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云昕剑派的大弟子,他很清楚人情世故,就算玉卿歌觉得没必要,但有些客套的事情还是要做给外人看,才会让他们觉得云昕剑派没有亏待帮忙的人。
房间内。
墨沉萧靠在窗口双手环抱,目光扫过床榻上那气息微弱的女子。
一回来还没喘口气休息一下,苏仙儿就一通告状,对他说这床上苏醒又昏厥过去的女子喜欢玉卿歌,甚至为了他连命也不要了。
他担心的倒不是玉卿歌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而是这女子之后该如何安置。
目光回落到坐在对面正品茶的苏仙儿,他觉得事情应该不像是苏仙儿说的那么严重。
否则以苏仙儿那样一点就爆的脾性,怎么可能此时一点都不着急,还有心情品茶?
抿了抿唇,耳边听到有脚步声走近。
回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玉卿歌刚好跨入屋中。
两人对视了一眼,确定双方都安然无恙,眸底几乎同时掠过心安之色。
“鹤归我带回来了。”
“嗯,你忙了一夜了,先去沐浴休息,其他的事情,等你休息够了之后再说。”
玉卿歌走到他面前时,察觉到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思虑。
最大的麻烦都已经解决了,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他操烦的?
下意识地看向了苏仙儿。
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伸手取过他的杯盏,往桌子上轻轻一扣。
“一回来就闹什么?”
苏仙儿开口就怼起了他。
心里那一肚子的气还没地方发泄呢。
这该死的妖孽祸胎竟然用灌酒那种方式让他一个人留在云昕剑派里。
要不是一醒过来就看到墨沉萧安然回来的话,可能刚刚玉卿歌走进屋子的时候,就已经拿起东西砸过去了。
“看见你就碍眼,出去出去,这里有病人还要休息,少来烦我。”
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加重了,脸色也沉得难看。
若旁人见了他这副样子,是绝对不敢再多言什么,只怕惹恼了这暴脾气的医仙,以后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但玉卿歌不是什么一般人。
之前决定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对他的反应无动于衷。
反而直接坐到了玉卿歌边上的椅子上。
“人若是没性命之忧,就交给观心会的人照顾,等痊愈了送回赌坊。”
“真是薄情寡义,有人可是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不知道该多留几天,亲自照顾?”
“你良心好,善心多,那就把人交给你来亲自照顾,如何?”
“玉卿歌,你还真是会得寸进尺,知不知道这都是你带回来的麻烦,你怎么就有脸让我来帮你处理后续!”
论厚颜无耻,苏仙儿认输。
他真不知道,一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地不讲道理。
对这种无赖的行为,他也无可奈何。
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是比不过玉卿歌的。
原本还想说让墨沉萧治一治玉卿歌。
可从刚开始见他那副温柔如水的态度,心里已经很清楚,墨沉萧是舍不得的。
暗自翻了个白眼,不想让自己心情变得更差,起身便打算离开房间。
还没走几步,被玉卿歌一把扣住手腕,拽了回去。
苏仙儿气得不行,直接朝他瞪了过去。
“你又想干什么?你不要休息,别人也要休息。”
“我还没对你说声谢谢呢。”
听到这句话,苏仙儿像是见了鬼一般,睁大了眸子盯着他。
就玉卿歌这种脾性冷傲的人,嘴里还能说出谢谢两个字?
他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恐怖。
这仿佛暗示着,妖孽祸胎心里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想让自己跳进去。
背后不停地往头顶冒寒意,他打了个哆嗦,甩手拂袖,后退了四、五步,直接往墨沉萧的身边靠了靠。
随手拽住了墨沉萧的衣袖,把人往玉卿歌的面前推。
“我年纪大,经不起折腾,你的人你自己看好咯,别再让他出来乱闹,叫人不得安生。”
“哪有?”
一时之间,玉卿歌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看他这副怕得要死的样子,还真是有趣极了。
若是让外面那些想尽办法,想要求医仙见上一面的人看到,恐怕也会大开眼界。
只可惜这里不是梅子坞,否则他整人的办法可能就更没节制了。
墨沉萧也看出他是故意闹苏仙儿,抬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头顶上揉了揉,温柔的语气多了几分哄骗的意味。
“我也有些累了,不如就随我一起去休息吧?”
“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的意思是,你先去沐浴暖床,乖。”
说罢,俯身在他眉宇间落下轻吻。
负在身后的手朝苏仙儿做了个快走的动作。
苏仙儿如释重负的转身就溜了出去,那速度,和遇到危险逃走时的有的一拼。
玉卿歌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他才这么逗他的。
还不是因为看出墨沉萧还不打算休息,才闹了这么一出,让墨沉萧乖乖和自己一起去休息。
否则再继续熬夜,就算再强壮的人也受不住这么乱来。
回屋之后,他一边走向屏风,一边解身上的衣衫。
早已经有人将沐浴的热水备好,等他们来了可以随时沐浴。
抬脚跨入水桶中,那温暖的感觉让他舒服地发出一声低吟声,直接将头也埋入了水中。
墨沉萧过了半个时辰才回的房间。
捡地上散乱的衣衫,不由笑着摇了摇头,俯身将他们一件件捡起,放到椅子上。
隔着屏风久能看到他身子优美的线条。
从他离开青山门至今,前后算起来也已经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了。
明明之前分开过更长时间,可却觉得这一个月,更让思念难止。
走到浴桶前,看到玉卿歌撑着手睡着了,眸色不由得一沉。
这几天看来真的是让他累到了,否则怎么会在洗澡的时候都睡着了觉呢?
继续泡着定然会着凉。
他将人从浴桶中抱出,放到了床榻上。
从自己带来的那几套衣衫里选了一套,替他换上,这才腾出手,轻抚上那白皙的面颊。
“师兄,辛苦你了。”
他将被子轻轻盖在了玉卿歌的身上之后,没有沐浴更衣,而是往门口方向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玉卿歌忽然微眯起了眸子,看着他的背影懒懒道。
“我的好师弟可真是长进了不少,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蒙骗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