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没了

  出了门后,宋清带着萧明月往柴房的方向走去,却在半路,碰到了正匆忙赶来的宁夫人。

  宁夫人听到两个小厮来报,柴房的门被打开,二小姐不见了,她很是焦急,带着一众侍卫在府中找人,随后就听到了三小姐被挟持的消息。

  “萧意你……你快把明月放开!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宁夫人不敢让侍卫上前,怕这个疯女人伤了萧明月。

  “如果不想你的女儿死,就去找个大夫来,给我阿娘医治。”上前冷冷地说道,宋清手上用力,发簪死死地抵住萧明月的脖子。

  宁夫人不敢不从,立刻唤人去找大夫。

  “父亲呢?都这样了,还要继续躲着吗!”宋清环顾四周喊道,可萧恒还是没有出现,他到底是不想管,还是心有愧疚不敢见陈氏。

  “老爷凭什么见你!你算什么东西!”宁夫人一时也顾不上端庄的主母风范,正准备破口大骂。

  “母亲……救我……”萧明月哭哭啼啼地说道,她没想到萧意突然像疯了一样挟持自己。

  宋清手上的力度加重,发簪就要刺进萧明月脖子时,小厮喊道:“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快……快放了我女儿!”宁夫人正准备上前,被宋清喝止:“站住!”

  “让大夫去柴房,看看阿娘怎么样了。”宋清今日就是想挟持萧明月,逼他们找大夫来为陈氏医治,她实在顾不上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了。

  却没想到,走到柴房门口,看到梓月哭得很伤心,她冲出来被这阵仗吓一跳,随后抽泣着说道:“小姐……陈姨娘……没了……”

  “什么?”宋清没想到,是自己失算了,陈氏最终没能挺到自己回来。

  那大夫立刻进屋查看,出来后也摇了摇头。

  “这可不能怪我们,是她自己命薄。”宁夫人说道,“萧意,还不快把明月放了!”

  宋清低头沉思,心中的愧疚将她包裹,整个人有些无力,半晌说道:“去准备一具上好的棺木,将陈氏安置进去。”

  “你……你别得寸进尺!”宁夫人本以为她会哭哭啼啼地去见陈氏,然后自己可再寻机会整治她,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冷静,都想到了陈氏的后事。

  “还有,我要见父亲,若他一直想做缩头乌龟,宁夫人可帮我带句话。”宋清冷静地说着,但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陈氏在府中一直是下人,从未得到父亲的认可。现在人已死,希望父亲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将陈氏好生安葬,并在家谱中加上她的名字。”

  宁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清:“你疯了!这个贱婢,还想入族谱,痴心妄想!”

  “那宁夫人,就准备为你女儿收尸吧。”宋清用力,发簪刺进皮肉,萧明月痛苦地嚎叫一声:“母亲救我……”

  “你等等,你别动!”宁夫人眼看宋清就要伤到女儿,不如先稳住她,急忙回道,“兹事体大,我只能先答应你准备一口棺木,然后我先将此事告知老爷,由老爷定夺。萧意啊,要不然你先放了明月?”

  宋清能看出来宁夫人对自己女儿的关心,神色焦虑地等待着自己的答复。

  可她觉得不公,这个无能的萧明月凭什么得到父母的爱,一个现在自己动动手就能碾死的废物,一个只知道端着大小姐的做派娇纵蛮横的人,她难道不该死吗?

  宁夫人嫉妒成性,连陈氏这样名分都没有的妾都容不下,她凭什么能过舒心的日子。

  可萧意在将军府被害,却无人问津;陈氏都死了,萧恒也不愿出面。

  梓月见状,小声对宋清劝道:“小姐,要不然先应下吧,您还有伤,若是再僵持下去……”

  宋清越想越乱,过了半晌,她无奈只得松了手,将已经吓到呆住的萧明月推到宁夫人那边。

  “母亲……”萧明月劫后余生,抱着宁夫人抽泣着。

  周围的侍卫本想将宋清拿住,却被宁夫人制止,对宋清说道:“今夜,你就先陪在这,等老爷的答复吧。”

  众人走后,宋清无力地找了个台阶坐下,到底是萧意身子太弱还是怎么回事,挨了几板子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先前众人都在,自己也只能忍着,现在这一歇下来感觉头疼不止。

  不一会儿,宁夫人派人抬来一具棺木在柴房外,抬棺木的小厮看到宋清后都嫌晦气般地跑开,只剩宋清和梓月在静谧的夜里陪着陈氏。

  她们一同将陈氏抬进棺材内,宋清突然有些愧疚,自己好像没能为陈氏做些什么,也没能替萧意和她再多说几句话。

  萧意,若是你还在,会怎么做?

  宋清不知道接下来若是萧恒不同意自己的要求怎么办,杀了他们?

  且不说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杀了,也不能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想法。

  梓月看着小姐今日不寻常的举动,担心她是受了刺激,安慰道:“小姐,您节哀啊,等明日老爷安葬了陈姨娘,一切就过去了。”

  “你真的以为父亲会同意我的要求吗?”宋清平静地说道,“我猜他依然不会出现,可若明日他真的不来,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小姐……可您的伤……”

  “无妨,只要我还有气,就不能让阿娘没名没分的入土。”

  宋清一夜未眠,在院内守着棺,也许这是自己能做的最后一些小事了吧。

  天色亮起,外头有了人走动的嘈杂声,可院内依然无人踏足。

  看来萧恒不会主动出现了。

  父亲,您是真的狠心。

  宋清看着还在睡觉的梓月,她昨夜陪自己一起守棺,定是累坏了。

  自己的事还是不叫醒她了,宋清走了出去,避开人群到厨房偷拿了一束火把,她的目的是萧家祠堂。

  她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也不怕被人看到,因为经过昨晚的事,她在大家心里的形象已经从一个唯唯诺诺的二小姐变成了一个疯子,这些下人不会敢拦一个疯子。

  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闲言碎语,宋清无视,径直走到祠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