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正经地时候很多，比如奥数竞赛。
连上车都在刷题目，乔寻逗了他好几下，根本无动于衷，脑子里一心都是题目。
人数很多，学校直接包了一辆车，王哥带了五个人，对乔寻最用心，坐在他斜对面，一个一个技巧细细讲。一般一个学校规定最多带五个，其他四个都是临时找过来的。
韩皖上来就拍着他的肩打了声招呼，很熟捻的样子。
其实他的实力还真算不上好，那次也只是心情不好发泄一下。要真让他认认真真跑一次，就和1500米的名次一样。
1500米其实也算是放水。
你心情不好之前，还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
乔寻早就知道了，打起来人了快准狠，对方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实话说，上次他跑五千米期间没有察觉到一点累，后面难受感才开始上涌。
呼吸不过来。
王哥为激起大家的斗志，说：“这次比赛可是很重要的，如果你拿了名次，可是可以为你的高考加很多分的。”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
附中早就不以体育发展了，顶多就是去挂个名，在座的深知自己的实力。
和那些专业训练的比，就是找死。
还有那些盯着卷子散发着渗人的气场的学霸，搞得跟个修罗场一样。
自觉噤声。
王哥看没有人回应，自顾自说了励志的名言，让大家加油努力。乔寻看了一眼窗外，有个别觉得热的已经穿上了短袖，还有穿着棉服往外走的，两人互相看看，都搞不大清楚对方的穿着。
三月底了。
不是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快一年。
和秦卫认识快一年了。
乔寻点了点秦卫的肩，问道：“想过没，一周年怎么过？”
其实他不太在乎那种纪念日，一般也想不起来，偶尔脑子里飘过也不会停留太久，关于秦卫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表白哪天来着？
“啊？”秦卫不明就里看着乔寻，“怎么一周年。”
自己记得好好的，别人忘的一干二净，乔寻大概可以理解那些女生谈恋爱的时候动不动就闹小脾气的原因了。
如果放自己身上，大概也是这个情况。
主要是现在自己记得。
越来越像个娘们了，那么计较干什么。
乔寻决定看看风景，等秦卫自己想起来。
秦卫低着头，仔细看着手里的竞赛题，笔在上面圈圈画画出一些关键的线索，心里计算一下后在旁边写下答案。
可是视线总是不免落到秦卫身上，少年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秦卫察觉到了，抬头看着乔寻，笑着问：“好看吗？”
乔寻毫不回避，迎面上去：“好看。”
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
气氛里面很暧昧。
秦卫把脸凑过来一点：“不收钱，随便看。”
“我男朋友还不让看啊，这是什么世俗道理，我看看怎么了？”乔寻划重点，“我的。”
“所以我让你随便看啊，别人不允许，收钱。”
乔寻笑了起来。
收钱是什么鬼啊。
秦弟果然有时候会直接过渡到三岁。
一分一秒都是美好。
乔寻闭起眼睛，以往的画面像播电影一样在脑海里略过，心有点酸痛，或许还有别的感受，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
刘女士，陈东，秦卫知道的都希望他可以放下。
只有放下了才可以拥抱未来。
能阻挡的都消失了，他心里的那道坎也越过去一半了。
生存还是死亡，一念之间。
越过还是停留，犹豫不决。
陈东结束了。
乔建离开了。
刘女士不能下一个四年。
秦卫在他身边，一直等待。
乔寻靠在椅背上，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秦卫把他头轻轻拉过来，靠在他的肩上，乔寻想了一会，睁开眼睛，盯着面前，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然后拿出手机，给秦卫发了一条短信。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乔寻道，“看手机”
乔寻：期中考试说明时候？
“下下周三。”秦卫回应。
乔寻低头继续打字：我想着算了，我总该向前看的，一切都结束了。
脑子很乱，他努力从里面找出正能量的话，就这样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扔掉我的天赋。就是不想，我的天赋，有点可怕，这是陈东说的。
乔寻想想：你也许不信，我凭着自己智慧的大脑，把一家小公司搞破产了。
就是陈东妈妈自己花钱弄的一个，贵圈很乱。
乔寻本来就是为了报复乔建，不是冲着钱去吗，我把他们弄的没有钱，看乔建怎么办，还不是得回来。
就是这么一个心理。
后面搞得自己也很纠结，陈东是百分百相信他。
一般想不明白就按着自己的心走。
就这样。
按陈东说的，两个月最多了。
自己这样有什么用。
“喂。”秦卫拍拍他的肩，指着着膝上的那沓卷子，笔在手里转了一圈，笔尖点着一道题，问，“这道你会做吗？”
