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来了这个地方。
明知道今夜是观心会暗中埋伏玉卿歌,想要利用墨沉萧将他困住,然后带走苏仙儿的计划。
但心中似乎早已经预料到,玉卿歌定能脱脱困,所以早早的来了这里等待。
纵然和原本估计的时间有所不同,但他仍是等到了玉卿歌。
果然和他预料中的一样,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虽说两方阵营不同,他是为观心会办事,这样出面是犯了大忌。
可……
似乎就是心里想要看看,玉卿歌看到自己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唇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
明知道自己在玉卿歌的心里什么都不算,还是这么做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今晚的计划失败之后,云昕城内观心会的人会立刻撤离,你们不必花费时间再去追查,因为观心会向来处理后续都干净利落。”
这一点玉卿歌自然是清楚的。
只是他怎么就觉得,柳毅这个人好像已经站在了他这边,完全不管观心会那边的人会怎么想?
虽然这样的话,对他没有什么损失,好处么……大概就是,今天能减少麻烦,顺利找到云昕剑派掌门鹤归了。
目光移向身前不远处那道身影,他勾唇一笑,开口道。
“背叛那种组织的后果很惨,这么做值得么?”
值得么?
柳毅当然也在心里问过自己许多次。
从利益上来看自然是血亏的,但是,如果从心而行的话,他觉得值得。
说值得是对自己而言,至少不会后悔,他觉得这样便足够了。
“快去吧,拖久了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临时改变计划。”
玉卿歌看了他一眼之后,快步朝赌坊方向走去。
寂静的夜里,街道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回荡。
抬眼望去,那座赌坊今夜门口连灯笼都没有点亮,仿佛和这墨一般的夜融为了一体。
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跳上了屋顶之上。
挪开瓦片往下看,正巧就是长廊走道。
他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身体轻盈地落地,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这里原本应该是人气最浓的,但此时此刻竟然感觉不到有什么人气。
更准确一点来说,就是地方原本暗涌的那些修炼之气都消失不见了。
鹤归若还被藏在这个地方的话,一定会有人暗中看守,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除非这又是什么计谋,想让他放松戒备,趁机偷袭之类的手段而已。
冷笑一声,他故意家中脚步声,走到了楼梯口。
“赌坊之所以为赌坊,就不该有关门的时候,你们这地方可一点都不像是一间赌坊。”
“公子没有来错地方,只是今天老夫不想营业,而是在这里亲自等公子前来。”
“等我?”
“没错,我赖三说过的话,言出必行,先前公子既然赢了赌局,就可以在这赌坊里自由来去,不会有人出现阻拦的。”
赖三摸着下巴,从二楼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从下往上看向他。
那双漆黑而锐利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玉卿歌。
“我之前也已经说过了,我和观心会之间并无直接的利益关系,但现在观心会动了我手上的人,那我和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了。”
闻言,玉卿歌立刻就想起了一个人。
“霜儿?”
“不错,霜儿虽然是我带回来众多孤儿中的一个,但是她聪慧伶俐,乖巧懂事,深得我心,我已经将她当成亲女儿一样看待,而她见了你第一次,就一心扑在了你的身上。”
说到这,赖三神色复杂地叹了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继续道。
“我提醒过那孩子,只可惜她太过固执,根本不听我的劝诫,仍是一心牵挂着你,甚至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我赖三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放任观心会的人在我地盘上继续胡来,所以,这一次我会看在霜儿的面子上,帮你一回。”
“这么一来,我倒是成了得了便宜的那一个。”
玉卿歌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他可一点都不喜欢占女人的便宜,这样不仅仅会显得很无能,而且他觉得就找人这种事情,还不需要让别人出手帮忙。
但还未等他开口拒绝,赖三直接打了个响指。
随即,身后的屋门里走出三人。
两个是赌房里护卫的打扮,还有一个一身青灰色的绣竹长袍,两鬓斑白,看上去古道仙风,不像是赌房里的人。
想来应该就是鹤归无误了。
“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但我赖三可也不是个喜欢和人打商量的,今天我既然说了要帮你,自然就一定会帮。”
说罢,他摆了摆手,让那两个护卫将人送到了玉卿歌的面前。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玉卿歌若是拒绝那就自添麻烦了。
而且他也不介意看看赖三和观心会闹翻之后,会有什么样有趣的事情发生。
他伸手扶过仍是昏迷未醒的鹤归,转身走向了窗户口,带着鹤归纵身跃出,回到了云昕剑派中。
两人刚跨入大门口,等候许久的南方子就带着众弟子迎了上来。
“师尊!”
不少弟子见鹤归安然回来,不禁喜极而泣。
南方子忙双手从他手里将人扶走,交给了身后的两名弟子,叮嘱他们立刻带去见医仙,让医仙查看疗伤。
吩咐好之后,立刻回头俯首作揖,感激道。
“这一次多谢前……玉公子出手帮忙,替我们云昕剑派解了大围,这一次的事情等师尊苏醒之后,再决定怎么好好感谢玉公子。”
“不用了,我不喜欢那些虚的,而且我是帮墨沉萧。”
玉卿歌摆了摆手,压根没将他那些话放在心上。
虽说他知道这件事对云昕剑派来说是多重大,就算是隆重的感谢也是应该的。
但有这些时间,他宁愿和墨沉萧单独两个人多呆片刻。
他自顾自地往客房方向走,南方子紧跟在他的身后,心中忐忑不安。
若不是之前在梅子坞的时候与他接触过一小段时间,知道他的个性便是如此,否则刚刚那么直接被拒绝,他会以为是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玉卿歌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