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你上学堂前，取的字对吧？”
江兰衡声音冷冷的，配上他清冷的目光，像是从月亮上下来的仙人一般。
楚怀信愣了一会，急忙应声道：“嗯。”
江兰衡轻笑了两声，像是羽毛拂过楚怀信的耳朵。
“应时而生，海晏河清。”
楚怀信自嘲地笑了笑：“但我娘亲说，她很爱我，但她后悔让我来到这个世上了。”
“我护不住我自己，也护不住她。”
他的泪顺着脸颊留下，轻声呜咽着。
江兰衡沉默片刻，将玉衡留在桌上，淡声道：“我会帮你、教你、保护你，直到你能保护自己。”
“你也要答应我，好好修炼，也要保护好听晚，好吗？”
楚怀信攥禁了身上的被子，“嗯”了一声。
江兰衡站起身，认真道：“我要去闭关，以后你们就跟着其他内门弟子修炼，这玉衡你留在身边，若是有什么事，就用玉衡告诉我。”
楚怀信听见他要闭关的消息，眼中带着几分吃惊，急忙询问道：“师尊，那你几时能回来？”
“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也有可能是几百年。”
楚怀信低下了头，他想让江兰衡留下，但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让他留下。
江兰衡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放心吧，不会太久，至少……你及冠之前，肯定能回来。”
他手里有系统，想必不会用太长时间。
楚怀信脑袋低垂着，低低应了一声。
“你好好修炼，那我就先走了。”
江兰衡摆摆手，往外走去。
“师尊，我可以用玉衡跟你说话吗？”
江兰衡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他走出门，就看见陆修白正在月光下等着他。
“师兄，他们两个就麻烦你了。”
陆修白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
江兰衡在碎玉山上找了个闭关的好地方，设下了结界，又把系统递来的丹药全都吞下了肚。
“宿主，请安心，我会帮你警惕着。”
“嗯。”
江兰衡闭眼在山洞中打坐，丹药的药效发作，只感觉周身灵气浓郁，整个身心通透，灵力穿过每一处脉搏，通往他心内金丹处。
陆修白望向他师弟闭关的方向，他这一进去，就又是许久不能见面。
江兰衡走了许久，楚怀信每晚都把玩着手中的玉衡。
他想跟江兰衡说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学会了很多字，想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学如何御剑了，可是他不敢，他只是将玉衡压在枕下，默默睡去。
平日里，除了林听晚，他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哪怕那朵云也是。
那朵云每天一见到林听晚就开始胡言乱语，总是听他说些，楚怀信只觉得烦的很。
而林听晚总是喜欢戳着他的脸叹息：“你怎么还长成哑巴了？”
他总是会白她一眼，嫌弃道：“我倒希望你是个哑巴。”
林听晚“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反而掏出了一本书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楚怀信知道，那是他们师尊留给她的。
“你每天看这些，看懂了吗？”楚怀信问道。
林听晚骄傲道：“那当然，就我看的这几本来说吧，第一：不能相信男人。”
“第二：不要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钱！”
“第三：不要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地位。”
楚怀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口，毕竟他们无父无母，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能阻碍她。
林听晚笑道：“当然，你和师尊还有师叔大师兄他们除外。”
