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坐在城墙上,“咯吱咯吱”地啃着瓜。

  “我突然想吃糖葫芦了。”李信敲了敲重剑。

  玄策啃完瓜,随手把皮丢到城墙外:“去买。”

  “长官喵~”沈梦溪挥着他的猫爪手套:“我也想吃小鱼干,我们一起去吧!”

  “擅离职守,待会儿又要被木兰说了。”李信弹了下沈梦溪的脑袋:“算了,不去了。”

  “我去吧。”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正好出去一趟,回来给你们带。”

  ……

  铠走在长安城的某条街上,忽然从斜后方冲出几个小小的机器人来。

  “抱歉抱歉。”一个脸上带疤的金发男人用机械手臂抱起那几个机器人,对铠道歉:“我老婆脾气不大好,她一生气就爱拆家。”男人苦着一张脸:“而且还拆的特别快,她的这些机械仆从还会炸,兄弟,没伤到你吧?”

  铠摇摇头,盯了一会儿他的脸,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他。

  男人笑了笑:“那就好。”他看了眼铠:“兄弟,你似乎有心事?”

  铠犹豫,还不等他摇摇头,那人便爽朗地笑了起来:“肯定是自家那口子的事,能让你这么烦心的事,除了这个肯定没别的了。”

  “我跟你说啊。”他伸手拍拍铠的肩:“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什么矛盾,一起解决。彼此之间信任,互相包容。你去迁就她,她也会理解,也在想办法,怎么样去解决,不是不耐烦,不是想一走了之,我……”

  “不是。”铠打断他:“不是这种问题。”

  男人的表情有些困惑:“那是什么?”

  铠垂下眼帘,稳住自己的声线:“没什么。”

  男人思考半晌,恍然大悟:“难道,她不要你了?”

  铠反驳他:“没有!”随即他垂下眼帘:“我怀疑我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记得他。可、可是……”

  男人歪了歪头:“那你去找她不就好了!你记得她,也爱她,如果你不信任她,那么说不定她真的会消失。死亡不是真正的离开,遗忘才是永恒的消亡。”

  狂铁定定地看着他,看着面前脸上带着淡淡忧郁的银发男人——他曾经是那样的强大,一人一刀一铠甲,一刀下去半条血就没了,当年他时常被五个人围堵,披上铠甲,拿好武器,什么神魔鬼怪都扛不住他的几刀。肆意峡谷,风轻云淡,坚毅的脸上从未出现过那样软弱的神色。

  忽然他怀里的机器人突然躁动起来,他敲了几下,对铠道:“我先走了,媳妇找我了。”

  铠看着他越走越远,心里不知怎的冒出个念头开。

  他要再去找他!

  他坚信那绝不是一场梦,即使全世界都告诉他“那是梦”,他也依旧相信,那个温柔的人,曾出现在过他的生命里。

  路边站着的金发独眼女贵族拄着精致的手杖,尖尖的鞋跟在地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看着转身走开的铠,轻舒了一口气。

  “阿莱。”狂铁把小小的机器人放在她的脚边:“走吧,回家。”

  “嗯。”

  “对了阿莱,你的手怎么样了?”

  米莱狄把戴着黑色长手套的左手伸过去:“自己看。”

  狂铁小心地摘下她的手套,看着依旧坚硬和透明的指尖,紧紧皱起了眉。

  “这样就很好了。”米莱狄轻笑了一下:“至少它不会继续结晶化。”

  狂铁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冰凉的指尖。

  “我和凯因谈过这件事。”他拿过她的手杖,把一袋哈密瓜干递过去:“诅咒已经解了,阿莱你一定会好的。”

  “嗯。”

  “你为什么让我去见凯因?我自从那天以后可不想再见他了,那个勇士之地的恶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那种锋利的气息消失了。还有,你让我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想知道?”

  “想。”

  “天机,不可泄露。”米莱狄抬头望了望天,一轮耀阳正高高地挂在天穹:“不过,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告诉你哦。”

  “什么?”

  “一切,都是白昼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