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被迫成为了奶妈，江兰衡长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灵力飞舞，一下下将凤凰木割成了一支长簪。
凤凰木金红本色的样子显露出来，木中灵力仿若火苗一般流动。
凤凰木被割裂时温度流动，江兰衡的手已被烫的红肿不堪。
“宿主，你不疼吗？”
江兰衡幽幽地笑着：“你说呢？”
系统住了口，乖乖装死。
江兰衡御剑而行，停在观云湖边。
观云湖上雾蒙蒙的，宛若盘中青螺，空中青鸟盘旋，不时鸣叫。
江兰衡看着平静的湖面，将鸟蛋和凤凰木簪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一股灵气围在自己的四周，江兰衡猛地扎进观云湖中。
观云湖下白沙一片，宛若天中浮云，观云湖的名声就是这样传出去的。
观云湖表面上看着浅，实际深不可测，湖水冷意渗骨。
江兰衡不由地有些调侃道：“怎么的，特意为我换个环境降降温是吧？”
系统“嘿嘿”两声，在江兰衡脑海中标注出了淡玉可能存在的方向。
江兰衡不再迟疑，继续朝下游去。
淡玉散发着莹莹的光，枕在白沙上。
江兰衡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小玉启了出来，握在手中，朝岸上游去。
“系统，这玩意拿的这么简单吗？”
“宿主，别高兴的太早，据说这淡玉不好保存。”
江兰衡有些疑惑：“能有多不好保存？”
不过很快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不好保存。
他刚一出水，手中的淡玉便化作液体从手中流了出去。
江兰衡：……
“卧槽，我玉呢？”
“额，宿主，我刚搜到，我们挖出的只是他的照影，真正的玉其实是在白沙之下埋着。”
江兰衡只感觉头脑发胀，但来都来了，总不可能空手而返。
江兰衡缓了一会，又潜下了水，冰冷刺骨的水又一次包围住了他，跟上次不一样，这次的寒意仿佛化作实质一般直刺骨头。
“宿主，我查到了有关淡玉的事，他们说下到观云湖第一次可能觉得没什么，但被淡玉骗到后肯定怒气冲冲放松警惕，那种刺骨的寒意就会数倍而上，再次下水后被这种变化骗到的人不计其数。”
江兰衡淡淡道：“我已经知道了。”
刚才下水时下面全是白沙宛若浮云一般，而如今水下却全是白骨，这些人为了淡玉未来，却死在了这里。
江兰衡眼中浮现出了势在必得的亮光，淡玉虽然至寒，但对于修炼来说却是极佳，甚至能将走火入魔之人揽回正轨，只不过……
“宿主，淡玉会放大人的欲望。”
系统的声音仿佛钟响一般扣在脑中，江兰衡仿佛突然回过神一般，朝湖面上游去。
爬到岸上，发昏的神志才清醒起来。
“宿主，对不起对不起我对这个小世界的天灵地宝还不太熟悉。”
怀中散发着温意，江兰衡深呼吸几下，安慰道：“没事，幸好你叫醒了我。”
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蛊惑，若不是有系统，估计他也要成为观云湖底的白沙了。
也幸好，江兰衡抚上胸前的凤凰蛋，刚刚胸前突然传过热意，他这才醒的这么快。
“宿主，现在怎么办？”
江兰衡长叹一口气，无奈道：“现在只能准备其他东西给时宴了。”
只是不一定能在他及冠之前赶回去了。他已至元婴却还是被淡玉蛊惑，究竟是他的心不稳，还是他的境界不够？
江兰衡有些烦躁地躺在湖边，仰头朝天上看去。
浓云之后似乎藏着些什么，在云后盘旋。
“系统，你看那是什么？”江兰衡指向云边问道。
系统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宿主，那好像是淡玉！啊啊啊！”
淡玉不在湖中，却在天上，着实有趣。
江兰衡脚尖轻点，冲上去，刚一接触便感受到寒冰之气。
江兰衡正想收手，怀中暖意传到手臂上，竟感受不到冷意，任那块淡玉落入手中。
淡玉在他手心中显了颜色，白玉无瑕，凉凉的触感却并不冰手。
湖面上的浓云消散，阳光洒了下来，水面波光粼粼，白骨沉在水底，看着有些瘆人。
系统惊异道：“宿主，咱们运气真好。”
江兰衡淡笑道：“多亏有你，不然还真没办法这么顺利。”
系统高兴地蹦哒着，江兰衡御剑而起，朝碎玉山而去。
今日便是他的及冠之日了，楚怀信师伯为他准备了及冠礼，亲自为他束好了发，戴上了银冠。
只是他坐在院中一整天，都没能看见江兰衡的身影。
他手中紧握着玉衡，想要跟他说话却怕师尊生气。
夜星垂帘，他却睡不着觉，只能散着头发披衣坐起。
院外月光透过窗洒了进来，楚怀信打开窗就看见一人正背过身站在院中。
