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余热>第57章 

  晚自习结束后, 程砚和宋御汇合。

  校门口四人碰头,除了韩仓以外,还有另一个,程砚不认识, 大概是韩仓的朋友, 他只跟着宋御, 没有和那位陌生的男生打招呼。

  “怎么出去?”程砚紧跟着几人。

  “跟着。”宋御等人来到了门前,保安看着几人,说关门了, 不能出去, 韩仓走上前,低声说了几句, 保安点点头,随后就开了门。

  程砚听见了, 是说校队有事外出,跟老师知会过了之类的,然后保安就让他们出去了。

  程砚在宋御身侧小声地问:“你们校队还有这种权利?”

  不用多说, 只要是校队的事,保安听了就放人出去, 是不是老师准许了的都不用查实, 权利也忒大了。

  宋御摸了下他的脑袋,玩笑道:“学着点,滥用私权。”

  程砚捂着自己的脑袋,跟着宋御的脚步, 挺直腰杆从大门走了出去。

  扫车的时候, 宋御不让他多扫, 说是够他们俩坐的, 程砚说他喜欢宽敞的,宋御说:“哦,坐我腿上,贼拉宽敞。”

  程砚羞红了脸:“我才不坐你腿上。”

  宋御笑了,扫了辆共享电瓶车,对程砚勾勾手:“过来,能坐下。”

  韩仓和那个陌生男生已经扫好了车,推着车出去了,程砚看着他们,拿手机扫码,拒绝道:“不要,我自己有手。”

  “三,二……”宋御堂而皇之地倒计时起来了,他的声线在黑夜里还显得有些可怕。

  程砚装回了手机,乖乖走到他跟前,谄媚地一笑,说道:“坐得下,坐得下。”

  宋御把他拎上了车,他坐在程砚的后面,手长地握着把手,把程砚给框住了,虽然坐得下,但总是有点挤,程砚如坐针毡,又不敢乱动,双手都不知放在哪里。

  “不如机车舒服吧?”宋御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温热的呼吸贴着程砚的皮肤,烫得他喉头发紧。

  “那当然了,机车又宽敞又酷,”程砚微微侧头:“是你的吗?”

  宋御低声道:“不是,我堂弟的。”

  程砚好奇道:“怎么在你这里?”

  宋御说:“卖给我了。”

  程砚一时没听明白,这不还是他的吗?不过他不关注这些了。

  “我什么时候能再体验一下?”程砚还记得坐机车的感受,比其他车子舒服多了,要不是有时速限制,他真想飙一下。

  “这容易,”宋御说:“这周带你兜个风。”

  “这周末吗?”

  “嗯。”

  “好。”程砚已经开始期待了,他喜欢机车,更喜欢和宋御待在一起,两件事一起进行,很满足。

  从学校来到「奈康」那个俱乐部之后,几人下了车,韩仓等人正要进去,宋御却说让他们先进。

  “我去买包烟,”宋御对程砚说:“你跟着我。”

  程砚跟着他去了,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了,韩仓是否知道他和宋御的私情,他不用害怕,那是宋御的朋友,宋御去处理。

  一楼门口有个小小的超市,索性有超市,不用骑着车跑大老远,宋御拿了包烟,问程砚吃什么。

  “啊我?”程砚看了一圈说:“买包糖吧要不?”

  不知道吃什么,又不饿,吃过晚饭了,宋御怎么跟养孩子似的,来超市买烟还问他吃什么。

  然而,他很不争气地,小孩子似的选了一包糖,并不是他想自己吃,别有用处。

  宋御也没问他,让他选。

  程砚选了包薄荷味的糖,拆开,装进自己口袋里。

  走出超市后,终于去和韩仓等人碰面。

  “江哥也会来?”在电梯里时,程砚问了句。

  “嗯,他应该在等着了。”宋御回答。

  程砚问韩仓,装作不经意间的搭话,一直没有交流可不行,程砚怕局太干了:“韩队,你认识江蘅吗?”

