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渡刚踏进卧龙殿便察觉到周围有埋伏,大概二十人左右,武功还不错,够他玩上一阵。

  晏无渡勾唇一笑,将袖中的暗镖朝其中一个方向射去,只听见利器穿过血肉的声音,一个黑色人影自树上应声落地。

  “都出来吧,让朕看看你们的本事”

  其余人见行踪败露,一齐围攻上来。

  晏无渡眼中杀意尽现,嗜血因子跳跃其中,眸中逐渐染上血色。

  他此刻勾起的唇角,像极了夺命的弯刀。

  不出一刻钟,地上便满是尸体。

  余下的人见状有了退却之意,几人眼神示意,欲转身离开。却不料让迎面飞来的镖在顷刻间夺了性命。

  帝王眼中出现些兴奋之意,双眸微红,眼神冰冷,唇角的笑意逐渐扩大“谁让你们撞上今日呢,不然兴许能留几个活口。”

  晏无渡慢悠悠地甩去染在手上的血珠,站在满是残尸血泉的庭院中,如修罗现世。

  “陛下”

  俞恪先前便听见动静,等了一阵方才推门出来,便看见了这一幕。

  “你出来作甚,不害怕?”

  俞恪对上晏无渡的眼睛淡淡道“怕什么?怕那些人杀了臣还是陛下杀了臣?”

  俞恪仰头望了眼黑沉的夜空“人这一辈子不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罢了。”

  “哈哈哈……祈逢,你比那些个人有趣多了。”帝王抬手抹去脸上的一点血迹,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

  “陛下,你受伤了。”

  俞恪盯着晏无渡右边胳膊上的一道血痕,不悦地皱了皱眉

  帝王闻言却丝毫不在乎,音色平淡如惊不起波澜的湖“嗯,朕知道”

  俞恪看了晏无渡一阵道“陛下明知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为什么不干脆从根源上解决了?”

  “会包扎伤口么?”晏无渡看着他不答反问。

  见俞恪表情疑惑,纡尊降贵地解释道“这些自有人收拾,请太医太麻烦了,要是传出些风声更容易出乱子。”

  俞恪闻言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头“略懂些皮毛。”

  “足够了”晏无渡边转身朝寝殿走去边道“进来,朕这儿有包扎用的东西。”

  俞恪跟在人身后进去,想到今天再未见过李德全,便顺便问道“怎的不见李总管?”

  晏无渡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散漫道“他自有其他事去办。”

  俞恪到案几边,拿了药物和其他东西放在案几上,便返回龙榻边。

  他看着晏无渡一身龙袍已被血染了个遍,颇为无奈道“陛下,把外袍脱了吧”

  晏无渡闻言把浸血的外衫脱下来,随意地扔在地上。

  因着方才与刺客过招,里衣有些松散,健硕的胸脱显露出来,其上布满了横竖的伤痕,有陈年旧伤,也有近添新伤。

  俞恪敛眸拿帕子为他清理伤口周围的污血,问出自已的疑惑“陛下为何不干脆把李悟绅连根拔起?”

  晏无渡闻言眼眯微眯,审视着俞恪“怎么,祈逢对朝中之事感兴趣?”

  “不敢,臣只是好奇。”

  俞恪是真的有些好奇。如果说李悟绅单纯只是朝延蛀虫,贪污的话,晏无渡不会绕这么大圈子,还放任李悟绅刺杀帝王多次。

  晏无渡闻俊颜带上几分讥讽道“李悟绅滥用职权在朝廷,地方上大贪特贪,倒是为国库揽了不少财,倒还有些用处。”

  俞恪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晏无渡,神色凝重,语气微冷“陛下可知,敛来的这些财多数都是民脂民膏?”

  “朕自然知晓。”

  晏无渡面对俞恪近乎质问的犯上无礼,仍旧面无波澜,语气平淡道“怎么,祈卿是觉得朕这么做是昏庸无知?”

  “臣不敢”俞恪敛下眸子,继续手上的动作,但他此时心绪却不似方才那般平稳了。

  晏无渡见俞恪这般反应,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祈卿倒是不必担忧,那些个不该收不该敛的财朕派人暗中拦下来了,不会殃及百姓”。

  俞恪闻言半晌才出声“陛下仁德,是百姓之福。”

  殿中一时静下来,俞恪擦净伤口,拿出药膏开始往伤口上抹。

  “李悟绅背后还有些更大的阴谋,不似表面上那般简单”

  听见上方传来低沉的声音,俞恪倒是没想到晏无渡会开口向他解释这些。

  “玉回春应该和李悟绅有些关系。”俞恪擦好药,拿起布帛为伤口包扎,同时回了这么一句。

  晏无渡闻言声中带笑道“祈逢很聪明,待在这儿倒是屈才了。”

  俞恪扎好伤口打好结,起身向帝王行一礼“臣只是心系百姓,毕竟臣也是百姓之一。故而关注多一二”

  “免礼,朕也没说祈卿的不是,过谦则傲,这道理祈卿可明白?”

  晏无渡语气无波,位俞恪听出了其中暗含的警告。

  “臣明白。”

  俞恪回了方才的话,便提出告退“若无事,臣便退下了,陛下早些休息吧。”

  “可。”

  见人退下后,晏无渡想起方才的对谈,青年言语之间条理清晰,处处心系百姓,是个不错的人才。

  但可惜,他不会用来路不明的人。

  自祈逢进过望天阁后,他便差人去查过。这人虽有名姓来处,生平经历也属实,但却是突然出现在南郡的。

  晏无渡知道这些,也毫不在意。

  他身边向来不缺心怀不轨之人,更何况这人如此有趣,留着解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