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有一副极具男子汉气概的面貌,身材高大、壮实,满脸的胡子。

  而就是这样的人,却被东方不败一脚踹飞出了成德堂。

  东方不败嫌弃得看向自己在最上方的座椅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又摆的一座椅子,一脚下去,就是和杨莲亭一样的下场,全部踢了出去。

  东方不败已大半年没出现在人前了,但下面的诸位长老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冒犯,各个颔首低眉,胆战心惊。

  今年的端午节又要到了,他们的解药却还没有下落,也不知教主是个什么意思。

  日月神教历代教主都是用三尸脑神丹控制教众,东方不败不在乎他们心里怎么想,只要是个得用的手下就可以。

  可是最近的事,让他觉得,这些人怕也不是那么想要今年的解药了。

  “怎么没人说话,不把你们最近的丰功伟绩说出来让本座开心开心?”

  殿内无一人抬头,甚至有的胆小的教众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本座倒是不知道你们这么大能耐,还能和盗帅楚留香交上关系?”

  殿内气氛更是紧张,甚至还能听见殿外杨莲亭痛苦的翻滚声。

  童百熊知道东方不败的意思,于是接话道:“东方兄弟,我认为目前这个消息对我教并没有任何用处,正派那边最近已经出手了,想来他们对于这件事十分在意。”

  东方不败微微颔首,以示继续。

  “可是这消息毕竟之前在杨总管的授意下已经承认了,现在再否认会影响我教的形象。”

  一旁认真听的其他人,听到这忍不住内心吐槽。

  他们教还有什么形象?那都是能止小儿啼哭的形象。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理由把这个谣言不攻自破。”

  一旁的桑三娘脑子转得活,接口道:“不然我们找个矛盾出来,就说楚留香和奎木狼与我教关系决裂了?”

  ……

  夏见青和楚留香出发前去黑木崖的路上,速度并不快,甚至还很悠闲。

  他们还在北京城时,除了收到了陆小凤的传信,还有来自江南花满楼的信。

  信与他本人一样,温柔体贴。

  花满楼邀请夏老板去江南住些日子。时间大概就是正派蠢蠢欲动得那些时候。

  花满楼总是这样体贴入微和真诚。

  他担心夏老板会对付不了这些,却并没有挑明,只说邀请朋友过来小住。

  夏见青感念花满楼的担心,却并没有回信。

  因为他和楚留香周围已有不少躲在暗中的人了。

  这时与朋友传信,只怕会将朋友拉进这件事情。

  在他们前去黑木崖的路上,别说楚留香了,就连夏见青这个没有一丝武功的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周围有无数暗地里的注视。

  但他们并不在意。

  他们现在已经迈进了河北地界。

  走的是官道,路途虽长了一些,但比较平稳。

  不过哪怕是坐马车,坐一天下来,也是腰酸背痛。

  尤其是某个部位。

  夏老板爱面子,又注重形象,这种地方酸痛,他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就这么忍了几天,后来有一天早上起来,楚留香突然发现夏老板走路姿势有些许的不对。

  “你腿怎么了?磕到哪了?”

  “没事。”

  夏老板端的一副仙风道骨,嘴上说的没事,但其实是个时不时就换半边坐的小可怜。

  楚留香偷摸仔细观察了半天,在发现夏见青时不时转换自己身体重心的时候,终于灵光一现,叫停了下午的路程。

  在晚上夏见青洗澡时,楚留香托客栈的小二去药铺买了点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他们一路走来,住客栈一直是住的一个房间。

  楚留香给出的理由是:“跟着的那些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出手了,晚上你一个人睡我不放心。”

  夏见青觉得楚香帅说得很有道理,毕竟在这个世界,没有武功的他只是只小菜鸡。

  而现在,楚留香仗着这个便利,手里拿着药膏,对刚洗完澡的夏老板说道:“我托人买了药膏,用不用我帮你涂?”

  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夏见青猛地一听还没反应过来,疑惑回望。

  楚留香眼神不受控制往那一撇,立马回头:“马车坐的不舒服应该早点和我说,要是伤了就不好了。”

  刚被热水蒸的脸泛红晕的夏见青,听到这,脸上的红有越来越深的趋势。

  夏老板有些尴尬,他觉得自己的形象好像有些立不住了。

  连忙严肃否认:“你看错了,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完,眼神看了一眼楚留香手里的药膏,又继续说道:“不过谢谢你的好意,虽然我没伤,但是药膏我收下了。”

  夏老板义正言辞维持形象的样子,将楚留香萌得心里喜欢极了,却又对他受伤有些心疼,便顺着他的意,将蜡烛吹灭,钻进了被窝。

  夏老板就躺在距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他甚至能听见夏老板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咳,楚留香?”