  韩仓摇摇头:“不认识,我是来学习的,待会罩着我点。”

  听韩仓这么说,程砚也舒服了,还是很会开玩笑的嘛,只要气氛和谐就好,其他的都是小事。

  宋御说:“待会就都认识了。”

  到了台球室以后,程砚碰见了江蘅,他果然已经在等着了,除了江蘅以外,还有好些个人在,那个上次见过的,穿着马甲的漂亮教练也在,程砚对他有特别的印象,多看了几眼,于是记住了。

  他今天也是一身马甲,应该是奈康顾用的台球教练,总在台球室里游走,教一些新手学习打台球,或者和老手进行切磋。

  “来了来了!”他们刚进来,江蘅那边的人就惊呼了一声,几个人从靠着球桌到直起身,只是一瞬间。

  “这么多新面孔。”江蘅大大方方地,过来跟宋御带来的人打招呼,韩仓等人熟悉起来也快,程砚自然不用说,已经认识了,闲聊两句聊不出什么来,相处的进展要从时间和同一项活动开始。

  “等多久了?”宋御问。

  “没一会。”江蘅说完看向程砚,“好久不见。”

  程砚和他熟悉了,回应起来自然多了:“好久不见江哥。”

  他话说的甜,惹人高兴,江蘅轻笑,提起来:“上次你来找我?”

  哦,那会,程砚都忘了,说道:“对。”

  宋御看过来:“你找他做什么?”

  程砚慌乱道:“就是……一点小事,已经没事了。”

  “我那会不在,后面想联系你来着,但看你也没个消息,估计你应该不急。”江蘅说:“这会可以说了?”

  宋御在呢,跟他有关的事,程砚怎么能问?而且他觉得没必要再打听了,关于宋御是不是有心理问题之类的。

  他觉得宋御很正常,就最近的相处。

  “没有了,”程砚摆摆手:“已经解决了。”

  “还玩不玩啊?急死人了要。”身后几个男生抱怨着,好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江蘅冲程砚说道:“对了,他们今天都是为了你来的。”

  程砚疑惑道:“为我?”

  江蘅问宋御:“你没跟他说?”

  宋御说:“说的不明白。”

  江蘅白了他一眼,对程砚道:“其实也没什么,都知道你球技好,这不,今天教练在,大伙想凑个热闹。”

  程砚看着江蘅身后的教练和几个人,都在对他抬下巴,使眼色,真让人害怕,这要是放在别的地方,程砚会以为他们想吃了自己。

  程砚了然:“打台球啊。”

  “嗯,”江蘅回头跟教练打招呼:“教练,对手来了。”

  “还是个长得端正的小朋友呢,”教练来到程砚跟前,欣赏地说:“听他们说你很厉害,愿不愿意跟我试试?”

  江蘅帮衬着:“他每天在这里带新人也挺无趣的,陪教练玩玩。”

  不用江蘅多说话,宋御都告诉他今天是来干嘛的了,程砚不会那么小气,抠抠搜搜地不愿意表现,而且对手是台球教练,这种跟教练打球的机会也不多。

  一个人把球杆递给他。

  程砚握住,说道:“就直接开始吗?”

  “还等什么?”江蘅问。

  程砚去看宋御,就这么开始了?宋御对他点头,然后走向台球桌前,弯腰撑着球台,摸着球子,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手下留情啊。”

  程砚和教练一起来到球台边,韩仓和江蘅的人,以及其他顾客都围了过来,比赛的氛围被拉满,好好的一场切磋局,活生生闹出了紧张严肃的感觉。

  “打什么?九球黑八还是斯诺克?”人家竟然都说直接开了,氛围也渲染的够到位了,程砚也不搪塞了,进入了主题。

  教练眼眸一亮:“斯诺克都会?”

  程砚的舌尖抵着牙齿,说道:“不太精,学过一点儿。”

  跟程砚较量过,总觉得对方深不可测的江蘅拆台道:“你猜我信不信?”

  程砚好听地笑了一声。

  教练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就事论事道:“条件不允许,打中八吧。”

  台球分为好几种,中式八球、美式九球、还有英式斯诺克,玩法不一样,规则不一样,难度不一样,从球台,球杆,球子,到洞口都不一样,选择很多,但在中国民间流行的还是九球和中八为多,斯诺克很少人接触,因为门槛高,难度大,总是职业或者水平较高的人多会选择的玩法。

  其实宋御也不知道程砚到底会不会打斯诺克,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打斯诺克,这样的描述都不够准确,应该说,他也不知道程砚的水平到底在什么高度,不知道程砚在台球上下过什么样的功夫,他的球技就是很深,琢磨不透,让人有期待感。

  平日里也没见他多游走在台球室里,但球技就是在一个常人不达的高度,把这些归功于天赋吧,又不太现实,因为台球桌上考验的不只是打的准不准,更多的在于你会不会解球,会不会部署。

