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您的棋子

  “二小姐在干嘛呢……”

  “离她远点,小心她又发疯……”

  “她拿着火把,不会是要……”

  “你们愣着干嘛,快……快去禀报老爷夫人!”

  宋清没有在意这些话,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看到,然后逼萧恒出现。

  父亲,今日你想来也得来,不想来也得来。

  推开祠堂的门,眼前数不清的牌位,宋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萧家的祖先,轻声说道:“各位先祖,我本无意冒犯,实在是想替陈氏讨个公道。今日,只要萧恒答应,我便不会扰了你们的安宁。”

  “你现在这样已经扰了祖宗的安宁了!”

  听到声音,宋清冷笑一声,萧恒果然来了,自己猜得没错,纵使萧恒再不想见自己,也不会任由祖宗祠堂被毁。

  转身看到脸色被气得青紫的萧恒,还有一旁跟来的焦急的宁夫人,宋清随意地行了礼,说道:“父亲,终于肯见我了。”

  “你这个逆子,到底想做什么!竟然在祖宗祠堂撒野,我真应该……”

  萧恒话未说完便被宋清打断:“真应该早些打死我吗?”

  “父亲觉得和身份卑贱的阿娘生下了我,是耻辱,会令萧家蒙羞。所以从小不待见我,也不想见到阿娘,以至于宁夫人跋扈日日羞辱她,现在我阿娘死了都没有名分。”

  宋清继续说道:“父亲不喜阿娘,如今她被诬陷,您又不想因此和宁夫人争吵,所以便顺着宁夫人的意思,将她打死。”

  “可父亲还是记得与我阿娘的露水情缘,不敢见她死前的凄惨模样,所以一直不出现,您这是在逃避。”

  萧恒听完脸色微变,没有回答。

  宋清轻笑一声:“父亲这是默认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长辈说话!”萧恒没有正面回应,他的想法全然被女儿直接的说了出来,自己接受不了小心思被揭穿,恼羞成怒地吼道。

  宋清对着牌位举起火把,说道:“父亲现在应该想想我的提议,而不是指责我,否则我手一抖,这些牌位您都别想要了。”

  “你……你也是萧家的姑娘啊,你若真的烧了这祠堂,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宁夫人劝道,“你知不知道,这事传出去,世人会怎么议论你。”

  “宁夫人觉得,我会在乎这些?”宋清冷笑道。

  “孩子,你不在意自己,难道也不在意张将军了吗?”宁夫人说完,萧恒本想拦着,宁夫人使了眼色示意他别动。

  看到宋清一直在思索,宁夫人顿了顿又趁机说道:“难道将军对你不好吗?若你真做了这些不敬先祖的丑事,将军身上可就多了一道随时会被人抓住的把柄啊,你应该不想将军因为你的错误,被人戳脊梁骨吧。”

  宋清知道自己冲动了,可她原本就不是真的想烧祠堂,只是想借此机会逼萧恒同意自己的要求而已,现在听这两人的话,好像刻意在避开重点。

  宋清突然反问道:“所以,父亲母亲想好了吗?若是没想好,就想好了再来找我说这些。”

  “你……”宁夫人不敢随意回答,拉着萧恒小声问道,“老爷……这……”

  “我可以答应你。”

  萧恒此话一出,宁夫人一惊:“老爷,这不能答应啊,陈氏一个名分都没有的妾室怎么能入族谱?按理说直接拿条草席一裹葬了就完了,这个小贱婢凭什么要求这些?”

  萧恒没有理会宁夫人,继续道:“不过接下来的事宜,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谈,这儿是祠堂,你也不想我们的谈话吵到先人吧。”

  宋清也有些吃惊,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虽然有些不确定他的打算,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点点头便同意了。

  熄灭火把后,宋清随着萧恒来到前厅,正想问问他准备怎么安葬陈氏的时候。

  没想到萧恒脸色一变,一旁的侍卫迅速地冲上前来死死地按着宋清,她跪倒在地。

  “你……你做什么!”

  “孩子,你还是太幼稚了,竟不识抬举地威胁到我的头上,你说,为父应该怎么处罚你呢。”

  萧恒笑里藏刀地看着自己,宋清没想到他竟然出尔反尔,挣扎几下,可自己身上还有伤,根本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侍卫按住。

  “不如就打死吧,也算念着多年的情分,给她个全尸。”宁夫人展颜,笑着说道。

  萧恒瞪了她一眼,毕竟是官眷,怎么说打死就打死。

  宋清突然开口问道:“那父亲打死我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曾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什么意思?”萧恒警惕地看着宋清,她莫非想起了什么。

  “我嫁入将军府,和父亲有关吧。还是说除夕宫宴,本就是一场局,让我猜猜,这场局和摄政王有关,我只是您的棋子,用来讨好摄政王的棋子!”

  “谁和你胡说的这些,是你爱慕摄政王,为父也只是顺手帮了你啊。你不能因为摄政王拒绝你,就来怪父亲吧。”萧恒鄙夷地看着宋清,她也感受到了这个所谓父亲话里的嘲讽。

  什么爱慕摄政王,什么叫顺手帮忙,不过是借口,是萧恒逃避责任的借口。

  宋清听完大笑道:“父亲这是不认自己做过的那些腌臜事了,我被摄政王拒绝,那你怎么不再把萧明月献给他啊,说不定他就喜欢刁蛮无理的女人呢?还是说父亲,舍不得啊?”

  “你这个贱人说什么呢?明月她可不像你,你没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宁夫人听到这话立刻对宋清骂道,她知道老爷曾动过这个心思,现在这个贱人又提了一嘴,老爷不会真的……

  宋清对眼前这些虚伪至极的人感到恶心,又说道:“父亲真的一点愧疚……也没有吗?午夜梦回,父亲也不会想起被宁夫人逼死的阿娘吗?”

  她使劲全身力气,推开牵制住自己的侍卫,迅速拔出身旁一位侍卫的佩刀,胡乱地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

  众人见状纷纷避开,宋清举着刀不停地往后退,她感觉自己现在有些神志不清,甚至想和这些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