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经验,俞恪进帐后便将东西放在了屏风外的小榻上。

  随后便见晏无渡拿了本册子在看,俞恪多次见他拿着看,便有些好奇“陛下在看杂记?”

  晏无渡把视线从书上移到俞恪身上“不是什么正经书,祈卿想看?”

  “……”俞恪无言,什么书能让他这样不正经的人称为“不正经的书。”

  见俞恪不应声,晏无渡也未说什么,随意丢了一本手边的书给俞恪

  “打发时间罢了,祈卿好奇的话,便自已看吧”

  俞恪接过书册,翻开来看,但他翻书的手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书中描写的是一对男女行合欢之事,作书者用词大胆奔放,场景描写的香艳至极。

  俞恪抬眼看向案几后一页一页往过翻看书册且面色淡然无比的人,神情古怪,欲言又止。

  晏无渡见人神情不似平常地盯着自已,忍不住开口问“祈卿怎么了?”

  俞恪心中斟酌了良久,最终道“陛下好雅兴。”复又低头看看书册中的文字,再次抬头看向帝王,目光颇为复杂。

  “怎么了,朕瞧瞧。”

  俞恪把书递给他。

  晏无渡接过书册去看,神情难得一怔。

  “……”

  沉默片刻,他出声解释道“朕看的就是普通话本子。”

  俞恪“……”这算是指鹿为马?

  看见俞恪怀疑的表情,晏无渡神色微不自然“这画本子是一套的,这本朕还未看过。”

  俞恪闻言也给人台阶下“陛下平日公务繁忙,难得消遣也很好。”

  晏无渡将书册拿了回去,都收了起来,他也不看了。

  见晏无渡在收书,俞恪便提起了今日之事“陛下,那刺客两次三番前来刺杀,就没有办根除么?”

  他倒不是担心自已,而是外边那一众人,那些人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保不齐会出些事。

  晏无渡收好书册重新坐回去,闻言道“那些刺客来自不同组织,朕正在追查此事”晏无渡说完看向俞恪,眸中带着些探究。

  俞恪无奈,他近日的行为确实让晏无渡察觉出些不对,但这事与他无关,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

  俞恪假装没看见。

  晏无度收回审视的目光,恢复往日的懒散,不急不缓道“怎么,祈卿怕了?”

  “……倒也不是”

  “不过祈卿确实得有些保命的法子,万一朕哪天顾不上,那便是……蓝颜枯骨了。”晏无渡本想说个“死”字,但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

  俞恪之后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晏无渡去了榻边,宽衣准备就寝,便做罢了。

  如果俞恪能料到他关于刺客的问题给自已招来了天大的麻烦,他一定不会多问。

  翌日一早,晏无渡醒时他便也醒了。

  待众人收拾完毕,天子一声令下,便启程继续向南。

  俞恪则回了自已的轿子,期间也没有出来,队伍走了半天,停下来休整。

  李德全到他轿前敲了敲窗,神色欣喜道“祈大人,快下来,陛下叫您前去骑马!”

  俞恪正昏昏欲睡,闻言猛地一惊:骑马?骑什么马?怎么骑?

  心里连串地本能反应,让俞恪神情有了片刻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上一世。

  “祈大人?”

  俞恪压下心中的恍惚,掀开轿帘“李总管可知陛下为何召我去骑马?我并不擅此道啊。”

  李德全闻言和蔼一笑,乐呵道“陛下这不是见你成日舞文弄墨,底子不好,若遇上刺客会顾不及跑,便想着教你马术,好学些逃生手段。”

  “……”报复,这厮绝对是报复昨夜出糗之事!

  “祈大人,快点啊,莫让陛下等急了。”

  李德全在不住催促,俞恪无奈,只好随人前去。

  到了御前,俞恪便见帝王换了劲装包裹住修长挺拔的身形,身下骑着健壮的俊马,是乌云踏雪,晏无渡给它取名金鲸。

  马上的天子听见脚步声,朝他看过来,眉眼深邃锐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之威,周身还萦绕着未完全释放的杀伐之气。

  俞恪有一瞬间的出神,仿若回到了前世争锋相对的战场上。

  “过来”

  晏无渡低沉冷清地声音传来,俞恪敛下心中思绪上前“陛下”

  “这几日去往南面的途中,你便学些骑射之术,以便逃跑。”

  “……”俞恪反思,他是一有困难便想着逃命的人么?俞恪虽未明说,但晏无渡从他的表情中看破了他心中所想。

  “怕你拖朕后腿而已。”

  “……臣领命”

  两人说话间,李德全牵来了一匹母马。

  俞恪瞧了一眼,嘴角微抽“陛下,臣不会。”

  晏无渡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朕亲自教你,如何?”

  晏无渡问俞恪只是在告知他,并不是同他商量。所以之后俞恪没能逃脱。

  就像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不可能教会一个装不会的人。

  其实俞恪知道,晏无渡多半是想试探他,让他在不经意间露出些马脚来,但俞恪不可能会如他的愿。

  于是,两个人一个教的漫不经心,一个装的有模有样,都很吃力,

  队伍更是鸡飞狗跳了好几日。不是俞恪恪骑着马乱跑愉了马群,就是险些从马上掉下来,看的一众人胆颤心惊,若是这祖宗出了什么事,帝王怕不是要发怒,到时会秧及池鱼

  俞恪用实力让晏无渡见识了什么叫做“蠢材”

  等俞恪堪堪“学会”骑着马慢走时,距离南部猎场也已剩不到两日的路程。

  之后几天,晏无渡也没再提什么教他学箭术的话,俞恪总算是安心地回了他的那顶小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