楚怀信的手骤然凉了，他看着那人的身影，硬是不敢出声。
江兰衡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过身就看见楚怀信正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傻了一般。
“怎么，不敢认了？”
楚怀信的变化很大，小时候那副可爱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反而相貌俊美，英气勃勃，但依稀能见曾经的样子。
长发披散在肩上，惊讶的眼中盛着月光。
听见江兰衡的声音，他仿佛猛然醒过来了一般，从窗前消失。
江兰衡听见一阵桌椅挪位的声音，门被骤然打开，楚怀信满脸兴奋地看着他。
他飞快地朝江兰衡跑去，却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想抱他却不敢上前。
江兰衡冲他张开了手，他才小心翼翼走上前，环抱住了江兰衡。
“师尊。”
楚怀信将头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
江兰衡感觉到他的衣服被水润湿，有些吃惊地用手托起了楚怀信的脸。
他的眼眶红红的，颇有些委屈地看着江兰衡，眼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流。
“怎么还哭了。”
楚怀信闻言泪水流的更快了：“师尊。”
林听晚和楚清欢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楚怀信松开了手，只是拉着江兰衡的衣角站在一旁。
楚清欢看了江兰衡一眼，微微颔首便回屋了。
林听晚长高了许多，一张鹅蛋小脸清秀，只是眼下的一点痣给她带了几分诱惑。
看着她身材纤细，江兰衡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招她过来。
林听晚站在他面前，曾经只到他腰间的小女孩如今已经只矮他一个头了。
只是，在林听晚扑进他怀里的下一秒，江兰衡就知道，他软软的小女主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强劲勇敢的大女主。
好吧，其实只有一点点伤心罢了。
江兰衡从怀里掏出给林听晚削好的凤凰木簪，在夜色之中，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林听晚接过，温暖的触感传来，暖暖的，她很喜欢。
“谢谢师尊。”
江兰衡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喜欢就好。”
林听晚眨了眨眼，有些紧张地看着江兰衡道：“师尊，那怀信呢？”
“在这呢。”
江兰衡从怀中掏出淡玉，递到了楚怀信手中。
“这是你的及冠礼。”
楚怀信感受着淡玉在手中的触感，刚收回去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江兰衡看着他哭，有些无奈地为他擦拭着眼泪。
晚秋时节，屋外的风有些冷，虽是修炼过的，但江兰衡还是怕两人生病，将两人劝回屋去。
临走前，楚怀信拉着他的衣角，声音中满是眷恋：“师尊，明天你还回来吗？”
“当然。”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楚怀信才松开了手中的衣角，满是不舍地看着他离开。
陆修白正站在他的寝殿外，手中抱着那个丑陋的凤凰蛋，颇有些无奈地朝着他笑。
江兰衡忍不住发笑：“师兄，干嘛垂着头啊？”
陆修白将凤凰蛋递回给江兰衡，捂着头叹道：“你怎么什么都敢带？”
“啊？师兄何出此言啊？”
陆修白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这凤凰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你可知道？”
江兰衡头脑发紧，这才明白那两只神鸟为什么飞得怎么决绝。
不是，你们凤凰没有专门吃饭的竹林吗？
江兰衡正想着如何优雅且不会吸引仇恨地把这个鸟蛋还回去，就被系统打断了。
“宿主，你忘了，那些神鸟说要百年才能回呢！”
江兰衡松了一口气，整个颓废了起来。
“完了完了，这下碎玉山要破产了。”
陆修白低声笑了起来，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笑捂着肚子道：“放心吧，咱们碎玉山还不至于这么穷，无论是养你，还是养这只神鸟。”
