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热, 好像一夜之间就到了盛夏。
向怀景脱去长衫,套上了宽松凉快的T恤,天空是清澈的蓝色, 阳光明亮通透,体内的细胞仿佛都随着温度的上升活跃起来。
阳台的花开的繁盛热烈,点缀出了无限浪漫, 室外更是繁花处处,生机盎然。
向怀景心情特好,趁郁青珩难得去公司办公不在家的空闲,把房间里里外外整个重新布置了一下。
床上铺一张特别柔软的白色长兔毛大毯子, 撒上漂亮的粉白玫瑰花瓣,空气中浮动着隐约诱人而不过分浓烈的香气,再把窗帘换成具有氛围感的双层纱帘。
床头摆一瓶低温香薰蜡烛,再插一瓶粉嫩浪漫的鲜切花,墙壁挂了一条又一条垂下来的氛围小夜灯……
向怀景摩拳擦掌,只等郁青珩回家。
两人打着电话。
“你今天会很早回来吗?”
“会的, 你呢?”
“我也会早点回来,不如晚上出去吃吧。”
“你想吃什么?”
“天热了, 想吃点清淡的……”
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
傍晚,向怀景拐弯跑到郁青珩公司楼下, 接了人, 再到饭店吃饭, 吃了七分饱就停下了, 吃太多腹肌容易变形。
郁青珩不疑有他,跟向怀景说说笑笑上了楼。
入户门一打开, 顿时惊讶,地上杂七杂八地丢着一些物件, 客厅似乎被人翻过一样,打开的抽屉和柜门都没有关上。
“有外人来过?”郁青珩皱眉看向头顶的监控,出门在外的时候,他偶尔会看一下,难道小偷是趁自己没注意的时间段进来的?
“不会进小偷了吧!”向怀景着急地推了他一下,“你快去卧室看看有没有丢贵重物品!”
“好。”
刚要拿出手机报警的郁青珩下意识顺从地走了过去,卧室门是关不死的,只要轻轻一推,就会顺滑无比的打开。
室内拉着窗帘,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他隐约瞧见了些异样的轮廓。
正当郁青珩要开灯仔细检查的时候,忽然一个人从后方扑了过来,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捂住他的眼。
郁青珩被撞得向前趔趄,被挟制着压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别动,抢劫!”
恶狠狠的声音带着炽热的吐息喷到了他的脖颈上,郁青珩浑身一僵,旋即缓缓放松下来。
即使那声音被刻意压粗了,他也不至于认不出来——郁青珩咬了咬唇,放低声音:“你想做什么?我男朋友就在外面,小心他报警。”
身后那人冷笑:“那你最好祈祷他不要进来,毕竟,你也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被别的男人碰的样子吧?郁先生,听话点,别出声。”
郁青珩:“……你不是抢劫的吗?”
“对。”恶徒大言不惭道,“蓝颜一笑值千金,我顺便劫个色,怎么啦?”
郁青珩:“……”
恶徒低头亲他的后颈,单手解开领带,随意地扯了下领口,将郁青珩的手腕捆起来。
“柔弱的人质”当真配合得不行,被捆的时候一点都不挣扎,并乖乖地任人把自己翻过来。
向怀景甩开打火机,点燃床头柜上的香薰蜡烛,淡淡的橙子香气弥漫开来。
昏黄摇曳的光线逐渐铺展开,将白色的长绒毛毯与玫瑰花瓣照出色彩,墙上的小夜灯也亮了,很淡的光线,人的影子映在墙上,是强势的大片黑暗。
郁青珩仰躺在毛毯中间,姿态可怜地垂眸,纤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让眼窝更加深邃。
“你吓到我了。”他轻声说,“怎么突然想要这样?”
向怀景坐到他大腿上,沉下脸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像冷酷的杀手。
他居高临下地哼了一声:“因为三月之期以至!你自己想不起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郁青珩顿了顿,随即慌张地看着他:“请小声一点,我男朋友还在外面。”
向怀景:“……”嗯,好家伙,当初那一本笔记,还真是没白记。
既然对手戏演员已经入戏,向怀景也不能拉胯,他伸手,抬起了郁青珩的下巴。
“美人,猜猜我想对你做什么?”
郁青珩连连摇头,长发凌乱,看起来越发可怜:“请你放过我。”
“不可能!”向怀景笑的邪气,猛然低头,在他眼角下的粉色纹身上重重亲了一口。
郁青珩根本躲避不开,只能任他施为。
向怀景越发猖狂:“我不仅不放过你,还要喂你吃橙子!哈哈哈,怕了吧!”
