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浔的肩膀在颤, 裴云廷把他抱在怀里,能感受到Omega敏感的情绪。

  平日里就娇柔的Omega到了发情期更是经不得一点点疏离,他们强烈的依赖感如果不能满足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 裴云廷这些年没有陪过发情期的Omega, 但他却十分了解,他总是期待着有这么一天,所以早早地做了准备和美梦, 以至于初浔有异样的时候,他能一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Omega的发情期和alpha的易感期相同, 都是无比需要对方, 他们的意识和判断能力会降低,需求和欲望却会高高的提升, 害他们无法和平时一样生活,那会的A或者O更像个小野兽。

  可怀里的小野兽未免太柔和, 初浔抬起眼睛,眼角带着银亮的水光,白炽灯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像浸了水的钻石一般漂亮。

  初浔两手揪着裴云廷的衣服,腿软的有些站不住,他向裴云廷又靠近了一些,已经完全依赖在他的身上, 直到把重量都倚在了裴云廷的胸膛,喉咙干渴地看着他, 慌乱道:“怎,怎么办呀……”

  裴云廷抬起手, 他的眸色渐深, 易感期近在眼前的他并不对自己抱着怎样的期望, 他曾被这个Omega平白无故地诱发了易感期,那么这个样子的初浔,他又能矜持得住吗?

  凉冰冰的手面贴在了火热的皮肤上,裴云廷的手从初浔的脸蛋上滑过,凉冰冰的触感缓解了初浔灼热的肌肤,他贪婪地贴紧裴云廷的手面,像个讨主人欢心的小猫。

  眼神越来越沉的裴云廷只觉腹中起火,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乱,他似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么清晰,随着初浔肌肤的热度而加快。

  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开始紊乱,初浔不满足于此,而时隔多日的见面也让alpha疯狂。

  裴云廷拦腰抱起了人,初浔匆忙地搂紧了他的脖子,他闻着裴云廷身上的琥珀味,神色越来越迷离。

  走进了房间,只听一声沉重的关门声,裴云廷踢上了房门,明亮的灯光被挡在外面,他把人放在了柔软的床铺里,在黑暗中和他放肆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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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文件被摔在了桌子上,办公室里充斥着疲惫的气息,钟延还没来得及坐下,秘书就送进了新的资料,钟延斜了她一眼,迅速收回视线,端着水杯喝了起来。

  他刚刚从一场会议中脱出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最近公司里忙,他来回跑,出差刚回来没几天,就匆匆地赶了个会议,关于上市的事已经让他力不从心,偏偏这时候公司里缺人。

  钟延问秘书:“钟越呢?”

  钟延和钟越是公司里的两个总裁,钟老爷子算是老总,不过最近钟老爷子放权了,将公司全权交给了钟越和钟延,以至于上市的事也全是二人在做,这本该是两人分摊的活,奈何连续几天钟延也没看见钟越的影子。

  电话也打不通,回来这么重大的会议也没有见到钟越参加,钟延便随口问了一句。

  只听秘书报告道:“好像是去容城了。”

  钟延提着杯子的手一顿,眯着眼睛问:“什么?”

  “不是跟您一起去的吗?”秘书看上司露出不解,疑惑道:“您不知道?”

  钟延刚从容城出差回来,他都不知道钟越去了容城,更别提跟他一起了,但他没追问秘书,钟延放下水杯,心中有杆称在倾斜,他转过身,拿起电话给钟越打过去。

  秘书眼色劲地放下资料就离开了。

  办公室的房门被带上,钟延的电话显示正在拨号中,就是一直没人来接听,三番五次后,钟延放弃了电话轰炸,他有着不安的预感,恰是这时候,刚走出去的秘书又回了头,敲响了房门,在钟延允许后探头进来说:“钟总,有人找您。”

  钟延果断道:“让他进来。”

  没问是谁,钟延嘱咐了一句。

  秘书拿到指示,就去请了人,钟延脱下西装外套,准备换身常服,他刚刚提起衣架上的蓝色皮衣,便看见办公室里走进一个新鲜的面孔。

  他被那面孔吸引住了,钟延停下穿衣服的动作,望着那人,神色复杂道:“是你。”

  办公室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钟越的初恋,也是他婚姻中的第三者——沈忆。

  钟延见过沈忆,但并没有正式地说过话,当年钟越和沈忆闹得厉害,全家上下无人不知,钟延对这个把自己弟弟迷的团团转的Omega也很有兴趣。

  他感到新奇,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手段,能从初浔那样漂亮的Omega手里抢走人。

  是的,他又想起钟越的那个乖巧的前妻了,他见过初浔几次,也说过几次话,每次都让钟延记忆犹新,因为那Omega实在漂亮,说句不得体的话,如果初浔不是钟越的妻子,钟延一定会收他当情人。

  那Omega能让裴云廷痴迷那么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即使性子软,钟延也得承认,他这种喜好风骚的人也没办法把视线从初浔身上移开。

  不是一般的漂亮,他就是不说话站在那里,都有着莫名的魔力,很奇怪,你就是想看他,这也不怪周烈那群人在婚礼上对他的大放厥词。

  看见沈忆的这一刻,钟延想到了无数的过往,却都是关于初浔的,关于被他亲手推给裴云廷的绝色的。

  “请坐。”钟延保持着他的涵养,即使对沈忆的身份心中有数,对这个Omega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他也保持了一个上等人该有的礼数。

  沈忆没有坐下,站在那里看着钟延,瞳孔转了转,才抬起头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钟延继续穿衣服,套上了皮衣,低头整理着,应道:“不瞒你说,刚抽出一会空,正准备出门,你来了。”