  这需要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和理解能力,进攻能力,防守能力,是同时在考验的。

  如果说篮球是团队配合的游戏,那么台球就是个人能力完美的考验。

  比赛就这样开始了。

  按照台球桌上的规矩,发球权由双方击打同一球,最终球子碰库,回旋的落点距离开球线一侧的边库最近的,谁来决定发球权,但是娱乐局,程砚并不想太规矩,他们互相谦让,最终程砚不好意思再推辞,先开了球。

  一手球开的极其温柔,散布的球子间距离蛮大,对下一球的进攻提供了很好的环境。

  “球开的温柔有什么用?”江蘅经验之谈:“教练你可别收着,这小子一会就彪悍起来了。”

  程砚摸摸后脑勺,无辜道:“哪有。”

  教练信以为真:“真的?那我不客气了。”

  “别,”程砚闹了起来:“教练,手下留情。”

  他让人手下留情,自己可没留。

  程砚开了一手温柔的球,然后站在一边看教练解球,大环境很好,球局也不复杂,教练第一杆就体现出了专业水平,程砚站在一边不说话,抱着杆子等着。

  他很喜欢看别人打台球,就像下棋的总不如旁观的觉得有意思,程砚欣赏着教练优雅的身形,成熟男人的魅力在于他处处透着的自若稳重,这个教练除了脸蛋,身材也很好,这一会程砚就把心思放错了地方,不自觉地看向别人的腰身去了。

  “到你了。”旁边有人提醒。

  程砚拎着杆子,愣了下说:“哦。”

  宋御眯着眼问:“你在干什么?”

  程砚才不会说自己在干什么,他弯下腰,将球杆怼上母球,回应道:“没干什么。”

  他的身形和教练的不能比,一个是优雅的,一个是青春的,不得不说,宋御最喜欢程砚打球时的姿态,带着少年的轻狂,很迷人。

  程砚弯下腰打球时,领口处的锁骨总是暴露的很明显,他的目光犀利,射在哪个球上,攻击性就出来了,平时的程砚没有这么张扬的魅力,如果说平常在他面前的是个爱吃糖的小孩,那么趴在球台上的时候,很像一头卧着的狼犬。

  就是皮肤太白了。

  锁骨都要反光,要是在那上面留个痕迹,恐怕也诱人得紧。

  宋御喉咙微痒,面前的程砚已经直起了腰。

  他的这一球没进,今晚这么多人在期待他的表现,但第一杆略逊教练一筹,而失落是其他人的,程砚本人倒是无所事事地站在了另一边。

  教练再送一颗球入库,朗声说:“你可别收着啊。”

  程砚笑笑:“没有。”

  再到程砚时,他这一球倒是没收着了,草率地判断了下两颗球之间的距离,角度,再到库边的路线,程砚支起球杆,控制着力度,「啪嗒」一声,两颗球相互撞击,一球笔直地撞入洞口,一球碰库之后走了一圈,撞击到另一颗球,然后又是「咚」的一声,掉进了球袋里。

  “牛逼啊。”

  “认真了认真了。”

  观众微微闹起了骚动,这只是两颗球而已,程砚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不过换位思考就不难理解了,比如这颗球相当于篮球场上的三分?

  “真有点东西啊,”教练说:“得认真了。”

  江蘅说:“我早就说过。”

  程砚看了江蘅一眼,江蘅拿着手比划,指了指双眼,表示我知道你小子在干什么。

  啊……被人拆穿了,那怎么办?对面是教练,而且这么多人围观,不管是出于对教练工作的尊重,还是比赛的戏剧性,他总不能上来就表演一杆清台吧?

  就像拍电视剧似的,总要有起有伏,观众才会觉得有意思。

  双方各自击球,中式台球没有斯诺克那么复杂,需要几个小时甚至更多时间才能结束一局,正常的中式台球(指大多数人玩的)也就在八分钟十分钟左右就能结束一盘,如果是水平较高的人,五分钟就能结束一盘,而一个教练和一个能清台的选手打了三分钟还没有进入尾声,只有一个可能,这俩人故意的。

  嘴上说着别收着,实际上双方都保存了实力,除了程砚那一杆,再没有什么惊奇的地方了,桌边的人嚷嚷着要看高难度的,让教练表演一下,闹的教练也不藏着掖着了,上来就是一个跳击,围观群众「啊」一声,又响起遗憾的叹息,因为跳击成了,但球有所失误,没能进球。

  “程砚,上。”江蘅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亲切得不得了,迫不及待要程砚表现了,仿佛等着炫耀自家的崽。

  程砚则闹着他:“上哪儿?”

