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胥清川还是赶在教练提刀赶来暗杀他之前跑出了基地。
他虔诚地从网约车软件里找出符年家的地址,定位到距离最近的药店。正值下班高峰,市区路况一塌糊涂,车子走走停停堵了很久才到。
买好药,胥清川凭着记忆找到符年家所在的单元楼,按下电梯之后他却犯了难。
符年家的电梯都是一户一梯,要刷卡才能上去,他对着电梯发了几秒钟的呆,转头去找了保安。
“电梯开门就是人家家里面,我们怎么可能帮你刷卡,”保安听见了连连摇头,“你要不打个电话让住户,让他给你开吧。”
“可是他现在生病了,万一在睡觉怎么办?”
“生病?那我更不能给你开这个门了。”保安说道。
最后还是保安通知来了物业,问清楚符年家的具体门牌号,按着登录信息给符年打去了电话。
响了好一阵电话才被接起。
胥清川想,符年肯定是在睡觉。
“诶,业主您好啊,这边又有一位来给您送药的,说是您的——”物业看向胥清川。
“朋友。”
“——朋友,想和您核实一下。”
胥清川看着保安亭的地板,心里想着,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别的人来给他送药了?
物业还在一旁询问胥清川的个人信息,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思考问题的合理性了,要是现在问他银行卡和密码,他也会脱口而出。
那个先他一步给符年送药的人,到底是谁?
“您好,我们跟业主确认过了,您直接上去就行,符先生说他会给您护电梯的。”物业态度很好。
胥清川垂头丧气地拎着药进了电梯。
电梯升到符年家所在的楼层,门缓缓打开,胥清川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对着门打电话。
按理说入户电梯应该是直接到客厅的,大概是为了防止狗狗爆冲进电梯,符年才修了这个门廊。
也让胥清川和男人撞了个正着。
听到电梯的动静,门口的男人回头看了胥清川一眼,看到他手里的药袋子,愣了一下。
随后他冲着胥清川点点头。
胥清川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
电话还在拨通,一段时间后被人挂断,又过了一会儿,符年家的大门打开一条小缝。
男人把药拎到缝前:“你的药。”
“谢谢你了。”说完从缝里伸出来一瓶水:“辛苦了。”
男人接过水:“不客气,”他又看了胥清川一眼,突然提高了嗓音,“记得五星好评!您的好评就是我们前行的道路!”
说完男人转头就走,他冲着胥清川点点头:“外卖?”胥清川没反应。
男人非常社牛:“我跑腿。”
符年“啪嗒”一声关上了房门。
胥清川愣在原地,不会真把他当外卖小哥给关门外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符年关在门外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门再次打开,还是只开了一条小缝,胥清川学着跑腿的样子把药递到缝前。
符年没有接,他反而给了胥清川一个没拆封的口罩:“我好像是流感,不是一般感冒,你戴着口罩再进来吧,不然被传染了会影响你们打总决赛。”
“你戴好了吗?”
胥清川的声音被闷在口罩里:“嗯。”“那我开门咯。”
符年推开门,他也戴着一个口罩,白色的口罩衬得他的脸更红了。
虽然门廊上一片明亮,符年家里却很昏暗,客厅里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的笔记本。
符年很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没想过你会来,就没有收拾。”
胥清川摇摇头:“没关系。”
“你随便坐。”说完符年便转身去了操作台。
胥清川开始偷偷打量屋内的陈设。
符年似乎在沙发上小憩过一段时间,上面堆着一床被掀起一个角的薄毯。大概是受到主人的影响,下午还精力充沛的大德牧此刻也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旁,听到胥清川进门也只是竖起了一只耳朵。
胥清川拉起毛毯,从里面钻出来一只约克夏。
小狗倒是和下午一样有活力,对着他狂摇尾巴。胥清川伸手去摸它,它把胥清川的五指舔了个遍。
“喝点水?”符年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怀里还抱着一瓶。
待胥清川接过,他坐到一旁拧开瓶盖,侧头拉下口罩,喝完水,他又连忙把口罩拉上。
回头发现胥清川正在看他。
“这个房间你进来之前我喷过酒精了,还通了风,应该没事的。”
胥清川语气严肃:“你生着病还喝凉水?”
符年捏着水瓶,抿唇:“……忘记烧了”
“那你吃饭了吗?”
“……”符年沉默。
胥清川走向操作台,他能看出符年家装修的时候花了很多心思,应该也花了不少钱,开放式厨房无论从设计还是陈设摆放都令人感到舒适。
摸索按下电灯开关,灯光照亮了厨房区域,餐厅的袋子被扔在餐桌上,里面空空如也。
拉开冰箱,饭菜维持着打包时的样子被符年从袋子里取出来,又原封不动地塞进了冷藏室。
胥清川回头看符年,符年抱着约克夏撇开了头。
“你还在生病,不吃饭怎么行。”
“回来就睡了。”
“多少还是吃点吧,”胥清川取出冰箱里的饭菜,“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是热一热还是不成问题的,吃点好吗?”
借着厨房的灯光,他看到符年轻轻点了点头。
生病时的符年是一点东西都不想吃,一千多的饭菜每样吃两口便不肯再碰,胥清川就差对着他朗诵微信公众号发的《不吃饭的危害》了。
谁能想到面前的人下午还一本正经地跟他说,海鲜吃多了会痛风。
吃完饭,胥清川将碗筷收拾到水槽,用热水泡着去油污。
而这一切过程中,符年就像只好奇的猫儿似的趴在沙发上,只露出一个头,胥清川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跟随到哪里。
胥清川当然也感受到了符年的视线,灼热得像一道熔岩,从相识的第一个瞬间开始便灼穿了他的心脏。
他突然有了点婚后生活的感觉。
等待洗碗的过程不长,却足够让带病的人进入梦乡,胥清川一回头便看到符年趴在沙发上的睡颜——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他也不忘记好好把口罩戴上,生怕把流感传染给自己。
这样的符年实在是太可爱了。
思索片刻,胥清川决定把人抱回床上。
符年看着纤瘦,实际比胥清川想象中的重了不少,抱他的动作幅度也就大了些。
几乎刚将他抱起来,符年便睁开了眼睛。
“去睡觉吧。”胥清川说。
“要先关电脑。”
“我帮你关。”
符年垂着眼睛思索了许久,摇头:“我自己关。”
怕涉及个人隐私,胥清川没有跟着符年一起去关电脑,但他远远地看见电脑屏幕上闪过《永劫无间》的主界面。
第一次见面还说自己没玩过这个游戏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偷偷下好了游戏。
这是不是说明,虽然只是一段相亲来的感情,他们或许都开始相互喜欢对方了。
胥清川哑着嗓子,对符年说:“去睡吧,生病了就要多睡觉,说不定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符年间:“那你呢。”
胥清川陪着符年走到房间门口:“我不进来,就在外面。”
“那……你们一起在外面吧。”
胥清川低头,大德牧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到了房间门口,蹲在胥清川脚边。
再一抬头,符年已经把自己裹进了被子。
他将大半个脸都藏进柔软的枕头,声音听上去懒散又诱人,符年说:“胥清川,等我身体好一点之后,你可不可以——”
“可以。”
“——你可不可以陪我solo两把?”符年问。
胥清川点开第三章 并感叹道:原来交十年五险一金,国家真的会给放对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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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了一下章节号,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