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带乔寻去看海，A城的海十分有名，尽管乔寻住在这里多年也没有看过，原因很简单，刘女士不让他去。
怕他出个什么意外，比如一时想不开跳个海之类的。
乔寻也没让刘女士担心。
“这个。”秦卫递给乔寻一条裤衩，“穿上。”
“我不会游泳，坐一会晒晒太阳就行”乔寻拒绝了上面印着奇怪风景的裤衩。
“不会游泳？”秦卫笑笑，拿过一个游泳圈，“那这个。”
“不游。”乔寻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要游你游，我不游，，我晒太阳就行了。”
他掏出手机，刚刚手机叮铃铃响了好一阵子，大概是徐戈开始回播他的妈妈是如何花式暴打他了。但一打开手机，是刘女士发来的20条信息和8个未接电话。
——儿子，莱莱不见了。
——莱莱有没有去找你，你回家看看，我抽不开身。
——在的话送回来，记得先打个电话。
……
二十条信息，没有一条是“记得要玩的开心哈！{微笑}”，看来情况有些严重。
乔寻站起来，放回手机，正巧碰见秦卫从更衣室里面出来。
身材不错。
乔寻看到了他的八块腹肌。
但他没有时间去欣赏，直接跑过秦卫。
“喂，干什么？”秦卫叫。
“回家。”
路上，乔寻蹬着自行车。
“你不去游泳跟着我干什么。”乔寻看了一眼跟在他旁边跑步的秦卫。
他不是说跟着跑很傻吗？
秦卫：“反正游泳也是运动，跑步也是运动，都一样。你突然那么急着回去干什么？”
“我有个弟弟还是妹妹要来。”乔寻想想，“叫‘莱莱’，大概是妹妹，我也记不清了。”
“自己弟弟妹妹的性别都不知道，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秦卫道。
乔寻解释：“不是亲弟弟还是妹妹，我捡来的，那时候也没有看过问过，直接就养了。”
“可以啊小老弟。”秦卫鼓掌。
“我是哥哥，你是弟弟。”乔寻认真道。
“哪捡的？”秦卫问。
乔寻想了一会：“好像是垃圾桶旁边。”
跑了一会，秦卫感觉到有点累了，这好像超过了他所能接受不累的范围，有五公里了。
秦卫拍拍乔寻的肩：“你家有多远。”
“还有五公里左右，在郊区那里。”乔寻道，“你累的话就不要跑了，反正是锻炼身体，刘女士说，凡事尽力而为。”
五公里，还是可以的。
秦卫和乔寻吹了一会牛，无非就是他练身体素质的时候一天二十公里不住话下。
到了小区门口，乔寻停好车子，秦卫扶着墙喘气。
可恶，还有至少五公里的隐瞒。
乔寻上了楼，秦卫紧随其后。
乔寻家在最高层，但还没有到三层楼，乔寻就被窜出来的一个声影扑到了。待声影定下来，秦卫才看清来人，耳后一个小辫子，穿着上次乔寻给他挑的衣服，男款，女款的乔寻就挑了裙子。
“哥哥！”孩子抱着乔寻道。
“额……”乔寻摸摸孩子的头，想了一会道，“……莱莱，你好啊。”
看向秦卫，秦卫立马领会，半蹲着身子和莱莱平视。
“莱莱，你叫什么名字啊？”秦卫微微笑着，笑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得有种邻家哥哥的风范。
乔莱看了一眼秦卫说：“乔莱。”
“男孩子还是女孩子？”秦卫又问。
乔莱：“我那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了。”
秦卫站起来和乔寻对视一眼——搞定。
晚上八点，肯德基。
“喂，妈，找到乔莱了。”乔寻占了一个四人桌子，坐下。找到乔莱后这是拨过去的第二十三个电话，一共花了四小时，才终于接通。
话筒那头穿来刘女士疲倦的声音：“找到了就行。”
“那个傻子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我跟你说，别跟他弄，你们已经合法离婚了，那不是你的职责。”乔寻靠在椅背上，跷起二郎腿，眯着眼睛，十分不爽，“现在已经过去一月半了，按你所说的，现在你应该回来了。”
“我应该还需要半个月。”刘女士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人，小心翼翼地说，“钱的话我明天会打给你的。”
不是钱的问题，是身体的问题。
“刘女士，你的病，你应该清楚。”乔寻道，“高血压，心脏病，还有些神经衰落，你也根本没有能力照顾别人。”
“我知道。”刘女士点点头，“这个……啊——”
然后传来了奇怪的男声，乔寻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了一会，刘女士抢回了手机，问：“喂，还在吗？”
“在。”乔寻点头，“那傻子抢你手机干什么？”
“他知道是你，他想你了，想让你来看看他。”刘女士道，“我知道你不同意，但他毕竟是你爸啊，妈就算求你，你来看看他，就最后一次。”
“妈。”乔寻想说你不要总是那么卑微之类的话，但话到口中又止住，乔寻叹了口气：“我考虑考虑。”然后没等那头回复，就挂了电话。
刘女士是农村出生，即使是后来考上名牌大学，自己创立公司成为老板，也一点没有架子，没有磨练出所有的气势，或许是原有的卑微和被人抛弃后所经历的一系列事，磨去了她刚起的气势，且无法再起。
