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寻本来都准备好录音了，揣在兜里，除了前面几句对话，后面听着全是杂乱无章的声音。
乔寻坐在台阶上，点了几个键删了录音：“切，都不打听打听，取我的字，胆子可真是大，我给他们脸了是吧。下次再被我抓到，就不是单纯打一顿就完了的。”
乔寻，字大帅。
秦卫在心里整合了一下信息量，道：“你准备怎么样？”
“找陈东。”乔寻站起身，把手机放回兜里，“说过了，他现在有用。”
那架打的真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一群喝到不能自理的酒鬼，站都站不稳，一拳挥上去直接就倒地。
就是有点难缠。
废了挺多的时间才脱身。
乔寻拍拍手说：“现在你们老大是叫陈仙人是吧。”
秦卫感觉这些人取字都是闹着玩的。
大帅，仙人，等会再冒出来一个狗蛋之类的，说不定叫魔鬼也是有的。
可真是魔鬼。
秦卫开解乔寻：“做人不必如此计较。”
“我想了好久的创意就被如此剽窃了，怎么可能不计较。”乔寻那时候取名字想了好久，反正帅字就是一直再列的，花了一天时间翻字典，所有的词几乎都用了一遍组合起来，才决定为大帅。
秦卫实在不能理解，这个名字真的是。
不是一般的土。
乔寻和秦卫并肩走了一会，乔寻扭头问：“你有字吗？”
“没有。”秦卫刚想说我不想有的时候，乔寻已经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帮你取一个，就叫秦上天怎么样。”乔寻面朝秦卫，跳着走，“很顺口哈，还显得气势非凡，这个名字简直是屌炸天际有没有觉得。”
秦卫没有感觉到那里有什么气势，土炸天际还差不多。
乔寻对自己一向很自信。
虽然他一直没有发觉他的艺术细胞那块地方缺一根筋。
乔寻继续：“我们两个就是一个组合，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帅上天际，怎么样。”
秦卫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道了三个字：“随便你。”
乔寻很正式的宣布：“从今天开始，帅上天际组合正式成立，在10月10日。”看一眼手机，“10点10分成立。”
看了一眼秦卫，“我们这个组合好十哦。”
“我觉得不应该用‘哦’，用‘啊’会更生动形象地表达出真情实感。”
十啊，傻。
乔寻没有多想：“我们这个组合好十啊。”
秦卫：“……”
自己好像一不小心骂了自己。
算了，和乔寻呆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会这样。
可是，晚多久呢？
这是乔寻在和陈东决裂后第一次主动找他，陈东比他大一岁，在高一是正好的。
乔寻每次看到陈东，都会有想要低头的冲动。
愧疚。
有吧。
毕竟陈东一直他帮他，而他却是在利用他。
他说过，他是个混蛋。
混到不能再混的混蛋。
那天很冷，乔寻没有穿多厚，风吹不停的吹，他身子冻得僵掉了，没有发抖，没有蜷缩，就站在那里，吸完了最后一根烟。
把玩着打火机，口袋里的烟盒空荡荡。
他想着，他应该要戒烟。
陈东直接对他的肚子来了一拳。
嘴巴里的味道蔓延到喉咙口。
他说的潇洒：“随便你打，不要拘束，狠一点，我绝对不会还手。”舒展身体，闭起眼睛，身体往陈东那边挺了挺，“来。”
陈东真的毫不留情。
几拳下来乔寻觉的自己的胃要被打出来。
他一下都没有还手。
陈东打了七八拳，才停了手，揉揉手，看着乔寻，声音有些低沉：“我们，就这样，还有一拳，我不打了，你欠我的永远都是欠我的。”
乔寻特别希望陈东打完。
打完自己和他就都可以解脱了。
但是陈东没有，他宁愿缚着自己也不愿放过他。
陈东还是原来那样，没怎么改变，唯一变得就是对他的态度，语气就是不服来干一架的那种态度。
极其不善。
乔寻能忍。
“找我有什么事？”陈东双手插兜，下巴对着乔寻。
乔寻：“那巷子，现在是你管吧。”
“你走了当然是我，比你管的好多了，我当年就无比期盼你快点走。”陈东找了一地方坐下来，掏兜。
“我这里有。”乔寻把口袋里的香烟拿出来，抽了一根给陈东，“我没有打火机。”
陈东接过：“那你带他有个屁用。”
乔寻自己也拿了一根，夹在两根手指之间：“装装样子，来表示我没有救了。”
“我还是上次那句话，你如果要学的话，两个月最多了。”陈东拿出打火机点上，“别给我装样子，我不需要。”
“天赋总是会衰弱的。”
“那就长一点，三个月。”陈东缓缓吐出烟，看着烟圈在上空萦绕了一会，渐渐散去，“反正我是不行，我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和你这个天才相提并论，所以啊，你这个天才就是为了利用我才能做朋友，还好我发现的及时。说吧，要找我帮什么忙，再回来是不可能的了，那里不欢迎你。”
