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网>都市情感>到此为止 NP>第13章 开放关系

  58.

  新年的第一天,几乎被我睡了过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罗安操控着遥控器打开了落地窗的窗帘,窗外是N城城中心鳞次栉比的高楼,和灯火璀璨的夜景。

  这酒店应该非常贵。

  我吃了些他叫进房间里的东西,饿了一天,我吃得很多。

  “慢一些。”他轻抚我的后背,“我还叫了一道汤,你慢些吃。”

  我感觉于情于理,眼下的我们都不应该这么平静。

  这样的剧情发展和我一开始设想的差出了十万八千里。

  想当初,我来N城最根本的目的,是周飞羽。

  可半年后,我居然和他的正牌男友上床了。

  这特么是什么史诗级别的黑色幽默。

  我想着想着,居然还真的叼着勺子笑出了声。

  罗安看我笑,过来舔掉了我唇边沾着的奶油,非要和我挤一张椅子:“想到了什么好事了吗?”

  “我在想,”我收敛笑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你说周飞羽要是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他……大概不会怎么样的。”罗安居然认真地给出了我一个答案,“我和他是open relationship。”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什么?

  Open relationship?

  开放性关系?

  也就是那种……两人在外各玩各的感情关系?

  见我错愕,罗安试图将我搂住安慰我:“我和他几年前有过这样的约定,在不影响我和他的关系的情况下,可以在外有别的对象,不过这件事双方要都知情。”

  “但是……为什么?”我现在大脑一片乱麻。

  曾几何时,我以为我不会再遇到比自己和罗安上了床这件事更能震慑我三观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我错了。

  “呃,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但我和他达成了一种共识,就是性和爱是可以分离的。”罗安道,“其实除去道德约束的话,做爱和吃饭没什么两样,你会享受各地的美食,自然也可以享受不同的性爱。那么仔细一想,那样的道德约束不是大自然先天存在的,而是人类自己因为生育的目的而强加的,已经几千年了,我们既然可以接受那么多种不同的感情,同性的,变性的,为什么不去打破这样的禁锢呢?”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也是这么想的?”

  “是的,这也是我欣赏他的一点。”

  他抚过我的后颈。

  我裹紧了浴袍。

  屋里的温度明明不低,我却觉得有点冷。

  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回想这段时间周飞羽对我的态度,也像是面对一盘差强人意的菜。

  他一直在试探我撩拨我,却不肯放下身段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是因为我不配他付出筹码。

  罗安再次将我推倒在床前的软塌上的时候,我撇开了头,躲开了他的吻。

  他报复似的抬起我的腿架在他肩上,腰肢摆动得也比之前频率更快。

  我喘不上气,最后哀求着他才肯慢一点。

  “崔,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口。”

  罗安捻住我的乳尖,看我在我身下扭动哭叫。

  我悲哀地注视着窗外的夜景,身体火热,心里却如室外的温度一样寒冷。

  ——我到底算是什么东西?!

  59.

  我猜想我天生可能就是个双性恋。

  我被罗安压在落地窗前进入的时候,我这么想着。

  不然我大概没法这么快就被卷入欲望的漩涡。

  “宝贝你看,外面多美啊。”他似乎一点也不累似的,不厌其烦地抬起我一条腿,来回摆弄我的屁股,“但都没有现在的你美。”

  羞耻感让我夹紧了他。

  他似乎觉得有趣,又开始说些奇怪的话来助兴。

  我被他弄得站也站不住,最后几乎跪在了窗前。

  “我和他订婚的时候,就在这个房间。”罗安用最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最残忍的话,“Eric宝贝,别再想着Danny了,他不会爱你的。”

  “那你呢?”我听见我自己用嘶哑的声音问他,“你会爱我吗?”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舌尖滑过我的上颌抵住我的舌根,这强烈的压迫性让我感到不适。

  “我说了,我喜欢你。”

  “哦。”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是喜欢。

  不是爱。

  倒也……没什么意外。

  60.

