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大领导的圣诞假期自然是可以无限延长的。
但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
我不想把我的年假浪费在无意义的地方,所以圣诞节一结束就独自买了机票回去上班了。
我没和他们打招呼,只留了张字条便叫车去了机场。
我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工作中去。
我决定如果我要是再想东想西,我就去买套房,背上三十年的房贷,保管什么烦恼都没了。
因为还没过完元旦,公司还是没多少人。
但是因为公司有海外项目,我们休息别人也不休息,这三天堆了不少需要处理的事项。
等忙完手上的事,一年就结束了。
元旦那天又是公休,我决定去传说中的时代广场参加跨年。
这两天我都没怎么睡好,那个该死的梦又回来了。
我梦见了我和周飞羽的婚礼。
一个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梦幻浪漫的草坪婚礼。
我看见他温柔牵起我的手,给我戴上戒指,唤我爱人,而罗安是我们的伴郎。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可耻地硬了。
我感觉再这样下去,我要不了多久不是疯掉就是傻了 。
我得做点什么。
51.
但是N城的冬夜实在是太冷了。
虽然迎接跨年的广场上人又多又挤,可现场的庆祝活动要等到最后两个小时才开始,之前的我们无聊到只是几万人一起在欣赏街两边的广告牌,附近还没有厕所。
我忍了又忍,终于在坚持了一个小时,把自己冻透之后决定撤退。
但时间尚早,第二天还不用上班,我还不太想回家。
毕竟我还是想在十二点一过,能有个人能祝我新年快乐。
我走出几个街区,在沿路人流开始渐少的时候,找了家酒吧进去了。
这里已经离公司不远,酒吧的装潢看起来不便宜。
屋内很温暖,温暖得有点过分。
这里人很多,很热闹,还放着有些吵闹的音乐。
我脱去了外衣,只穿着里面的暗红色高领毛衣,走到吧台随便叫了一杯啤酒,我喝了两口才意识到这个地方,好像有些有些不对劲。
我再次抬头环顾四周,看到了墙上悬挂着的彩虹旗。和明显失调的男女比例。
哦。
这里,好像是个gay bar。
但,whatever。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只是来热闹热闹喝点酒,反正他们又不能吃了我。
52.
我感到有好奇的目光向我投来。
毕竟我好像是全场为数不多的亚裔,还是一个人来的。
我掏出手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没多久就有一个留着齐整络腮胡的白人男性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Hi,你好啊?”
他很壮,T恤下的胸肌鼓鼓囊囊,我朝他一笑:“你好。”
他似乎眼睛一亮:“一个人来的?”
“是啊。”我双肘撑在吧椅靠背上看向他,“广场上人实在是太多了。”
大哥冲我嘿嘿一乐:“那都是外地游客才会去的地方,本地人是不会去的。”
“哦?是吗。”我说,“我就是外地游客。”
我们就这么聊了起来。
一开始我还有一点和陌生人聊天的紧张感,但后来发现无非就是扯淡而已,我很擅长。
喝完了一杯啤酒,大哥又请我喝了一杯我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酒。
在等待调酒师调酒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怎么会在这里?Andrew没和你一起?”
一个男的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我斜乜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见过啊,在Andrew家里。”这男的看起来不像说谎,“你叫Eric对不对。”
但,我在罗安家见过的人多了,我这脑子,哪记得住那么多。
“不好意思,我不太记得了。”我冲他抱歉一笑,“而且我和他本来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来过节的。”
他想说什么,但似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他打断了我和其他人的交谈,欲言又止。
“抱歉。”我没再理他,转而和刚认识的大哥聊起了最新的超级英雄。
他点的酒挺好喝的,就是,呃,有点上头。
53.
我做了一个非常复杂的梦。
醒来的时候,我正趴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下是纯白色的床单。我朦胧地看见视线之内的地面上有一团暗红色的东西,但看不清是什么。
我太累了,连翻身都没了力气,于是又合上眼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我变成了侧躺,腰间虚虚地拦着一只修长的手臂。
温热的触感落在我肩头后背,我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而这房间显然也不是我认知中任何一个熟悉的空间。
“宝贝儿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一会儿。”
一只手划过我赤裸的胸口。
我吓得从床上弹起来,跌落床下,全身酸胀的肌肉和身后那个隐秘地方传来的不适感让我痛得表情扭曲,叫都叫不出来。
“早上好。”床上的罗安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我,“睡得可好?我亲爱的Eric。”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同样为着寸缕的他,心跳如鼓,冷汗直冒。
——原来,我并不是在做梦。
我……
我……
我真的把周飞羽给绿了。
54.
