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俞恪每天除了去教坊司报到之外便无事可做,清闲的很。

  但今日他好像发现了些好玩的事情。

  俞恪闲来无事便去皇宫四处转转,今日走的远,所以等他回来时,天色已晚。

  他推开门便知道,有人来过他的房间了。

  因为他夹在门缝里的发丝掉在地上了。

  俞恪走进去后,在桌上发现了一盒金条和一封信。

  信的内容大致是劝他投诚,助那人做他的眼,时刻盯着皇帝。

  俞恪收了金条,毕竟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他看那信上字迹,大致知道是何人,不得不说这人野心不小啊!就且看看这人要如何?

  俞恪估摸着此番只是试探,若他将这封信泄露出去,下一刻就会有人来杀他灭口。

  在没有对他彻底放下戒备时,这人不会出现。

  所以他索性就收了这贿赂。

  但既然已经决定要将百姓彻底托付给晏无渡,他自然不会再有其他心思。

  过了些时日,冬日渐深,寒意肆虐。俞恪来这一世已有三月。

  今日天上飘起了鹅毛雪,俞恪无事便没去教坊司。反正他琴棋书画诗酒花无一不会,也不必与他们一同操练。至于王宁么,他敢怒不敢言,背地里使些坏也无关痛痒。

  “祈副使——”尖细的声线从门外传来,有人打开门抖了抖雪走进来,正是李德全。

  “祈副使,近来已至腊月,明儿个便是腊八节,陛下难得有空,晚上你便去为陛下唱曲儿解闷吧。”

  俞恪请他坐下,才问道“陛下的意思?”

  李德全看着俞恪笑得意味深长“咱家给陛下提的,陛下应了”

  “我知晓了,谢李总管顾念”

  “好说好说,咱们都是陛下的人,一切当皆以陛下为先才是”

  “李总管说得在理”

  “好了,那咱家便先走了。”

  “李总管慢走”俞恪起身将人送出门,看李德全顶着大雪离开了。

  雪天路滑,但他脚步稳健,速度也不慢。

  俞恪瞧了几眼便关了门。

  俞恪进宫时仅带了几件衣裳,他之后去教坊司借了把琴来。

  是夜。

  俞恪在小太监的带领下穿过弯弯绕绕的廊道,到了御书房门前。

  “陛下在御书房?”

  小太监赶忙回了他的疑惑:“陛下批完折子本欲回了,但刚好碰上季相前来禀报要事,便耽搁了。”

  “我知道了”

  “奴才告退,副使自已等季大人出来后进去便可。”

  小太监走后,俞恪抱着琴在门口等着,思索着待会要弹什么曲子。

  吱呀——

  殿门开了,一身着正二品官服的老头从御书房出来。

  季相经过他时朝他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当朝右相,季见青。

  听闻季见青少年英才但屡受压迫,直至陛下登基,才发现了他的才能,将人提了上来,自晏无渡登基六年来,做了不少功绩。这人直言敢谏,就是太过古板了。

  “陛下,祈逢已候在门外了。”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这是见还是不见啊。

  李德全站在帝王身旁,暗自揣测。

  定睛一看,帝王手里拿的是话本子。

  他便大着胆子宣人了

  “宣祈逄进殿。”

  俞恪听见后,就推门进去了。

  他站在殿中央,放下手里的琴,拱手道“叩见陛下”

  他在那儿支了半晌,也没见上边的动静。

  悄悄抬头瞧了一眼,见帝王手里拿着一册书看的认真,全然不理他。倒是一旁的李德全一直在冲着他使眼色。

  俞恪收回视线,复又道“祈逢叩见陛下”

  你倒是叩啊,见祈逢油盐不进,差点急坏了李德全。

  “祈逢见过陛下”

  俞恪依旧是原来的姿势,又重复了一遍。

  ……

  ……

  ……

  殿里一阵静默,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晏无渡才抬起头看向下方的青年,语气淡淡道

  “既是叩见,为何不跪?”

  “祈逢初来乍到,请陛下谅解。”

  “那现在知道了,重新来过吧。”

  “……”俞恪默了一瞬,单膝跪地道“祈逢见过陛下”

  “朕问你,你是什么人?”晏无渡盯着俞恪,眼神淡薄。

  俞恪心里一转,这是试探,若他真说出个一二来,到时侯便不好收场了,他答道“伶人”

  “既是伶人,且身在内廷,你知道该自称什么吗?”晏无渡审视着他,不给一丝反应的机会。

  什么?无非是奴才,奴婢等字眼,但这些话俞恪说不出口。

  俞恪顿了半晌才开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祈逢当是君之臣”

  “呵,免礼”

  晏无渡看着下面的青年,这才作罢,叫了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