  江蘅说:“会不会跳击?”

  程砚弯下腰,对准白色球的球底,猛一发力,一场切磋性的台球玩出了花样,胜负不重要了,突然考验起了两个人谁的技巧多了。

  “这样?”程砚的跳击球没有失误,成功砸到目标球,然后是振奋人心的欢呼声。

  一阵唏嘘感叹,多少双眼睛流转在程砚身上,在台球室里,他是让人忽视不了的主角。

  跳击球打成了,但是下一球并不好解,大伙看着球局,有人指着洞口边的一颗死角球,说道:“你这个怎么打?”

  程砚原本没有要打那颗球的,他的下一杆是清6号球,但是有人问了,他不介意告知一下。

  “死角球,肯定不能打它,得控它,”程砚拿着枪粉擦了下杆头,弯下腰,目光放在死角球右侧方的球子上,“这颗就很好。”

  话落,一球出去,一个笔直的路线形成,原封不动的死角球被撞击进洞口,一点悬念的余地都没有,众人抬头看着程砚,比星探的目光还要尖锐。

  “你真不是台协出来的吗?”这个犀利的问题是多少人的心声,男生们推搡着说问得好。

  程砚说:“死角球很好解的,判断好路线,不失误,基本上都能进。”

  “你开玩笑。”有人问:“教练,他说的对吗?”

  一旁的教练摇摇头:“一半一半,还得是水准到了才行,你打台球多久了?”

  连教练都觉得惊诧,这男生年纪也不大,他带过这么多人,台球室里每天也不少人,学生还是上班族的,玩的好的也有,但不是这种好,程砚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从小在台协里训练出来的,如果说是玩得好,不如说是有点专业。

  “六年级时碰的球杆。”程砚如实说,那会他跟赵一白混着呢,认识些初中生,跟他们一起了解到了台球这个项目,学了点。

  教练眯着眼道:“你……真不考虑往这方面发展?”

  程砚有点恍惚,怎么突然说到这里了,程砚道:“没有想过。”

  宋御在一边问教练:“教练觉得怎么样?”

  程砚不知道宋御问这个干嘛,他老实地看着教练。

  教练说:“我觉得他很有天赋。”

  说完,教练又看向程砚:“哎,小帅哥,试试吗?我身边有台协的人,而且台协一直对青少年的培养很重视,国家现在也在倡导台球运动,很有发展的。”

  “我靠,试试啊,”大伙突然热闹了起来,对程砚道:“中国台协啊小兄弟。”

  事态怎么突然往他没理解的方向发展了?程砚去看宋御,宋御也在坦然自若地看着他,好像这才是目的,这才是今晚这场活动的关键。

  程砚有些没准备,没有唐突地应答:“搞职业的应该不太行……”

  “试试才知道吗,”教练拿起球子,众人已经将比赛抛诸脑后:“马上进入秋季了,会有几场大比赛开始,你要是有意的话,找几个好的球厅去报名参加省内的台球赛,先从打比赛开始,一步步试探着,行的话再往这方面发展也成。”

  有人问:“奈康不行吗?”

  教练说:“奈康不行,它不是专业的球房,咱们这儿比较好的,我建议你去黑八地带,那个球厅蛮专业,有报名资格的。”

  “我考虑一下。”程砚恍惚地说,怎么突然就说到这儿了,切磋也就这么叫停了,大伙聚在一起问教练东西,程砚则走到了一边的沙发坐下。

  他撑着下巴,看着向自己靠近的宋御。

  宋御来到他跟前,说道:“有没有意思?”

  程砚松开双手,抬头看着他,台球室里的灯光明亮,宋御的轮廓清晰。

  “这才是你的目的?”程砚问:“包括上一次,你让我打赢江蘅,我都没有问你为什么,所以……你是为了让他们认识我?”

  宋御摇摇头,在他身前蹲下,手腕搭在膝盖上,宋御抬着头看这张迷茫的小脸,真挚地说:“这不是目的,江蘅是这里技术最好的一个了,我让你打赢他,只是为了测试一下你的实力在哪,你打江蘅毫不费力,我看不出你的实力,而这个教练不一样,他以前参加过台球类的比赛,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在这行也有发言权,你如果能跟他打,说明你的球技已经可以到打比赛的程度了,不过他应该不如你,他打比赛输了才在这里当起了教练,本来是要往职业的方向发展的。”

  “为什么?”程砚看着宋御:“为什么突然要我去打台球比赛?”