一切要从昨晚的那杯酒开始说起。
我和酒吧里认识的大哥边聊边喝,很快一杯酒就见了底。
那会儿我其实就应该停手的。
但我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又半推半就地续上了一杯。
大哥看我的眼神渐渐变得赤裸,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但是我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我,或许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万一我需要的只是一个男人,而不是周飞羽。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也许能够从他的阴影里走出来。
但很可惜,天不遂人愿。
就在大哥向我提出了一同过夜的请求的时候,就在我思考片刻决定点头的时候,我接到了周飞羽的电话。
我一开始没接,但奈何他很执着,就像是家里着火了似的,连着打了三个。
我的手表跟着手机一起不要钱的震动,把我震成了一个地动仪,把我心里那一点点反叛的念头和被酒精差一点就彻底麻痹的思想全都震没了,震醒了。
艹。
坏人好事,天打雷劈。
我终于没好气地接起了电话。
可恨的是,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说话遮遮掩掩。
他说他们今早从海边回来了,问我手上的伤好的怎么样了,明天有什么计划。
我对他虚伪的关心并不感兴趣,他的喋喋不休让我感到烦躁,我为了连今年的最后一天都不能享受宁静而愤怒。
“周总,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孤芳自赏了吧,但你总这么撩我,是打算和我结婚吗?”
可能是我说话太直,他有些恼怒:“崔馨悦,你发现你这个人有点问题。”
“对,我是有问题,我脑子不好精神不正常,麻烦周总高抬贵手把我拉黑,以后谁再在下班之后打电话谁就是狗,一言为定。”
我狠狠地挂上了电话。
他这一下弄得我什么心思都没了。
挂了电话,我又有些后悔,就在犹豫的时候,收到了他的一条短信:
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55.
本想睡我的大哥看我一副要买醉的架势,终于熬不过我,自己走了。
我乐得轻松,自己一个人干掉了大半瓶伏特加。
然后我就真醉了。
朦胧之间我感觉有个人把烂泥一样的我拽了起来,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松木味。
再后来的事,我就只断断续续地记得个大概。
酒醉后的我哭得很没形象,那个人就一直抱着我安慰我。
我一开始把他当成了姓周的,一直问他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生活要这么捉弄我。
我折腾了大半年,努力了大半年,到最后发现他不是他,我也不是我。
我问他为什么要给我希望,明明他根本不可能舍下一切同我在一起,复制另一个世界的结局。
橱窗里的糖果光鲜好看,可我站在窗外根本够不到。
就算我砸破窗进去,那糖果也是塑料做的模型,根本不能吃。
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我就是捞月的猴子,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然后我好像就被他带走了。
后来我的脑子越来越混乱,将梦和现实混做了一体。
我揪着眼前那人的衣领质问他,你他妈婚礼上对我发的誓呢?你的戒指呢?你手上的戒指去哪了?你不是说要和我一生一世的吗?!
你这样,让孩子们怎么想?让爸爸妈妈怎么想?
你让我……怎么办……
他掰开我的手和我说,他不是周飞羽,让我叫他Andrew。
他说我当下的样子让他看了心里难过,他竟然不知道我是如此爱着周飞羽。
我用混沌的脑子一想,啊,是你啊小罗。
你不是一直想上我吗?
正好,我们一起,绿了周飞羽吧。
他实在是,太让我生气了。
56.
我恨我自己喝酒误事。
我也恨自己喝的不够过,没有彻底忘记自己酒醉后的丑态。
“这件事……”我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垂头捡起自己散落了一地的衣服,“我就当没发生过。”
“Eric。”罗安从背后叫住我,“你可以,我不可以。”
我屁股生疼。
这疼痛让我依稀回忆起后来罗安从身后进入我体内抽插的场景。
但只是片段。
我怀疑他把我插裂了。
我本来以为他是该在下面的那个才是。
“Eric?Eric。”罗安把我拖回床上,唤回我的注意,“你在听吗?”
我无意识地哼了一声,被他压着趴在床上:“你说什么?”
“做我的情人。”他不住地抚摸我全身的皮肤,在我身上留下点点吻痕,“我喜欢你。”
我猛地纠紧了床单,发出一声闷哼。
一个巨物一点点挤压进我身后那个已经超负荷的入口。
是熟悉的窒息感。
“好不好嘛?”他说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撒娇的口吻。
这可怕的男人。
57.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一个上位者,居然叫得这么撩人。
就如我那天在门外听到的一样。
只是这次距离更近,我能感受到他的喘息和温度。
“Eric。你有没有好好看过自己的后背。”他摁住一手摁在我的肩膀,一手摁住我的腰,双膝顶开我的双腿,“它好迷人。”
我像一只动物,跪趴在他胯下。
“我们这样……”我被他顶得呼吸紊乱,他那家伙太大了,是和他秀气姣好的面容完全不相称的尺寸,我感觉自己被一头驴上了,“是……不对的。”
“只要你也喜欢我,这就是对的。”他趴过来吻我,勾着我的脖子和他亲吻。
我必须要说,他技术很好。
起码比我好很多。
因为我从来没在前女友脸上看到过迷醉的表情。
可我却被他弄得有点食髓知味。
我双腿酥麻,下身几乎快要软成一滩水。
看得出,他很会在床上照顾另一半的情绪,我只是喘息的声音变了一些,他就又开始挑逗我下腹周围的敏感点。
我几乎要把身下的床单抓坏。
在他的帮助下,我弄湿了身下垫着的软枕。
“Eric,我可以射在你身体里吗?”他技巧娴熟地舔弄我的耳垂。
我无力拒绝,直到他慢慢从我身体里撤出去,仍然脱力地维持着屁股翘起的姿势,后穴不受控制地抽搐,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括约肌无意识地张合。
“好美。”我感觉他的手指摸上我那里,嘴里发出赞叹,“Eric,你的身体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