林听晚拍上了他的肩，狐狸一般嬉笑道：“当然，如果钱够多也不是不行～”
楚怀信扭过头，不愿意言语。
林听晚倚在他的肩上，闷闷道：“话说，师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楚怀信从怀中掏出玉衡递到林听晚面前，红着脸道：“师尊说可以用玉衡跟他对话。”
林听晚惊讶地接过玉衡，将灵力注入其中，玉衡中传来了江兰衡的声音。
“怎么了？”
师尊的声音一传出来，这两人就沉默了下来。
林听晚疯狂示意楚怀信说话，然而楚怀信就只是红着脸往后退着，嘴巴像是被糯米黏上了一般。
林听晚恨铁不成钢的怒瞪了他一眼，乖乖启声道：“师尊，我想你了。”
坐在灵海中跟系统打扑克的江兰衡忍不住露出了姨妈微笑。
他的身体有系统帮忙看着，偶尔也能玩耍一会。
如今听到林听晚软软的声音，他扑克牌也不打了，捧着手中的玉衡专心和他可可爱爱的女主小女儿聊天。
“嗯，乖，那些话本子你看的怎么样了？”
楚怀信听见江兰衡温柔的声音，脑海中满是他温柔看向林听晚的笑脸。
“师尊，我每天都有在乖乖看，孙峰主说明天开始教我斩男锤法。”
江兰衡：……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灵海。
他都不敢想自己一出去看见一个一米八七有腹肌有厚实肱二头肌的甜甜小女主乖巧地喊他师尊。
江兰衡：崩溃！
但他不想打击林听晚的积极性，纠结再三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好，大师姐让你去你就去吧，身体是修炼的本钱。”
“嗯，那师尊，你还要跟楚怀信说话吗？他也很想你。”
江兰衡沉默片刻，还是淡淡回道：“乖乖吃饭，有什么问题就去找师伯，受伤了也不要一直憋着。”
楚怀信低下头，乖乖回了一声：“嗯。”
“还有什么事吗？”江兰衡问道。
楚怀信低声道：“没事。”
江兰衡默了片刻，只传来一句：“乖”亮光便灭了下去。
林听晚将玉衡塞回他手里，扯着他的脸道：“你还真是，看你这脸红的，挂天上别人都不知道那个是太阳了。”
楚怀信任她扯着，露着风说出了一句：“别闹。”
林听晚笑的很开心，手中的书本不小心掉落被楚怀信接住。
白雾围在他身边，幽幽道：“她跟我在一起时，也曾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
白雾常在他耳边说曾经的事，楚怀信只感觉恶心，他爱阿若，却让她受尽伤害；他说爱她，却不信她，只将她当做玩物。
楚怀信不愿意理他，但他在脑海中嗡嗡嗡着实厌烦，因此那朵云每每开始狗叫时，楚怀信就默默在心中念静音咒。
他们每日里就只是修炼，后来他们就已经能够在空中轻松御剑飞行了。
白驹过隙，江兰衡已经离开十三年了。
夜晚，楚怀信坐在床头，长发披散在脑后，手指不住地抚摸着玉衡。
那些师傅和师兄们不如江兰衡般温柔，会一直护着他们，因此他和林听晚身上的伤并不算少。
他现在才已筑基神海境，林听晚早已先天境。
那朵云还是会吵闹着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双修，林听晚也在师伯的喂养中张开了。
她面若桃花，眼含秋波，嘴唇嫣红，一双桃花眼看着人时能让人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献出去。
她身材修长，可是恐怕只有楚怀信才知道，那衣服底下全是肌肉。
毕竟林听晚每天都会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肌肉。
林听晚很喜欢和孙峰主呆在一起，分享江兰衡给她留下的话本子，甚至于睡在一起骂渣男。
楚怀信长叹了一口气，摸上了自己肩头的伤口，下个月他就要及冠了，明明师尊走之前就说好的，他及冠之前就会回来的。
他想问江兰衡，却只是拿着玉衡不敢开口。
白雾停在他肩头，看着他呆愣的样子有些无语，这真是他吗？怎么这般胆小？
楚怀信将玉衡收好，躺在床上却不肯闭眼，直到眼前亮了起来，天边白光乍现。
另外一边，江兰衡睁开了双眼，五色灵气围在他周身，他的五感俱佳，闭上眼，整个碎玉山上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前显现。
江兰衡打开石门，飞去了自己的寝宫，洗了个澡。
等他擦着头发出来时，陆修白已经站在他屋内，笑着看他。
“恭喜师弟，已至元婴。”
