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岑挪开挡在红薯窖前的木板,接过旁边王郎君递过来的火把照亮里面,看见了丢失多时的林翮蜷缩在里面躺着。

  “小河!”

  他将火把匆匆塞回去,弯着腰进了红薯窖,跪在林翮身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能轻轻抱起他的身体,然后低声唤着:“小河,你醒醒。”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王郎君反应过来后转过身去指向吴郎君,大声指责:“你太过分了!”

  其余人也都转过来看着他,吴郎君面带委屈,开始哭嚎:“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阳岑已经抱着人走了出来,林翮浑身都弄得脏兮兮的,衣服也扯破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将食盒子牢牢地

  护在身下。

  吴郎君在院子里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他的冤屈,好像是林翮故意跑到红薯窖去陷害他的一样。

  “你别装模作样了,大家都知道你平时对他是什么样的,不是关狗窝就是关窖里,现在你在这里委屈给谁看?”王郎君气不过,当场揭穿他的面具。

  人群中有人跟着说了几句,控诉吴郎君的黑心肠。

  阳岑抱着怀里沉睡不醒的人,手里挎着食盒子,慢慢走过去,对着坐在地上的吴郎君冷漠道:“我的夫郎无缘无故出现在你家红薯窖里,浑身是伤昏迷不醒,这件事情在场的皆是人证,我不可能放过你,等明日天亮,我们公堂上见。”

  说完,转过身去对着一个精壮小伙子说:“小冯兄弟,麻烦你带几个人守住这里,别让他跑了,明天早上一起带去城里。”

  被叫到的男人叫冯瑞,是村里冯大的弟弟,冯大有一大片果园,收入还不错,早年间把弟弟送到城里的磁窑去当了学徒,他是在阳岑和林翮成亲前不久才回来的。

  冯瑞点点头,十分讲义气地回:“阳大哥你放心吧,他绝对跑不了。”

  安排好了以后阳岑挨个儿给村民们道了谢,这才抱着人离开那里,王郎君也跟着一起走的。

  到了家里,他将人小心地放到床上,然后赶紧去烧热水。

  阳岑端着一盆热水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王郎君剥光了林翮的衣服,吓得条件反射似的转身背对着。

  “你干嘛?”王郎君起身看见了他的怀疑举动,好奇询问。

  “没,没事。”平复好后的阳岑端着水走过去,这才发现林翮身上多出了许多被抽打过的痕迹,应该是用柳条枝打的。

  好不容易才养得白白净净的小狗狗,又被打得遍体鳞伤,他心里跟被刀割了一般的疼,强忍住眼泪,坐在床边帮他轻柔地擦拭着脸和上半身。

  王郎君也看见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实在不忍看下去,索性转过了身去。

  林翮有些醒过来的迹象,嘴里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阳岑放下帕子俯身过去一听,发现他在不停地喊:“岑哥,救我。”

  这一句话让阳岑鼻尖发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他抬手擦了擦脸,拿起干净的帕子转过身去准备帮他擦拭下半身,结果擦完前面把人翻过去以后却看见了他的屁股被打得没有一块好地方,简直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

  阳岑此刻又愤怒又后悔,他甚至开始责怪自己那天晚上非要试探林翮是不是深柜,这才打开那本小说来到了这里,如果不是自己存了那个心思,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将屁股上的血痕轻轻擦拭掉了一些过后,阳岑拿出药膏来熟练地帮他上药,然后准备给他换上干净的裤子,但却被王郎君给拦住了。

  “等一等,检查一下那里有没有被打到。”

  看这胡乱鞭打的样子,柳条尖是很有可能打到其他地方去的。

  阳岑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王郎君走过来掰开了林翮的腿,他这才慌乱地背过身去。

  “你躲什么?自己的媳妇儿又不是没见过。”

  王郎君满不在乎地说完,接着便仔细地检查起来。

  果然如他所料,林翮臀瓣往下的位置也没有能够幸免,全是被柳条枝顺带抽打到的痕迹。屁股面上的伤痕杂乱不堪,轻轻掰开看一看,里面也受伤了。

  但是这伤痕看上去不太对劲,王郎君急忙招呼阳岑来看,“阳猎户,这不对劲,你看他的这里也有伤,看上去不像是用柳条枝打的。”

  闻言,阳岑也顾不上什么非礼勿视了,赶紧转过身来看,果然连那里也有伤。

  “我估计是用棍子之类的东西狠狠捅了一下,不然柳条那么细,抽打不出这样的撕裂伤。”王郎君皱着眉说。

  阳岑彻底愣住了,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王郎君,不敢相信的重复问着:“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