  楚留香一动不动,好似睡得很沉。

  夏见青心跳声越来越快,缓慢拿出了那盒药膏,悄悄的在被子里脱下了裤子。

  每做一个动作,他都小心的看了一眼楚留香。

  确认楚留香是真实睡着了之后,才放心地摸着黑将药膏抹了上去。

  这几天坐马车,真是把夏见青折磨坏了,大概也是这个马车的问题,上次去山西还没事呢。

  楚留香听着自己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停止,眼睛稍微睁开了一条缝。

  却又瞬间身体紧绷连忙闭上了眼。

  夏老板身上的衣服还没收拾好。

  原本只有一个人紧张的心跳加快的晚上,突然又多了一人。

  在月光的照映下,夏见青红着一张白皙的脸,扭曲着身子抹药的动作,深深刺激了楚留香的眼睛。

  这天晚上,楚留香梦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夏见青就好的差不多了。

  夏老板理直气壮地在楚留香面前多走了几步,以期证明真的是楚留香看错了,而不是他的形象惨遭破裂。

  楚留香精神虽然不是很好,但心情非常好,好脾气的维护住了夏老板的形象:“还真是我看错了,白买了一盒药膏。”

  “不关你的事,你也是关心则乱。”而那盒已经用了大半的药膏,被夏见青偷摸地藏在了行礼的最深处。

  他们距离黑木崖已经很近了,只要再越过眼前这个不大的山,就是日月神教的地盘了。

  而这最后一段路,也是他们唯一没有走官道的路。

  跟了他们一路的眼线,眼看着黑木崖越来越近,他们也有些按捺不住了起来,每天的信鸽飞来飞去,没有十个也有五个。

  夏见青看着头顶又一个信鸽飞过,他深深地感觉,这些盯着他们的人,脑子大概不太好使?还是说他们并没有把他和楚留香放在眼里?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夏见青都感觉自己被看清了,对,被看清了。

  因为他确实是没必要被这些人看在眼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杂货铺老板而已。

  他们现在,正在穿行一片林子。

  这片林子,是他们穿过的最后一片林子。

  明明是炎热的正午,但林子内却见不到一点阳光,凉爽的很。

  楚留香驾驶马车,夏见青就坐在一旁陪他。

  原本安静的环境,突然传来一声破空声。

  楚留香眼尖地看见从远处射来了一支箭。

  但是他没动,因为这只箭径直略过了他们两人,射中了身后的马车壁上。

  楚留香:?

  后面又有接二连三的射过来得箭,无一例外,全部射到了马车上。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些人的箭射得还是很准的。

  “奎木狼和楚留香,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从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了几个黑衣汉子,全部蒙着头巾,看不清面容。

  但他们的衣服上,画了个大大的月牙并一个圆,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一样。

  跟在夏见青和楚留香后面的正派眼线,见此吃了一惊,交头接耳起来:“日月神教的人?”

  “他们不是交好了吗?怎么狗咬狗了?”

  夏见青动也没动,眼看着一个黑衣汉子一刀劈到了他身边,他甚至和这个汉子对视了一眼,还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夏老板:“你们在干什么?”

  领头一人撤退一步,大呼一声,声音说得四面八方全听见了:“这次算你们走运,我们日月神教与你们势不两立!我们走。”

  不到两分钟,这群人消失个干净,只剩下楚留香和夏见青以及身后一群五岳剑派的人面面相觑。

  “竟真是日月神教的人?难道他们决裂了?”

  楚留香和夏老板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们的疑惑很快就被人解了。

  一出林子,就是一间酒肆。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一间酒馆,是以过路人都喜欢从这歇歇脚。

  今天酒馆里的人比以往都多了一些。

  那些跟在后面的五岳剑派的人完全不顾是否会被发现,也跟着夏见青两人进了这间酒肆。

  一些江湖人喝了酒后说起了最近江湖上的奇闻要事,声音极大的传了过来。

  “听说最近日月神教在追杀奎木狼和楚留香。”

  “前一阵他们不是刚结盟?这么快就变了?”

  “嗐,你这消息已经落时了,日月神教已经放话了,要与奎木狼和盗帅势不两立。”

  “这又是为何?”一旁听消息的五岳剑派的人着急问道。

  “听说这盗帅原是个断袖,对那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心生爱慕,与那奎木狼设了个计,竟想轻薄了那东方不败!”

  “天啊!盗帅好胆色啊!”

  ……

  夏见青满心复杂地看向楚留香:“你……”

  楚留香:……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