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方案，姜生最后卖了一个关子，最后才说是狸猫换太子之计。
运动会的第一天，上午都是短距离比赛，到下午才会轮到他。乔寻就趁这段时间练球技。他瞄准了好一会，十分有信心地对着篮筐一投，球飞出去，很悲惨地连板都没有打到。
“乔哥你是装的吗？”姜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乔寻投了将近十几个球，一个都没有中，有几个砸中篮板反弹回来乔寻接都没有去接，吓得立马躲开。
过了一会，姜生恍然大悟：“乔哥你这是，为了迷惑敌人的眼睛，我懂。”
“你懂个鸡蛋。”乔寻有信心这次一定能中，用力一扔。
力气太大，球反弹回来。
“妈呀，秦弟。”乔寻不敢相信这个球竟然没有中，还往自己脸上飞过来。
秦卫跑过来拦下：“你除了这张脸，真就一无是处。”
游戏是渣渣，唱歌是废物，篮球还不会打。
“你知道足球是什么吗？”足球不指望他会不会，只要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就足够了。
乔寻：“当然。”
“描述一下。”
“就是一堆人围着一个破球踹来踹去，还分队，踹到一个网兜了就算是赢了。”乔寻解释道，然后嫌弃的看看秦卫，“秦弟你这么博学，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秦卫扶额，不想说话。
“你以前体育课都是怎么上的。”他比较想知道答案。
“很简单，入队，然后老师叫我滚出去，于是我就出去了。”乔寻道。
秦卫：“这么上的？”
“对。”
秦卫不知道是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师，他们以前不是一个班的，附中体育老师也还是蛮多的，就问：“哪个老师。”
“其实不怪老师。”乔寻道，“我是什么都不会，还不愿意去学习。”
“你以前……”秦卫适时止住。
乔寻不是很介意，反正也不是个秘密，大多老师都知道：“我没上过初中，上了三个月，零零散散，大多是在初三，初三下学期，体育考好就都被占了，我就没有学什么。小学，学什么都忘了。”
“我教你吧。”秦卫拍了两下篮球，一个起跳投篮。
球进了。
“是投不是扔，你那挖掘机扔发不仅费力还扔不远。”乔寻是把球抱在怀里向上扔的。
女生惯有投法。
乔寻笑笑，学着秦卫把球托起来投篮
其实来这里也不错。
乔寻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最终放弃拒绝了。
自我堕落。
下午最先开始的是七项全能中的一千五百米跑，只有乔寻一个人参加，放眼望去，八个文科班就他一个如此猖狂，揽下了所有高能项目，还有五个是理科班的，这样死算，第六名，成绩也不是太难看。
“乔哥，加油。”姜生冲他大喊。
秦卫：“行吗？”
乔寻不确定：“大概，也许，可能，或许，只与第五名相差那么一点点。”
那样输的也不是太难看。
反正第六名是他的，谁也不可以跟他抢。
文科班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跑道两旁，要看看这个猖狂的男人是如何完胜的。
一般都是这样，文科班的报这种项目，肯定是实力没话说，一般不会出来丢人凑数。再不济前三名肯定有。
乔寻站在第三跑道，第二跑道的兄弟朝他招招手，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又见面了。”
“你谁啊？”乔寻不认识那个人。
好像，是有那么点熟悉。
那人放狂口：“我是你大爷。”
“你叫静静？”乔寻迅速反应过来。
这个梗大概是过不去了。
那人：“你是在挑衅吗？”
不，不是，你说的是我大爷，我大爷就叫静静。
秦卫看见了跑道上的场景，问：“那人不是应该已经毕业了吗，怎么还在？”
“留级了，听说和他爸打了一架，没打过，就被丢到高二了。”姜生凭着人生丰富的履历，给予解答。
秦卫：“他和乔寻好像不太对头。”
“我没感觉乔哥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姜生深切地感受了一下。
徐戈刚刚跑完五十米决赛赶过来，所谓狸猫换太子就是这出，学校是看编号不看人，他他把编号记住了就去参加自己拿手的项目。
自己的项目自会有人去替。
“干什么呢？”徐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在感受乔哥的杀气。”姜生招呼徐戈，“来啊，一起啊，有好戏呢。”
“看都看得出来，乔哥生气的时候表情会很负责任地诠释，就是一个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男人。”徐戈伸头看了一眼，“很明显他现在毫无杀气，而且嘴角在上翘，他是在微笑，说明心情很美好。”
“你知道乔哥斜上方的男人是谁吗？”姜生拉着徐戈换了一个角度，“是韩皖，韩皖，乔哥看见他心情怎么能美好。”
“我觉得小寻刚才没有看见他。”秦卫猜测。
“对，乔哥一定没有看见。”徐戈点点头，“乔哥近视十分严重，八级残废，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诶，不对，秦哥，你叫乔哥什么来着？”
“小寻。”秦卫问，“有什么问题吗？”
“乔哥，他同意了？”他记得很久以前以自己比他大的身份管他叫小乔的时候，他一拳毫不留情打上来。