  我无比庆幸我白天的时候睡了一觉。

  罗安像是上足了发条,捉着我断断续续弄了一夜。

  他会隔一段时间给我喂一些水或是牛奶,以免我因为脱水感到不适。

  我无比希望谁能给我一板砖,让我昏过去也行。

  我不想再被这头驴上了。

  我手头的工作还没做完呢。

  我要是被他搞死,连个工作交接都没法完成,接手的同事怕是要骂死我。

  “Eric,你在发抖。”

  废话。

  换你你试试。

  我上半身无力地瘫在床上,下半身却被迫躺在他跪坐的大腿之上。

  他那根巨物还牢牢地嵌在我体内进进出出。

  “我想睡觉。”

  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睡吧。”他倒是很好说话。

  可这种姿势,我睡个屁。

  我捉了个枕头,蒙住头,刻意忽略他在我身上的所作所为。

  但紧接着,从身体深处传来了一阵战栗让我没法再置之不理。

  “那是……那是什么?”我颤声问他。

  我感觉到大腿在不由自主地震颤,因为一种陌生的,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快感。

  是一种酸胀或是酥麻的感觉,但又不完全是。

  微小的刺激慢慢累积,大概终于在此时到达临界。

  随着他的进入,双腿又是一阵战栗,我扔下了枕头,撑起身问他:“那到底是什么?!”

  罗安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深深浅浅的研磨,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的节奏,终于震颤传到了我的大脑。

  我无法自控地在床上扭动,乞求他停下。

  我害怕。

  这感觉让我十分恐惧。

  那种感觉像是一个黑洞,预示着危险会将我吞噬。

  我在他身下抖得像是筛糠。

  我们没再拉上窗帘,窗外的光线照亮他的侧脸。

  “是快乐啊,宝贝。”

  我无意识地咬住自己的胳膊想克制自己尖叫的冲动,却被他伸进我口中的手指打断了。

  “你也喜欢我的,Eric。”他搅动我的舌头,甚至故意让我的口涎顺着嘴角流出,享受我失控的喘息呼救,“感受到了吗?你在挽留我。”

  我像条被拖上岸的鱼,身体早已失去被快感驱动着控制地胡乱抽搐挺动。

  我捉住他看起来纤细但却意外健硕的手臂,绷紧全身的肌肉,毫不客气地在那上面留下自己的指印。

  混乱的呼吸间,我终于也喷出了自己的精液。

  我累到几乎昏死过去。

  61.

  罗安说,我体力很好,他有一些激素亢进的症状,换句话说就是发作起来有点性瘾。可他不喜欢肌肉太过发达的床伴。他试过的四肢纤细的,大多承受不了他如此放肆的索取。

  我一个常年疏于运动,第三天连床都起不来的人,对此持保留意见。

  我就只是从没想过节食减肥罢了。

  我其实一点也不瘦,久坐导致的腰腹部一点线条都没有,只是相对于他接近一米九的骨架,谁还不能被称作是小鸟依人了?

  听他这么说,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床上玩死过人。

  但有一件事,我是同意罗安的。

  周飞羽不会爱我。

  我虽然刚走出学校不久,可年纪上到底已经不再是个不明世事的年轻人,就眼下的情况,要是周飞羽哪天真跑来和我说,要和我在一起,即使抛下一切浪迹天涯也在所不惜,我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梦之所以美好,全在于它的无法实现。

  我的元旦假期就这么结束了。

  三天时间,被罗安睡掉了两天,剩下一天被我自己拿来睡掉。

  我感觉我最近的个人生活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生日在加班给领导做饭,圣诞在出差给领导做饭,元旦还是在给领导……

  当饭。

  如果我豁得出去,我应该起诉我的领导,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加班费才对。

  但我觉得我的确也享受到了,我不能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哦对了,那之后我给我前女友发了条信息,问候她最近过得如何。