  宋御说:“不为什么,我只是很喜欢你打台球的样子,而且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能做的,是帮你一起找你能发展的路。”

  他还记得程砚说自己没有什么梦想,宋御并不认为他一定要有梦想,但是人可以没有梦想,最好有一个方向,他不希望程砚迷迷糊糊的,他并不是一个没有所长,放在哪里都激不起浪花的普通人,相反,他拥有无限的可能。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在篮球上不会有发展?”程砚可怜巴巴地问,这是一条他并不是很想走,但不得不走的路。

  “你想听实话吗?”宋御问。

  不需要答案,程砚知道他马上就要毒舌了,没有自取其辱,抬头看看那群人,教练还在看着他,程砚低下头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宋御说:“教练说你行,我也觉得你可以。”

  在台球上被承认还是有些开心的,程砚也希望听到宋御的夸奖,他冷静了一会,思考后说:“那今年……我去看看?”

  “嗯。”宋御欣慰地笑了,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把人拽起来,问:“还想不想玩了?”

  程砚道:“还跟教练打啊?”

  宋御犹豫了下说:“别了,他打不过你。”

  程砚虽然听到他的夸奖开心,但难免还是要收着点的,程砚说:“你怎么知道?又没有结束。”

  “我就是知道,”宋御看着他的眼睛,“至少奈康里,没人打得过你。”

  程砚道:“那好吧。”

  宋御说:“走吧,教教韩队去。”

  于是,下面的时间程砚就在教韩仓打台球了,篮球技术上不敢说,台球上程砚还是很有发言权的,队里没混上个小队长当当,台球室里当老大了。

  韩仓之前摸过台球,但还是不熟悉,程砚将斯诺克和黑八等玩法,规则都讲述了一通,有人听得云里雾里,有人吸收很快,表现很好,得到了程老师的认可。

  “我还是不错的吧?”韩仓求表扬。

  “很不错,”程砚一点也不吝啬,“韩队,你很聪明。”

  韩仓笑了一声,更加来劲了。

  教练站在一边,约着程砚,看着韩仓打球,说道:“这次没能尽兴,下次一起?脱了这身马甲跟你好好玩。”

  “好啊,”程砚说:“不过马甲可以穿着,我觉得教练你穿着马甲很显身材。”

  教练低着头看了下自己,然后笑了。

  除了韩仓和教练围着程砚说话,其他人也没闲着,韩仓带过来的那个男生也要跟程砚打一局,其他人也在约着,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打一局,还是想再看一局,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程砚被围着,一时间顾不上宋御了。

  宋御没有站在原地看着他,而是坐得很远,看着程砚跟韩仓说话,然后时不时弯下腰,露出那段精致的锁骨和犀利的目光,他弯下腰的弧度,手指在球杆的距离,每个,每个都在引着宋御心里那把火烧灼。

  “还好吧?”江蘅拿了杯水,递给宋御,他的状况不太好。

  “没事。”宋御接过水杯。

  江蘅看着远处的程砚,低头关心着宋御:“从他刚刚打球的时候你就不太对劲,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如果别人有用,宋御根本就不会觉得难受。

  宋御摇摇头:“不用了。”

  江蘅叹口气,在他身边坐下来,宋御的眸子猩红,握着水杯的手上都有青筋。

  “你好像越来越不稳定了,”江蘅说:“你得把这事告诉他。”

  “他会害怕。”宋御说:“别说。”

  江蘅皱着眉:“可我觉得他就是病因……”

  “不,”宋御捏紧水杯,侧眸冷盯着江蘅,“跟他没关系。”

  他的呼吸都有些不太稳定,江蘅却无能为力,“跟他在一起后你更加无法自控,这不是好事。”

  远处的身影被钉在猩红的瞳孔里,宋御将水杯放下,两手交叠,血液翻滚,在叫嚣着让他去做些危险的事,他渴望艳红的人血,渴望有人痛苦地喘息,他望着那个激着他,也能抚平他躁动的人。

  “江哥,把他叫过来,谢谢。”宋御低下头,两手抵着额头。

  江蘅拍了拍他的肩膀,担心地说:“你小心点,别伤到他。”

  “不会的,”宋御两手交叠,置在唇边,目光火热地说:“我只是想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