“你觉得可能？”乔寻看了一眼秦卫，没有逗他的表情。
“这里，有一个知识点……”秦卫把里面涉及到的知识点给乔寻细细讲了一遍，把笔递给他，“做一做试试看。”
乔寻在心里消化了了一下秦卫给的的知识点，有几个记得不是很清楚。大致都能明白，扫了一眼这道题目，有了一个走向。
很少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以前看这个东西跟天书似的。
竞赛题目知识点很杂，恨不得一本书全给你混进去。
乔寻拿着笔在上面写了一个解，问：“写出来什么奖励？”
“你怎么不说写不出来什么惩罚？”秦卫问，“对自己那么自信？这可是竞赛题，第一次接触，小心掉进去。”
竞赛题没有几个坑都拿不上台面。
乔寻说的很有道理：“我是第一次接触，错了没有什么问题，很正常。相反，我告诉你，如果我做出来就是一定要是奖励，没有奖励我就不做，做人就是那么任性。说，什么奖励，我给你下个笔。”
“你决定。”秦卫脑子里都是“奖励五份高考卷子”“再奖励你做一题”之类的，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真说出来乔寻大概直接一拳拍上来。
他觉得乔寻多多少少被姜生徐戈带走一点。
要正在车上打起来，虽然他不会还手，乔寻指不定往扯头发的方向发展。
“先一言为定啊，做完我好好想想。”乔寻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式子。
因为是第一次，做的时间特别长，一堆时间都在停顿。
明明想到了一个行得通的方法，推到后面脑子一下子短路，全给忘记了。
乔寻这个人没有什么耐心，进行不下去想也没想把前面全部给划掉。重新看了一眼题目，在脑子里理了一下，在一处空白地方重新落笔。
一页纸就被乔寻怎么浪费了。
乔寻从秦卫那里抽了一张草稿纸，继续写。
秦卫笑笑：“不会？”
“会，我需要时间。”乔寻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题目。
说不定真的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乔寻舒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准备再战。
车驶进比赛场地的时候，乔寻在纸上写下了答案，脑袋晕晕乎乎的，扶着额头把写着答案的纸给秦卫看。
“写出来了？”秦卫找了半天才找到写答案的地方，辨认了一下，“错了，写错了。”
秦卫往上看了几个步骤，找到了错误的一个地方，指着一个式子：“你这个东西怎么出来的。”
“我是数学家，不接受反驳，这是我自创的式子。”辛辛苦苦一个否认的答案，搁谁心里都不好受，乔寻决定骄傲到底：“我名字都取好了，帅逼式子，创造者乔大帅。”乔寻再三强调，“不接受反驳。”
秦卫失笑。
长跑和竞赛的时间是隔开的，秦卫在报到点签了名字，对乔寻说了一句加油，背着书包走了进去。
一等奖肯定还是秦弟的。
乔寻就是这么肯定。
秦卫提前叫了卷子过来给乔寻做准备工作，人数很多，分了好几批，穿着不同颜色外套，乔寻特别嫌弃这件橘黄色的。
“穿我身上显得我有点掉价。”乔寻拉了拉。
乔寻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这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特别有活力。
他也看不见，只是单纯嫌弃这衣服的颜色和式样。
秦卫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见熟人。
是散打班的。
被逐出师门的那位。
乔寻能察觉出其中的火药味。
秦卫这个人很少能出现这种情绪，一般生气……乔寻也没有见过他生气，觉得他不开心的样子都是先放冷，后面像个小屁孩一样，在后面就跟平常一样。
他自己会给自己设立一个过渡期。
乔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比赛快开始了，橘黄色的是第一批，被王哥推到了跑道，心不在焉，起跑比别人慢了一步，王哥在后面急的狂跳，脚都不着地。
“快点快点快点，发挥出你的实力！开始一定要跑好！不然你后面就追不上了！快！快！快！”王哥恨不得赶着乔寻走。
乔寻跑到了中间，一直在前前后后徘徊。
“还有两圈。”王哥大吼，“差距不大，快！只有半圈！加速！第一就是你！加油！加油！冲冲冲！”
乔寻想到后面大概有了一定的突破点，应该还是从他干爹那里突破来的。
想要快点找秦卫问清楚。
还有两圈。
乔寻直接加速，不知不觉间超过了第一名，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烦人啊。
感觉这人不像是善哉。
“啊！”王哥一声吼，一拳打上乔寻的肩，“好孩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的。”
“既然能跑前面就不要那么慢。”王哥有些惋惜，“这是记时间的，让他们看看我们附中孩子的实力。”
秦卫旁边一个绿衣服的男生：“第一名你朋友？”
“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