  因为经过罗安的教育,我意识到自己以前的确很对不住她。

  我活儿太差了,活该被踹。

  当然我没告诉她她前男友,也就是我,在和她分手后爬上了男领导的床。

  我怕她心里接受不了。

  我想人还是需要上班的。

  一上起班来,我就把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冲动抛到脑后了。

  公司不一定有多需要我,但我十分需要公司。

  在我找到新工作之前,我得把手上的bug调完。

  可我的屁股还没好利索。

  外面天寒地冻,我申请了两天在家办公,在床上架了张桌子,在酸软的腰下垫了好几层衣服,恨不得吃喝拉撒都能在床上解决才好。

  叮咚。

  大概是订的外卖到了。

  我的门铃这两天利用率很高,不过我已经在订单上备注了饭给我挂在门把手上即可。我动作迟缓地下地,扶着腰扭着胯一步一拐地往门口蹭。

  天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上厕所的,那几乎是一项可以入选奥运会的高难度项目。

  我拉开门想要拿饭,没想到门口居然戳着个活人。

  吓了我一跳。

  “你几天没来了,我来看看你。”周飞羽手里提着我订的饭盒,“是病了吗?”

  “不是,我就是想把年假用掉。”我家里暖气这两天不太好用,我穿着厚棉服,站在屋里,堵住他的路,“谢谢周总关心。”

  他站在屋外:“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屋里乱。”

  “我不介意。”他倒挺主动。

  “我介意,”我又说,“而且暖气坏了,冷。”

  “叫人修了吗?”周飞羽问,“没有我叫公司的后勤过来。”

  62.

  我曾经纠结过,那晚之后,我到底要用什么样的面目面对周飞羽。

  比如,我可以和他开些低俗玩笑,询问他惯常采用怎样的姿势,是否在床上能够满足自己的另一半。

  或者,我可以向他挑衅,说自己和他的未婚夫共度了一个美好的元旦新年,我们抵死缠绵欲仙欲死。

  再或者,我应该心怀愧疚连夜跑路,毕竟我绿了周总,不过我觉得他好像也不缺这一顶绿帽。

  但实际上,我就只是泡了一壶热茶。

  “你腰怎么了?”他见我走路姿势奇特,问道。

  我自然不会二百五到和他说实情,便随口说道:“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

  “可你的床是双人床。”他显然不信。

  “双人床也可以的。”我回他,“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床有多宽,我就可以滚多远。”

  他看着我笑起来。

  我看愣了。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长在我的审美上。

  罗安那种,五官精致到好像古代雕像的容貌,美是美,但我就当是欣赏一件艺术品。

  而周飞羽一笑,我骨头都酥了。

  “快把饭吃了吧,再放就凉了。”

  我其实有一些忐忑,生怕他发现我衣服底下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满身的吻痕和指印在第二天慢慢从暧昧的红色转为暗红又变成青紫。

  我到现在都不敢洗澡,也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那已经不是用惨字可以形容的了。

  是相当惨。

  我从塑料袋里掏出我点的皮蛋瘦肉粥和白灼菜心。

  外面气温太冷,它们已经凉了,于是我拿去微波炉重新加热。

  “你吃了没?”终归是不好意思吃独食,我问坐在我沙发上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的周总。

  “和客户吃完过来的。”周总翘起二郎腿看我忙活。

  我站在微波炉前等待:“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

  “因为我不能给你打电话,我不想当狗。”他气定神闲,“所以只好直接来找你了。”

  我张了张嘴,这才想起来他指的是我喝了酒之后发疯的说的话。

  “对不起啊,我那天喝多了。”我诚挚地向他道歉。

  周飞羽摆摆手:“你不用安慰我。”

  我没办法,只好拿过手机,给他回拨了一个电话。

  三秒后周飞羽不明所以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举起来问我:“你做什么?”

  “汪。”我冲他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