉便够了。”说着,他指了指沈义手边的一块黑红相间的玉,那块玉像极了秋弃命施展阵法的模样,沈义只看一眼便觉得好看,将玉佩收下了。

  “既然如此,这两块玉我们都收下了。”

  小贩看着两位公子离开的背影,含泪怒赚两千两。

  络绎不绝的人群似要将沈义与秋弃命冲散,嘈杂的声音紧紧围绕两人,秋弃命面对这种环境一时间有些无措。

  以往在这种热闹的地方,他都是找个无人的角落静静的待着,做人时他就躲在暗处伏击敌人,做鬼时只会远远看一眼便离开。

  沈义怕人多将秋弃命冲散,轻轻握住了那人的手,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声开口,“人多,你拉紧我。”

  虽然四周十分嘈杂,沈义的声音被淹没其中,但秋弃命十分精准的将沈义的声音找到,“是,属下明白了。”

  言罢,秋弃命果然使了点力气去抓沈义的手。

  沈义微微勾唇,拉着他往前走,“前面有一个湖,每年灯会都有人在湖边放盒子灯,我带你去瞧瞧。”

  秋弃命虽然是个暗卫,但他他曾经四处埋伏,到处奔走,很多东西他都见过,比如沈义说的盒子灯。

  那种灯是他见过的最有意思的灯,一层一层的,不知道接下来会掉出什么灯来。

  以前埋伏敌人时,他曾设想过,若是能做出一个暗器,像这盒子灯一样,每一次射出的暗器都不一样,敌人永远也猜不出下一个会是什么。

  后来他确实做出了这样的暗器,被他命名为千机盒,模样如同一个木盒子,大概有巴掌大,里面的暗器有铁珠,飞刀,飞镖,银针,盒子四个角有小抽屉,将暗器随意放进去,就连放暗器的人也不会知道下一个射出来的会是什么。

  只是暗器刚做出来没多久,王府变故,他将暗器交给了王爷,此后便再也没做过千机盒了。

  若是如今的他再做,定是要做出带有灵力的暗器,不仅能伤人还能伤鬼。

  “是个兔子啊!”沈义惊讶的声音在秋弃命耳边响起,猛的将他拉回现实,只见不远处半空中挂着一个兔子灯。

  灯光闪烁,兔子灯下落,上面又落下一个小阁楼一样的灯笼,楼中灯火通明,看着格外壮观。

  沈义扭头看秋弃命,只见秋弃命正盯着灯笼看的入神,那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就连表情也很少有,像个木偶一样。

  但此刻的他眼眸中灯光闪烁,竟迸射出一股温柔出来,沈义被他自已的想法吓到了,这个恶鬼,哪懂温柔是什么呢?

  二人在盒子灯前驻足许久,直到盒子灯放完才手拉手离开。

  “有没有想吃的?糖葫芦?糖画?或者喝点甜水?”

  “属下不吃。”

  “去那边看看,那个灯好看。”

  “是。”

  秋弃命顺着沈义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摊子上摆满了正在燃烧的灯笼,五花八门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但在凌乱的摊子上,秋弃命一眼就看见一个漂亮的鲤鱼灯笼,那灯笼散发着橘红的光芒,鱼尾不知洒了什么,看着像是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十分精美,不知沈义所指的是不是这个灯笼。

  二人走到摊子前,沈义没有拿秋弃命看见的那个鲤鱼灯笼,而是拿了一个十分素雅的方形灯笼,那灯笼上绘制了粉白色的玉兰花,底下还有一个蓝白流苏,十分精致。

  “这个多少钱?”沈义问。

  小贩举起两个手指头,“那个便宜,只要二十文。”

  沈义从钱袋中取出二十文放到小贩手中,“这个花灯我要了。”

  秋弃命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鲤鱼花灯,似乎觉得自已也不怎么喜欢这个鲤鱼了,不如沈义手中的好。

  沈义没注意到秋命的目光,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

  秋弃命摇头,“属下不喜欢。”

  可不嘛,他是无家可归的恶鬼,无需灯光指引,不喜欢这些很正常。

  沈义将手中的灯笼举起来给秋弃命看,笑着道,“看好了,以后它带你回家。”

  他的笑容在灯光下一览无余,更显温和,此刻,他美好的仿佛不属于这世间,让人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秋弃命只觉得喉咙有些紧,没忍住抬手摸了摸那个灯笼,缓缓点头,“是,属下记住了。”

  沈义又拉起他的手往前走,趁着沈义不注意,秋弃命伸手揉了揉发胀的胸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难受,莫不是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