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神思都跟着惝恍了。
别笙却是不知对方的心思, 许是冷的紧,在碰到热源之后, 竟是想连着小腿也蜷到对方怀里。
连振衣察觉到他的意图后, 少有的慌了一下,他捏着别笙脚心的力道松了又紧,不知是想要将别笙的小腿揽进来,还是往外推。
只心中到底还是克制, 最后也只是抱住别笙的脚心将其焐热。
此刻的豫章。
昏迷许久的沈长龄终于醒了过来。
他尚且来不及吩咐什么, 就听一旁照顾的人忙将这个消息禀了上去。
不多时, 宁不移携了满身秋霜推门而入。
他站在距床铺不远的地方恭敬见礼, 敛袖道:“属下拜见世子。”
沈长龄转目朝他看去, 目中不见什么情绪, “同我一道的人呢?”
宁不疑顿了一下, 而后斟酌着道:“我们带的人本就折损不少, 实在没有余力再去救一个人, 且当时劫走那位小少爷的人留了人护持世子,想来不会对他不利。”
沈长龄想到别笙毫无意识的被带走的场景, 眼底爬上一丝血色, 他阖上眼睛道:“派人去找。”
宁不疑听到这句话,却没有动, 而是道:“世子可知我们此行折了多少人、京都的暗桩又毁了多少?”
沈长龄不言。
宁不疑的垂眸道:“世子可知王爷如今尚被困在京都, 说是死生存亡,危殆之间也不为过,属下以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助我王脱困。”
沈长龄听到他说的这些话, 内心升不起一丝波澜, “我想……我的世子之位还没有废去,若要教我做事便不必了。”
宁不疑听到沈长龄的话, 目光错也不错的盯着床上刚醒过来的人,不紧不慢的道:“虽是没有废去,但已经死在陵光城外了。”
沈长龄转目看他。
“在徽帝仍是徽帝时,世上便没有长龄世子,属下以为小王爷该是比我要更清楚些的。”
说到最后,宁不疑已是换了称呼。
沈长龄嘴唇抿成一线,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面前的人都是不会听的。
他自小长在宫中,在豫章并无根基,既然说出的话并无分量又何必多费口舌。
“下去吧。”
宁不疑拱手道:“小王爷好生休养。”
沈长龄微一颔首。
月色自窗沿的一点罅隙漏下,叮铃铃的洒在绘有宝相花的床帐上,沈长龄望着床顶,眼神有些空茫。
每与别笙在一处时,总是觉得无时无刻都是有滋味儿的,连着整个人都活了过来,那些逃亡的日日夜夜甚至都不觉得难过,真是奇怪。
他垂下眼睑,这样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总是可以找到的。”
又过了一旬,别笙的身子总算是断断续续的好了起来,只是仍不怎么能适应边城的气候。
这里比起京都实在要冷上许多,不过是秋日,便已经让别笙出个门就想打哆嗦了。
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端着碗筷进来的连振衣,试探性的道:“我……我可以在床上用饭吗?”
连振衣偏头看了一眼恨不得把整条被子都裹在头上的别笙,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下来。”
别笙看着连振衣严肃的神色,没敢反驳,他磨磨蹭蹭的推开被子,又慢腾腾的披上了一件、两件、三件衣裳,这才趿上鞋子,走到了圆桌。
看着男人眼角直抽抽。
别笙看着清淡的菜色,也没说什么,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虽然生了一场病,但一点儿不影响食欲。
确实很像小猪崽子。
连振衣在一边看着,又一次确定了心中的看法。
用完饭后,别笙跟着一起收拾。
连振衣看着他拖拖踏踏的动作,把人赶到了一边,“回床上去。”
别笙“哦”了一声,也不跟着添乱,他乖乖到床上坐着,等到连振衣忙完了,才用商量的口吻道:“振衣,我想买一些炭,可以吗?”
因着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连振衣在这里照顾,又很可能是巫庭的人,是以别笙对着他少了些拘束。
连振衣看着把自己整个儿都包起来的别笙,倒不是想拒绝,只是“边城此时还没有卖炭的。”
生在这里的人早就适应了这里的天气,哪里如别笙一般怕冷。
别笙闻言嘴巴张了张,磕巴道:“没……没有吗?”
连振衣“嗯”了一声。
别笙有些失望的垂下了脑袋,他捧着下巴叹了声气,看着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