郁青珩:“……唔。”
身为一个被入室劫色的大可怜,他自然是会感到害怕的,只是恶徒已经捆住了自己,况且,他挚爱的恋人就在客厅。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含着泪,偏过脸,羞耻地任由恶徒狠狠喂他吃橙子。
幸运的是,即使是如此惨无人道的遭遇,坚强的郁先生也没有放弃任何反抗的机会。在恶徒体力不支的时候,郁先生软下态度,和颜悦色地诱哄恶徒松开束缚在自己手腕上的领带。
那恶徒以为自己已经把郁先生征服了,却不知道,郁先生只是卧薪尝胆,所以在被松开的下一秒,郁先生便猛地伸出手臂,将面色潮红的恶徒紧紧钳制。
局势瞬间颠倒。
“你男朋友在外面!”那恶徒挣脱不开,就色厉内荏地威胁,“小心我喊一声,叫他进来看看!”
“然后他就会报警,把你抓起来。”郁先生不紧不慢地阐述着道理。
于是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恶徒,一下子蔫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接受郁先生的惩罚。善良的郁先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让一个误入迷途的大好青年留下案底,所以他想了想,决定牺牲自己,好好教育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采花贼。
于是乎,郁先生翻身做主把歌唱,采花贼泪流满面悔莫及……
……
郁青珩趴在向怀景身边,划拉着手机的屏幕。
他白皙莹润的肩背如覆雪山峦般流畅起伏,微微潮湿的长发披散着,怀里抱了个枕头,即使这么随性地趴着,在向怀景八倍深的滤镜里,也自有一种慵懒的优雅。
他发现自己可能被郁青珩传染了什么毛病,看着对方的时候,就觉得怎么样都是好的。
“你在干什么?”向怀景懒洋洋地躺着,连手机都懒得玩。
“我有一个朋友,给我发了音乐节的邀请,根据往年的经验,会很热闹,好像有一个小景喜欢的歌手也会到场,我在想要不要一起去。”
“诶?好玩吗?”
郁青珩对这种吵吵闹闹的活动一向不太感兴趣,如实转述:“参与的人笑得很开心。”
那还犹豫什么?去呗!
音乐节的门票很好搞,郁青珩的这个朋友就是主办方,直接给两人发了过来,让落地后再联系,顺便见个面叙叙旧。
音乐节举办的时间就在后天,地点在国外,所以向怀景跟郁青珩醒来后,收拾了点随身行李就出发了。
音乐节一连举办好几天,除了参与这个活动,他们还打算去周边逛逛。
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后落地,向怀景的腿都有些发软。
“你的朋友会来接我们吗?”
“他不来,他很忙。”
“这样啊,说起来你们现在是不是很少能见面了,回国后跟朋友聚会不太方便吧?”
郁青珩的朋友很少,而且大都在国外,向怀景一直都没怎么接触。
今天忽然有些好奇,因为这个朋友跟郁青珩聊天的语气挺不客气的,大家都知道,只有仇人和熟人之间才会如此。
郁青珩想了想,歪头:“他现在也回国发展事业了,其实平时能见到,只不过我们见了面,一般也是在讨论工作。”
对于这个朋友的华人身份,向怀景并不惊讶,他在郁青珩手机上看到了对对方的备注,确实是东方的名字格式。
他叫季秋绯,听起来很美的名字。
向怀景比较惊讶的是另一件事,他有些好笑地问道:“你们可是朋友诶,除了工作就没别的好说的了?那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这种事说起来就有些尴尬了。
郁青珩微微笑着,飞快地眨了眨眼:“因为……”
向怀景:“嗯?”
郁青珩:“我们是病友。”
向怀景:“噗。”
是的没错,郁青珩跟季秋绯能够结交,是因为两人之前有同一个心理医生。这是他们相识的契机,成为朋友,则是在事业上恰好互帮互助了几次。
郁青珩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向怀景的,只是涉及朋友的隐私,他便没有说的太清楚。
“他跟我不一样,家庭条件不太好,身边无依无靠,刚出国的那几年很可怜。”郁青珩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好需要有人拉一把,实话说,我很欣赏他的坚毅和能力,他也确实没有让我看错。”
虽然郁青珩看起来不染尘埃不沾名利,但其实他也需要金钱权势,因为他要摆脱宫老先生强势的控制,才能真正地把向怀景圈到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季秋绯在这方面回报了郁青珩,两人渐渐由合作关系变为朋友。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说到这里,郁青珩看向向怀景的眼神越发温柔,“我们都有想要重逢的人,虽然他总是怀疑小景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美好——这点让我有些不满——但我知道,他其实很羡慕我。”
向怀景有点不好意思了:“你还到处跟别人说我?”
郁青珩抿着唇笑笑:“没有到处,即使想要了解完美的小景,这个名额也是有门槛限制的。”
这么一说更肉麻了啊!
但向怀景还是蛮开心的,毕竟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了郁青珩的存在,他自然也希望郁青珩这边的朋友能知道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