乔寻趴在座子上，有人推了推他，乔寻抬头，看见秦卫和乔莱手里的满满四个盘子。
“买那么多，吃得完吗？”乔寻问。
“不是我挑的，也不是我付的钱，我只负责跑腿和排队。”秦卫摆摆手，“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不会浪费。而且……”秦卫看了一眼一手一个鸡腿正津津有味地啃的乔莱，“我觉得他看起来饿的不轻，有可能不一定够。”
“那你再去买点，明天我给他带着路上吃。”乔寻向乔莱，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你一个人怎么来的？”
乔寻记得，要坐火车，那么小一个孩子应该不给受理车票吧，就算是有人帮他也不大可能。
“我跟警察叔叔说我要去看望我哥哥，但是我没有带钱，车票买不了了，我爸爸妈妈都出远门了，所以回不了了家，所以就让他们把我送来了。”乔莱道。
“几天没吃饭了？”秦卫看着乔莱的吃相，好奇地问。
“两天。”
怪不得。
乔寻转了账给秦卫，让他再去买点，就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就行。
“明天吃，不好吧。”秦卫道，“冷的，对胃不好。”
“那你就去买点小零食，买双人份的。”乔寻打开手机，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是有去Z城的汽车票的，比火车慢五个小时，大概要花八个小时左右，但是便宜而且还方便，乔莱一定没有身份证户口本在身，车上多花费一点是可以出行的。
“你也要去？”秦卫问。
“嗯。”乔寻有点闷，毕竟刘女士都求他了。
“我也去。”秦卫道，“吃的我买，买三份。”
乔寻看来秦卫一眼，满脸都是“随便你关我什么事。”
隔天上午，乔寻坐在车里，乔莱坐在他腿上，不停地翻着包里的东西，秦卫腿上还有一个塑料袋，乔莱时不时把一些东西挑出来。
“这是干什么？”秦卫奇怪。
乔寻拿起一包拆开丢进嘴里：“鬼知道？”
等小家伙弄好了，把包扔到秦卫那，拿过塑料袋，一脸严肃道：“要吃的，不吃的，我的，你的，不许抢。”
扭头对乔寻道：“哥哥可以吃。”
“喂，小家伙，凭什么我不能吃。”秦卫对乔莱挑挑眉问。
“不知道。”乔莱摇摇头想了一会，下了结论：
“也许，大概是，看你不顺眼。”
“噗——”乔寻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喂。”秦卫看了乔寻一眼，乔寻识相的憋住了笑容，他斜眼看到了秦卫握起的拳头，不敢动。
“秦弟，有话好好说。”他咳了两声，正襟危坐，“要不，你吃点？”然后从中抽出一包递给他。秦卫刚要接过，就被一只小手拦截了。
“你有的，不要抢。”乔莱瞪着秦卫。
“我买的，你个小家伙，凭什么不让我吃。”他刚刚看了一眼那个包，全是方便面之类的需要加工处理的，其他都被挑走了，哦，还留了几包瓜子。
“你花钱了吗？”乔莱反问。
秦卫无语了。
这小家伙，听得懂别人的话。
秦卫争不过他，也不想和他争，还不能揍他，他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努力平静下来，拿出手机点开音乐往耳朵里塞耳机。
到了中午，他觉得肚子有点饿。因为自己晕车的缘故，早饭没敢吃，现在他死压着肚子不让它发出一点叫声。
耳机线被拽下来一只，有人靠过来。
“帮我去泡碗面呗，我饿了。”乔寻懒洋洋的声音。
“自己去。”秦卫还在气头上。
“动不了。”乔莱趴在乔寻身上，姿势新奇。
买了票有空座不去坐，偏要趴人身上，什么毛病。
乔寻选了一碗香菇炖鸡面，味道特别浓，秦卫感觉胃部特别难受，想吐确吐不出来，头还有点沉。
“吃快点。”秦卫卷起一叉子面催促道。
“你来试试这个动作吃面，我咽都咽不下去。”乔寻翻了个白眼。
“那你别吃啊。”
“不吃吃怎么知道？”
“烦人。”
终于吃完了，期间秦卫感受了人间无数次的升华，他差点端不住面。扔了面，他把耳机塞进耳朵里缓了一会。
“到休息区了，你上厕所吗？”乔寻拍拍秦卫的肩问。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去呼吸新鲜空气了，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到了地方，乔寻拍醒乔莱问，乔莱睡得正迷糊，拒绝了。
可以把乔莱放下了，乔寻兴奋地喘了好几口气。
休息十分钟左右，他们上了车，乔寻看了一眼把两个座位都给霸占掉的乔莱，犹豫坐不坐进去。
“坐那。”秦卫拉过乔寻的手找了隔壁的空座。
坐定后，乔寻看窗外沿途的风景。阳光太暖，照的他有点困。
“借一下你耳机，我耳机塞给小老弟听了。”乔寻扯过秦卫的耳机，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借我靠一会，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