他朝江兰衡眨眨眼，示意他不必着急。
“早点更衣休息，明天碎玉山的事务还有很多，我就回去了。”
陆修白转身回了房间，江兰衡怀中抱着蛋，站在床边，将它放在了床上。
“系统，这玩意该怎么孵啊？”
江兰衡轻轻敲了敲床上的蛋，那颗蛋像是很高兴一般动了动。
“宿主，神兽饲养手册上面说是要给它舒适的温度。”
“多少度？”
系统：“没说。”
江兰衡：……你这说了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眼看着系统也不靠谱，江兰衡只感觉前路渺茫。
他用柔软的被褥给蛋做了个窝，放在了床头，自己谁在一旁。
第二天一早，江兰衡跟一旁的蛋打了声招呼，穿好衣服才出了门。
屋外正站着楚怀信和林听晚，在看见他走出后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江兰衡靠在门边，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怎么着，不会是半夜就来我门前堵门了吧？”
两人高兴地凑在他面前，林听晚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出来。
“师尊，你给我的话本子我都看了好几遍了，什么时候再去买些新的吧？今天师伯说不用修炼，我们去山下玩玩吧！”
江兰衡刚想拒绝，陆修白就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上来，将满满的钱袋子扔进了林听晚怀里。
“这次可不许去赌场！”
江兰衡看向林听晚，冷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一听见他冷笑的声音，林听晚就感觉头皮发麻，一股沉重的灵压袭来，林听晚只感觉腿已经软了下来。
哪怕她把师伯刚处理好的书柜不小心整倒时都没有如此恐怖的灵压。
“说吧，到底是为何？”
林听晚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扭扭捏捏地说道：“师尊，当时我刚出门钱包就被偷了，饿得不行了才进了赌场。”
江兰衡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他的女主长成社会人了呢。
身上的灵压消失，林听晚壮着胆子扯了扯江兰衡的袖子。
“师尊，我错了，以后一定不会了。”
江兰衡摸了摸她的头：“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听我的话，不要做那些不该做的事。”
林听晚仰起小脸，认真道：“师尊，我很乖的，孙峰主说了，那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江兰衡满意的“嗯”了一声。
“走吧。”
时鸣现身，雪亮的银白色剑身上流着金色的荧光，煞是好看。
江兰衡站在剑上，长身修长，白色的长衣外拢着淡绿色的透明纱衣，红绳系在腰间，劲瘦的腰身被被修饰出来。
绿色的竹叶坠在下面，被风一吹，像是从长竹上落下来的一般。
楚怀信愣了一会，被旁边的林听晚偷偷扯了一下才回过神，低下头红着耳朵御剑而起。
江兰衡的速度很快，长身入竹，背着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他的背影，楚怀信默默攥紧了手，他以后一定会让师尊另眼相待。
宛如鬼魅般的声音响起，是那朵云雾：“我说过了，只要你愿意和林听晚双修，那你迟早就会成为最强的。”
楚怀信的牙齿紧咬着嘴唇，他已经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气：“我说了，我不会跟听晚双修的。”
他不是不羡慕林听晚的修炼资质，每次师傅交给他们新的咒语时，林听晚总是能快他一步学会，他很羡慕。
渐渐地，在他自己夜里开始思考双修的可信度时，他被吓得坐了起来，不敢再睡，只在心中默念清心诀，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看着林听晚潇洒的身姿，楚怀信有一瞬间怔愣，淡淡地凉意神海中，楚怀信低头，看向了储物灵戒，那里面放着江兰衡带来的淡玉。
“如果是靠双修，我会厌弃我自己。”
那朵云停住了念叨，他一连跟在楚怀信十几年，他发现，有些什么都不一样了。
就连阿若也是，阿若不是曾经那个阿若，他的念想，仿佛也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