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礼坐在季祈年的后座，路上的风在耳边吹得呼呼作响，季祈年的衣角扬起来，里面单薄的衬衫勾勒出一截清瘦的腰。
前面是个红绿灯，季祈年猛地按下刹车。
正在走神的季宴礼根本没反应过来，因为刹车太猛了身体不由自主往后倒，他下意识捞住手上能抱的东西，但是又因着惯性，整个人贴到季祈年的后背。
腰突然被人握住，后背又贴上柔软的东西，季祈年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季宴礼你没事吧？”他回头看了一眼季宴礼。
季宴礼坐直身体，用一只手揉了揉被撞红的鼻子。另一只手仍然放在季祈年的腰上。
“没事。”他轻飘飘地说。
季祈年想着没事他就不能先放开手吗，但是又想后面还有不少的红绿灯，还是让季宴礼抱着吧，免得下一次又撞上来。就算季宴礼的鼻子没事，他的脊椎也要被撞疼了。
这么想着，季祈年开口说：“你还是抓紧点吧，免得一会儿又撞上来。”
“你说得对。”季宴礼的两只手虚虚地放在季祈年的腰上，他没敢握实，正好把被风吹得鼓起的衣服压住了。
之前跟洛川玩闹的时候也碰到他的腰，但是却没现在这么敏感。季祈年尽量忽视腰上的手，专心地骑着车。但是不知道这些天杀的人，为什么要设置这么减速带。
在一连过了三个减速带，差点从自行车上飞起来的时候，季宴礼不受控制地搂住了季祈年的腰。
跟刚才那种完全不一样，季宴礼的手从他的腰环过来，在前面紧握着，身体也贴在他的后背上。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季祈年觉得后背更烫了。
“你——你有必要抱这么紧吗？”季祈年喉结滚动几下，还是忍不住问。
谁知道听到这话的季宴礼却贴得更紧了，“有必要，我害怕。”他十分理直气壮，倒显得季祈年有些扭捏。
季祈年忍着把季宴礼打一顿的冲动，就让他抱吧，也不会少一块肉。而且这个人晚上都不知道偷偷抱过他多少次了。
这个时间小区的人很少，电梯里面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祈年的耳尖还有点红，偷偷从镜子里看着旁边的季宴礼。
“季宴礼，你是不是有什么皮肤饥渴症什么的？”
电梯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只有电梯上的数字在不断地上移。季祈年似乎也意识到他这样问有些奇怪，找补地说道：“就是……你晚上为什么要把放在咱们俩中间的枕头扔下床，还要抱着我睡？刚才也是，明明不抱着也是可以的。”
季祈年觉得自己问得越来越奇怪了，他闭上眼睛，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哈？”季宴礼震惊地看着季祈年，没想到季祈年在这等着倒打他一耙。“枕头是你每天晚上自己踢下床的，也是你自己滚到我这边抱着我的。季祈年，没人说过你睡相很差吗？”
“怎么可能？！”季祈年的脸蓦然爆红，“我那天明明看到是你把枕头扔下床的，你还把我抱到你怀里了。”
听到这里，季宴礼已经知道是哪天了。他说怎么那天的季祈年迟迟没有动静，原来是在装睡。
“而且——而且从来没有人说过我睡相差。”季祈年支支吾吾地说，跟一个大男人讨论床上的话题实在有些尴尬。他的视线盯着电梯的数字，祈祷电梯快点上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电梯这么慢。
“你还跟谁一起睡过？”季宴礼本来就比季祈年长得高，幽深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盯着季祈年，让季祈年极有压迫感。
他往旁边退了一步，身子贴在电梯上，“我……当然是爸妈，还有洛川他们。”
“洛川？”季宴礼嚼着这个名字，他往前一步，伸出手，把季祈年困在电梯和他的手臂之间。季祈年慌不择路，一双鹿眼一样的眼睛窘迫地看着他。
“你跟洛川睡的时候，也会抱着他吗？”想到季祈年有可能抱着洛川睡，季宴礼就恨不得拿根绳子，把季祈年捆在自己身上。
季祈年紧紧贴着电梯，企图拉大他和季宴礼之间的距离。但是再怎么压缩，他们俩依然离得无比近。季祈年伸出手推了推季宴礼的肩，季宴礼直接抓住他的手，继续问他：“说话，你跟洛川睡的时候，也会抱着他吗？”
季祈年从季宴礼的话里品出一点吃味，“我哪有抱着洛川！还有明明是你把我抱到怀里的，为什么来质问我？”
听到满意的回答，季宴礼放开季祈年的手。他突然问：“你说的皮肤饥渴症是什么？”
“就是……渴望别人的触摸什么的。”季祈年吞吞吐吐地说，他其实也不太了解，只是曾经看过的小说里面有这种病症。但是除了皮肤饥渴症，季祈年实在想不到季宴礼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抱着自己。
季宴礼却似乎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年年。”
季宴礼的声音早过了变声期，声音虽然低沉，但是还带着一丝少年感。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带着无数的热气喷洒在季祈年的颈侧。
他的心痒了痒，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
“嗯？”安静的电梯中，季祈年突然听到自己心脏鼓动的声音，像是他曾经看过的锣鼓表演的高潮，鼓点声密集，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
季宴礼突然抱住季祈年，把头埋在他的颈侧，“原来这是皮肤饥渴症啊。”
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同时分泌，季祈年只觉得大脑像是运载过度的机器一样，马上就要冒白烟了。
“叮——”
电梯到达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季祈年终于反应过来，推开季宴礼，慌张地往房间跑去。他输入了几次密码都没输对，直到后面有一双手抓着他的手指，在密码锁上输入正确的密码。
“密码正确。”门被打开了，季祈年甚至不敢看后面的人，就飞奔回了自己的房间。第一反应就是反锁上房门，他沿着门一点一点滑下来。
季祈年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胸口好像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