  他没表达出不欢迎的意思,怎么说眼前人是和他钟家有斩不断的牵扯的,钟延对此人一直揣着不厚道地看法。

  沈忆请求道:“那……我可以耽误您一些时间吗?钟总。”

  他称呼钟总总觉得怪异,因为和钟越的那层关系,让沈忆对这个称呼熟悉又陌生,他以前喜欢称钟越阿越,和大家一样,可是后来怎么都叫不出那个味了。

  钟延抬手道:“坐。”

  他算是同意了。

  两个人落座下来,秘书送来了茶水,沈忆没有接,心事颇重地望着钟延,对方也一样在打量他。

  即使没有去关注这个人,钟延也从他纠结的双手中看出了他的心事,调笑一般开口:“有什么事直接说,我不是钟越,别在我面前这么小心翼翼。”

  这句话证明钟延知道他和钟越的相处是怎么一回事,沈忆自感难堪,他也是个有自尊心的Omega,如今这样不被钟越待见,还被人知晓,沈忆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可他的路到这里了,他有这么一天,是他命里的事。

  “您都知道了是吗?”沈忆没什么力气地张口。

  “七七八八,也差不多了,”钟延说:“你们那点事我不想知道都不行。”

  身为钟家的人,身为钟越的堂兄,有太多事是钟延避不开的,比如钟越母亲来和他诉苦,说起沈忆,比如钟老爷子不满沈忆的身份,再比如钟越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时提起沈忆。

  那哪里能是他钟延可以选择不听的?

  “钟越去容城干嘛了?”钟延确定,沈忆知道钟越的行踪,他自己心中也有些数,可他得从沈忆这里证实自己没想错。

  “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沈忆看着杯子里冒着的热气,眼神空洞道:“他去找他了。”

  钟延抬起眼睛:“他想干什么?”

  沈忆无奈道:“不知道,想念吧。”

  没了就想着,有的时候也不见念着,害他以为钟越跟他那个Omega极其不和,让他以为钟越一直还深爱自己,没忘记过自己,可这些天来,他把钟越的表现看在眼里,才醒悟自己错了。

  他低估了初浔在钟越心里的分量,也许是自己离开这么多年,很多信息已经跟不上了。

  “哥,”沈忆没经过钟延的同意,这么喊了一声,“我能求您帮个忙吗?”

  钟延没有打断他,静静等待着沈忆要说的帮忙。

  沈忆说:“让钟越断了这个念想行吗?”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他只能拽住钟越,钟越是他的救命稻草,是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他食言了和钟夫人当年的约定,就是因为想要和钟越旧情复燃。

  而钟越现在的所作所为,都不是沈忆可以接受的。

  至于钟延呢?他本身要制止钟越的各种不理智行为,担心他会惹上裴云廷而害了整个钟家,听了钟越去容城他心中就沉了一块石头,他想搬开也已经无能为力,因为钟越亲口告诉过他,这块石头有多沉。

  “我也想帮你,”何止是帮沈忆,也是帮钟家自己,钟延叹气道:“可我无能为力。”

  “怎么会,你是他的哥哥……”

  “是哥哥有什么用?”钟延沉声,“沈忆,你知道吗,没这么简单,不管钟越是不是爱初浔,但初浔这个人,是他花了很大精力搞到手的,你能把你好不容易得到的人说放就放吗?”

  沈忆低声:“你想让他这样下去是吗?”他不明白钟延为什么不再阻止了,即使钟延已经说的这么清楚。

  钟延道:“这么跟你说吧,他心有不甘,这把火不烧起来,这个南墙没被撞倒,他钟越停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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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初浔在满满的树脂味道中醒来。

  体内的躁动感已经被平息,他的理智恢复了大半,想撑着床铺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侧紧紧抱着自己的裴云廷,他的胳膊好重,压的初浔难以起身,可依赖感爆棚的Omega也没有任何怨言,初浔露出轻笑,俯下身去,吻了吻裴云廷的额头。

  然后,对方睁开了双眼。

  初浔抿了抿唇,像个做错事被抓住的无措小朋友,他羞赧地望着裴云廷,直到被对方一胳膊藏进暖怀。

  “唔……”初浔闷在他的怀里轻吟。

  裴云廷的下巴压在初浔的额头,压乱了他的发丝,他的手掌紧紧扣在初浔的后腰,嗓音性感地问:“想要吗?”

  初浔脸红心跳,佯装不知:“要什么……”

  裴云廷不客气道:“你说呢。”

  初浔只是故作矜持,他心中都知晓,这样大胆地和裴云廷谈论还是很难堪的,初浔的声音微弱:“不,不要了……”

  “不要了?”

  初浔攥紧拳头,和裴云廷坦诚相对,大为羞涩:“昨天……都一整夜了。”

  “是吗。”裴云廷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洒在初浔的鼻尖,晕着他脸颊的绯红,含糊不清地说:“那今天就不给了?”

  “不,不行,”初浔匆忙地说,他对上裴云廷的视线,探不出那眼神中的故意,只消解决他的现实问题,他记着昨晚的感受,难堪道:“晚上……可能还会变奇怪的……”

  裴云廷压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他揽紧怀中的Omega,突兀地说了句:“好热。”

  初浔眨眨眼睛,抬起头,和裴云廷视线相交,迟钝道:“不热啊……”

  大早上的,怎么会热呢?早上的天气是最凉的,昨夜温存已退,盖着厚被子的初浔也不觉得闷热。

  裴云廷的唇擦过他的耳朵,到脖颈,在耳边轻蹭,明晰道:“我说的不是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