“我们的班主任孙子在你那里出事了，说是打人进的牢。”乔寻说起原因。
“那里打人是常有的事，他不凑上去就不会出什么事。”陈东摁了烟头。
“蓄意谋划。”乔寻道，“不是凑上去的，是蓄意谋划，只有他进去了，说他是发起人，挑动的。”
“那里的规矩你设定的，我没有改。”陈东站起来，“知道是谁吗？”
乔寻那时候作为巷子的头头，设定了不少规矩，总体就是内部矛盾解决，也不是什么很浑的人，一般不教训那种良民。
教训欺负良民的混混。
当时还是蛮受欢迎的，乔寻很大度，收拾一个就给钱，钱不是很多，但是所有人都很满足。
都是急于发泄的少年，很多也是因为家庭原因。
“一个叫周民的人，行走外号是大帅。”乔寻骂道，“妈的，敢改我的字，我先教训了一下他。”
“知道了。”陈东把手插回兜里，背对着乔寻，“我会解决，毕竟是我那里出来的，最近没有什么机会管了，至于那个周民，我没有听说过，应该是一个小队长，官职太小不归我管。我有了结果会告诉你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谱子里面加一个人。”乔寻道，“秦卫，字上天。”
“知道了，走了。”陈东离开。
乔寻想说什么，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哽在口中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算了。
乔寻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床上：“一天下来了，累死了。”
“要我给你揉揉肩吗。”秦卫转身问。
“来。”乔寻指指，“这里，这里，这里，重点按摩对象。”
秦卫继续看卷子：“想得美。”
“快点。”乔寻为了方便秦卫按摩，姿势一动没动，保持趴着的状态。
“等一会。”秦卫道。
“多久。”
“一百年。”
“去你的，快点。”乔寻翻了一个身，“小心我揍你。”
秦卫一脸平静，认真的做着卷子：“你打不过我。”
乔大帅还勉强，乔小寻，不可能。
“哎呦，我这暴脾气。”乔寻从床上一跃而下，插住秦卫的脖子，威胁到，“来不来，来不来？”
秦卫没有什么动作，镇定地刷着题，好像脖子上的手是摆饰。
“来不来？”乔寻收紧了一点。
没有什么威胁，脖子可以感受到一点手掌的触感。
“你掐住了我命运的咽喉。”秦卫写完最后一道题，放下笔，扭头看着乔寻。
“我腰酸背痛，来帮我敲背。”乔寻松开一只手指指背部，另一只紧贴在秦卫脖子上。
秦卫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手掌的微凉。
天已经开始冷了。
秋天，也快也过去了。
秦卫笑笑：“可以，给钱。”
“老子很穷。”乔寻放弃威胁，再一次扑向床，唉声叹气道，“你是钱迷吗，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吃力不讨好啊。”
“换一个代价。”秦卫想想道，“不用花钱。”
“什么？”
“以身相许。”
乔寻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你在说一遍，我怀疑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以身相许，做苦力。”秦卫解释，“相当于卖身契。”
乔寻立马摆手：“我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敲背把自己卖了，我没有那么傻，算了我自己来。”
自食其力。
乔寻在床上扑腾起来。
像一条沙滩上快死亡的鱼在做垂死挣扎。
莫名有些好笑。
乔寻炫耀道：“等于全身按摩，比你的好多了。”
秦卫上前摁住他，把他翻过来，敲起背来：“第一次免费，第二次要付费，一次一个亿。”
“你是想钱想疯了吗？”秦卫手法不错，乔寻舒服的眯起眼睛。
就是怕你付得起。
“是啊。”秦卫应道，“很穷的我，希望有钱。”
乔寻买饭买的十分殷勤，秦卫凑钱都来不及。
“没事啊，我不穷。”乔寻差点说出“我养你”三个字，想想觉得有些不对，说了一句，“我可以救济你。”
秦卫的成绩不是一般的好。
“按摩钱付一下。”秦卫一下突然用力，乔寻疼的嚎起来。
“轻点。”
秦卫动作缓下来，一下一下敲着，乔寻夸了几句，之后便没有了声音。
秦卫按得手疼，叫了他一声。
这个点还不是乔寻睡觉的时间，可能是太舒服了，乔寻渐渐睡了过去。
秦卫帮乔寻盖好被子继续写卷子，累了就玩游戏上排位，期间打发走了要进来讲课的两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