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的月光要更冷清一些, 打在辜厌粗硬的眉峰下面,叫他的眼窝显得有些深邃。
他蹲在那里, 静静的看着别笙, 眼睛里倒映的皆是少年抑怏委屈却不掩挑剔的模样。
默然半晌,直到空气也粘稠的不像话,才慢慢将别笙的脚踝放开。
直起身子,利落的脱下外袍抖开铺下, 而后单手抱起别笙将他放了上去。
他当然也多少存着男人的劣根性, 面对这样孱弱漂亮的少年难免生出更卑劣的心思, 只是到底克己慎行, 不会越过界限。
没有再问这样可不可以, 直接将他的里裤拉了下去。
绷着脸, 好像十分不情愿。
只手下动作却是小心。
里裤没处放, 便只褪到了小腿。
半遮不遮的曳于踝上。
辜厌只瞧了一眼, 就错开了视线。
别笙见他看都不看就要给他涂药, 鼓着脸瞪他一眼。
“哪里又不舒服了?”
辜厌察觉到别笙不善的视线淡声问。
别笙听到这个又字,有些不高兴, 怎么说的好像他尽会给人添麻烦一样。
扁着嘴看他, 语气略带了些埋怨,“我知道那里伤的严重, 许是有些丑陋, 可是你要是不看的话,涂药没涂对地方怎么办?”
他生气的时候习惯尾音拖长,听起来跟撒娇差不多。
这样近乎于嗔怪的话不容拒绝的钻入辜厌耳畔, 轻而易举的将方才看到的画面勾了出来。
少年的腿又细又直, 比他的手臂也粗不了多少,许是才骑过马, 还到处透着粉儿,连膝盖也不例外,偏偏上面的肉还很多,握上去时手指几乎全陷了下去。
格外的……色。
也格外适合把玩。
视线挪到腿心,更是大片大片渗血的红,越是往里颜色越深,像是从更深处长出的迷罗花,从藤蔓到枝桠,霜华之下,处处染血,萎败而又艳醴。
辜厌没有再看,敛了神思说“不会。”
“不会涂错。”
又强调了一遍。
话音才落便取出了一粒药丸子,在掌心以热力化开后匀到了伤处。
药膏抹上去凉凉的,很快将那股火辣辣的痛楚压了下去。
只不是有意还是无意,踝上的伤口并未处理。
别笙见他已经准备收起药盒,忙提醒道:“脚上的还没涂。”
辜厌动作顿在那里,他捏着瓷盒过了会儿后才道:“药丸子不够了。”
别笙总觉得有些不对,哪有人出门只带一颗药的,他这样想着便也直接问了出口。
辜厌想到瓷盒中余下的药丸子,解释道:“原本想着当天便能回去,也就没准备太多。”
“那之后受伤会不会不够啊?”
别笙很有忧患意识的道。
手中的瓷盒有些硌人,硌的辜厌终于觉出了点儿不自在,“在这里待不了太久。”
别笙想了想也是,他现在这个模样别说上山了,独自走几步估计都要糟,“快些回去也好。”
两人今晚只好在木屋中将就一晚。
屋中没有床榻,只两张掉了漆的木椅并缺了一角的方桌。
好歹能遮些风。
别笙看了一圈,忍不住问:“我们怎么睡啊?”
辜厌道:“在地上睡。”
别笙顺着他的话看了看,地上一片平坦,连块垫子都没有,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在那睡一晚上回去就得找大夫。
眉间轻蹙,有些为难的道:“我在椅子上坐一晚上就好。”
辜厌与别笙相处日久,知道他有多娇气,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若搁在往日他倒不会说什么,只别笙今日受了伤,脸色又这样苍白,他也担心人会生病。
垂了目道:“我去周围看看,捡些松软的树叶回来。”
别笙拉住他的衣袖。
辜厌回头看他。
“辜叔……快些回来。”
别笙仰着头,眼睛乌亮,乖巧之余带着些怕,怕他去的太久。
辜厌眸子微动,不经意间荡开了点儿涟漪,他喉咙上下滚了滚,似是想说什么,只是最后也只没开口。
手掌落在别笙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语气少有的温和,“待在这里,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