江兰衡：“师兄，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他们两个都很努力，听晚已至先天境，怀信他已至神海境。”
江兰衡随手挽了一个发髻，将外套披上，就往外走去。
时鸣出现在眼前，江兰衡冲身后的陆修白笑道：“师兄，我先出去一趟，不久就回。”
陆修白皱眉道：“你才刚出关，如今又要去何处？”
时鸣已行至半空，空灵的声音传到陆修白耳畔：“当然是要补一下他们两个错过的礼物。”
林听晚看向空中，长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小师弟，怎么总是有新想法。
“宿主，现在系统能查找到的天灵地宝有秋桐山上的凤凰木、灵清池中的千年寒玉、泷霖林中的千年灵芝……”
江兰衡摆摆手道：“要那种一个月能拿下的。”
系统沉默片刻，一则地图出现在江兰衡脑海中。
“宿主，这是最优解。”
他可以先去秋桐山拿下凤凰木，再去观云湖中拿下淡玉。
说干就干，江兰衡脚下的剑转了一个方向，朝着秋桐山的方向奔去。
秋桐山上，彩云缭绕，梧桐飘落，整座山宛如一座金山。
一道红光闪烁，两只神鸟从天空二下，虹光大射。
两道空灵的鸣叫声响起，秋桐山上百鸟和鸣，彩色的鸟儿从山林中飞出，徘徊在凤凰身边。
江兰衡离得很远，却也被那两道鸣叫声震的心神一颤。
江兰衡心有戚戚：“系统，你确定这玩意我能干过？”
这他奶奶滴可是神兽啊！打了会不会被人揍啊？
系统有些无语道：“谁说要你去打了，这玩意可是保护动物。”
“你去求他给你根凤凰木不就行了？”
江兰衡“啊”了一声，表情扭曲：“这玩意是你要就有的吗？”
系统：“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眼看着凤凰彩翼扇动，落在了一株参天大树上，而百鸟则围着那棵树环绕。
江兰衡攥紧拳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靠了过去，只不过还没靠近，就被一群鸟啄了脑袋。
“来者何人？”
威严的声音响起，眼前的鸟儿顿时避让出了一条路。
江兰衡朝前走去，两只大鸟正站在凤凰木上，依偎着。
“昭天门碎玉山峰主江兰衡，来此是想要一截凤凰木。”
江兰衡站在他们面前，眼睛直视着神兽的眼睛。
他紧攥着手，只要眼前的凤凰敢出手，打的过他就硬取，打不过他就跑。
“可以。”
“那我就只能……啊？”
没想到它会同意，江兰衡的脑子差点没转过弯，硬生生将后面没说完的话忍了回去。
“啊，啊？你同意了？”
“是的，不过我们有个要求。”
江兰衡微微一笑：“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说。”
“我们要去逍遥海采火，或许要百年才能回，吾需要你帮我们孵蛋。”
江兰衡头皮发麻，拒绝道：“不说我不会孵蛋吧，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的蛋拿去卖了？”
“你能来到此处，便已知你不是常人，至于蛋的安全，我们自有办法，只需要你同意，吾就能把凤凰木给你。”
江兰衡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好。”
反正他有系统，养个孩子应该没什么难的。
江兰衡信心满满，完全没想到以后他会因此而贫穷到什么地步。
江兰衡刚一答应，眼前的凤凰飞了起来，盘旋在半空中，一道金光直直射入江兰衡脑海中。
“这是一道契约，等下次再见，我会帮你解开，若是你杀了它，会终身受业火侵蚀。”
手中一重，一个灰扑扑的鸟蛋落到他怀中，此外还有一根黑色的树枝子落在他面前。
江兰衡看着眼前略显丑陋的鸟蛋，忍不住有些嫌弃。
“哈哈，凤凰木给你了，那我们的孩子就交给你了！”
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如此高兴，江兰衡刚想问两句怎么养那两只神鸟早已不见了踪影。
“系统，我怎么感觉被坑了呢？”
那两只神兽，自己的蛋给了别人还能如此高兴 怎么越想越不对劲。
系统似乎很是兴奋，早早地就从系统商城中买好几本神兽养成手册。
“宿主，放心吧，这几本书上都有记载怎么孵凤凰的。”
江兰衡有些无语，完了，这个系统也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