后来他换了很多称呼，什么小乔乔，小寻寻，乔乔，寻寻之类的，都被以同样的方式会应。
再后来就直接称呼他为乔哥了。
尽管自己比他大两岁，但是如此称呼，没有一点不妥。
小寻，也是归于小乔乔一类的吧。
他知道现在的乔哥和以前是截然不同了，可以接受了？
“嗯。”秦卫点点头。
乔寻这个猖狂的男人在跑道上是十分猖狂。
开始是加速，接着是漫步，然后再加速，再漫步，简直就是不把1500米放眼里。
“你是在玩吗？”宁衣一问。
一般分道都是跑的时候避免撞到一起，大都人跑着跑着都到第一道了。
宁衣一就在乔寻旁边问。
“我很努力，但是我要量力而行，我接下来还有400栏，400米，5000米等等等等。”乔寻找理由，“你看我有力气就跑，没力气也在慢慢跑，多么的努力认真啊。”
他就是跑不了，不想跑。
没有什么理由跑。
就做个渣渣，不奢求什么荣誉，期望和希望。
那种东西压在身上很重，很难受。
乔寻少跑了一圈就直接退场了，没有什么人追究，让他跑完也是浪费时间，本来项目就多，三天时间也是很紧的。
以前附中还不是重点的时候这种东西直接搞一周的。
现在主要是名头。
老师还是那几个老师。
“跑的还不错。”秦卫夸赞道。
姜生看看徐戈：我没有听错吧。
——没有。
乔寻的成绩只有放在认识熟悉他的人里，才会知道。
“乔哥你把你的加油团都弄没了。”姜生惋惜道，“本来是多辉煌的一件事啊，你就不能认真跑吗？”
“我很认真。”乔寻认真道，问“我什么时候有的加油团？”
“就在刚刚，你跑1500米之前，他们本来是想先练练在5000米的时候给你加油的，但是你刚刚的表现，让她们解散了。”姜生道。
“干的漂亮。”
他才不需要有什么加油队，那是个负担。
乔寻拉拉秦卫的手，问：“你觉得我等会是要跑完全程还是一半开溜。”
他说的是五千米跑。
秦卫：“我觉得你可以直接不去。”
“好，就这么办。”乔寻觉得可以。
“还有四百米之类的，都翘了吧。”秦卫继续说。
“不错，那我接下来的时光就是清闲而又快乐的了。”乔寻点点头，拉着秦卫离开操场，“秦弟，我们先去小卖部买点吃的。”
季千强对秦卫不是很了解，毕竟是一个学霸，就给他报了几个低能的。
低的不行。
什么抛铅球啊，乔寻觉得和秦卫都不搭。
就该和他一样，跑跑跑。
可接下来的走向好像有点不对，他不干了，他旷工了。
“旷工的日子真美好。”乔寻抓起一把薯片放嘴里。
“美好吗，那我们接下来要干更美好的事情了。”说完拉着乔寻往宿舍楼那里走。
“秦弟你要干什么，我是个很纯洁的男孩子。”乔寻抱住自己。
秦卫：“把你的脑子里的垃圾清理一下，谢谢。”
乔寻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
“我觉得我还是想去运动。”乔寻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死死的。
“给我出来。”秦卫拉拽被子。
“不不不，我不要，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乔寻收紧被子，“万分拒绝，十分拒绝，非常拒绝，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出来，把这套卷子做完，我就放你出去。”秦卫一个用力把被子拽走，乔寻头发凌乱，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乔寻：“你为什么会会突然想到要让我做卷子？”
“我觉得你闲得慌。”秦卫把卷子翻开，指着目录，“这张，这张，还有这张，做完就行。”
“我不闲，我还有很多项目等着我。”乔寻忘记了自己十几分钟钱前决定去翘了这些项目，现在却会如此热爱。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秦弟？”乔寻试探性叫了一声。
“嗯？”秦卫回应。
“你是秦弟吗？”乔寻问。
“你觉得呢？”
“不是。”
秦弟是如此和蔼可亲，对他几乎有求必应，现在呢，把他关在宿舍让他做卷子。如果是其他老师，他大可不必如此，随便写写，随便听听，他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但是秦弟，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秦弟的教育方式，就拿他那天扔纸团吧。
扔的地方明显是故意的。
还坚持不懈了好一会。
现在自己就在他眼前，那不是完蛋。
——如果你想学的话，这些，两个月最多了吧。
“不做。”乔寻低着头，“我不做。”
秦卫把卷子递过去：“我是为你好。”
你知道如果这个学期你提高不了三十分，你就会被迫退学吗。
秦卫退了一步：“少做几张也是可以的，一定要认真做。”秦卫撕下两张卷子，折好递过去，“就这些吧。”
“不做。”乔寻看着秦卫，一字一顿道，“我，不，做。”
这突如其来的臭脾气。
秦卫以为乔寻在演戏。
刚刚是以软碰硬，行不通，现在是以硬碰硬。
“必，须，做。”秦卫学乔寻的腔调。
乔寻把卷子扫到地上。
“不想做，我不做。”
这是真的不想做。
秦卫把卷子捡起来放到桌上，沉着脸：“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做。”
因为怕自己进步太快违背自己。
说出来怕吓到你。
乔寻跳下床，问：“要打一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