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文羽甚至恍惚间会觉得那天的性爱如同梦境一般，伊甸里的毒蛇引诱夏娃吞下情欲的果实，吐着信子的毒蛇全身而退，而夏娃偷尝禁果，覆水难收。他总想起接吻时的水声，做爱时身体交合的声音，时岭厚重的喘息声，时岭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和他不留余地的吻。
身上的红痕逐渐褪去，放佛一切从未发生过，文羽回归到学校的生活中，准备着期中的全省联考。
学校极为重视这次考试，班主任也就极其关注文羽最近的情况，对文家先前混乱复杂的情况她早有耳闻，感叹于文羽是个优秀的孩子也对他颇多关注。直到一个多月前秋季开学，小孙替时岭到学校跟于老师交涉一番，自然她也被避重就轻的告诉了一些文羽的现状。让她安心的是文羽近来的状态个方便都比上学期要好，私下跟他交谈时，也不难发现这个从前有些过分安静的孩子变得开朗了些，虽然于老师不知道导致文羽变化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但好在在这个最需要良好状态的阶段，文羽的状态反而更好。
因着这场重要的考试，文羽也是早出晚归，早上偶尔在餐桌碰到时岭，会一起安静地吃过早饭，时岭会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说去上学吧。晚上文羽回家比时岭早，睡的比时岭也早。时岭回家时往往只看得见文羽房间里开着的一盏夜灯。自他上次在床边摔倒后，张叔就在文羽床边放了盏夜灯，虽然二者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张叔一番好意，文羽没有理由推辞，索性夜里就让它亮着。时岭有时只看一眼灯影下文羽的睡脸，又安静退出房间。
张叔有时候也跟着心疼文羽轻轻叹气：“小先生最近为考试很是辛苦。”
时岭倒是思索片刻，却不置一词。直到要考试那天早上，文羽起的比前些日子更早些，吃过早饭就招呼着院里等着小孙送他去学校。
时岭刚从房间出来，叫住往外跑的文羽。
“小羽。”
文羽扭头看见时岭倚在客厅门边看着他，又跑回时岭面前，有些急促地喘息着。呼吸尚未平复，文羽看见时岭的手又落在他的发顶上，只是这次附赠一个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文羽觉得心脏简直要跳出来。
身后小孙在院外不见文羽身影，跟着过来找人，正好碰到时岭低头亲吻着文羽。文羽背对着他，没有看到小孙过来。他一时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最终在时岭看向他淡然的眼神中暂时退回了院外。
“不要有什么压力，明白吗？我说过，你完成不了的心愿我都可以帮你实现。”最后时岭搂着文羽肩头对他说。
文羽冲他笑笑，然后摇摇头：“谢谢时先生，不过这个愿望我可以自己实现。”说完便背着书包往外跑。留下时岭站在门旁，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思索良久，直到张叔准备好早饭叫他。
实际上，文羽也并非言过其实。联考成绩出得很快，学校需要开一场表彰大会，文羽的名字赫然在列。于老师在不稳定的文家和不确定的时家之间犹豫着选择了后者，最终电话拨通给了小孙。小孙怀着万分惊恐立刻把消息告诉了老板，对那天撞到老板跟文羽接吻仍心有余悸。
在小孙心怀戚戚的目光下，老板只问了王秘书学校开会那天的行程安排。王秘书查了查行程表，“那天跟顾老板有个会。”
“跟他说推掉吧。”时岭淡淡吩咐王秘书。
“那顾先生那边……”王秘书犹豫着开口。
“如实跟他说就行。”王秘书得到确定答案，暗自舒了一口气。
正当文羽犹豫着怎么跟于老师开口说家里人不能来参加表彰大会时，于老师已经通知他请了时岭来学校。
这场会里不乏商界人士，也有与时岭过过生意往来的。尽管文羽作为当事人并不参加这场会议，却也明白时岭能来意味着什么。从前与文家的关系全都作废，而他与时岭的关系在场人也大多心知肚明，却不可说破，毕竟大多数人还是利益为先，首选曲意逢迎。
文羽在于老师的办公室门口见到时岭。时岭开完会径直进了班主任办公室，一个多小时后才从办公室出来，在于老师复杂而小心应对的目光中时岭把文羽在一中的快三年了解了个遍。在于老师口中，时岭第一次见到别人眼中的文羽，他见过的文羽和从前并不相识的文羽。
文羽已经敲门，看到办公室里的时岭，惊讶地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他没想到会在办公室碰到时岭。
于老师在时岭身后唤他名字，文羽匆忙间看了时岭一眼，只听见他点点头轻声说：“去吧。”
于老师只跟文羽简单说了下联考的情况，嘱咐文羽继续努力不要骄傲，文羽离开时于老师拉住他额外说了句，“不要让不相关的因素影响到你，你的生活在你的选择里，老师希望你明年能够进入心仪的大学。”文羽点点头，大致明白于老师的意思，从前文家，如今时家，都是文羽的选择或者说是被迫的选择，但未来不是。
文羽回到教室时，放学铃刚响，钟意等在位子上慢吞吞收拾书包，看文羽进教室问文羽上不上今天的晚自习。文羽拿出手机看到时岭发的消息，是一条位置共享，后面紧跟着一条消息。
“今天我没让小孙来，我车停在这里，放学直接来找我。”
“不上了，我回家。”钟意刚听见文羽说完，就抬头看见文羽手忙脚乱地胡乱收拾了下书包就跑出了教室。钟意甚至都没来得及喊出文羽的名字。
文羽盯着手机里的共享位置，距离一点点变近，他拐到隔壁步行街的角落，这里是步行街尽头，位置偏僻，少有人来。文羽没见过时岭自己开车，自然也不认识时岭今天开的这台车，手机里的共享距离从三米变成两米，最后两个在屏幕里跳动的小绿点重合到一起。
文羽弯腰拉开车门，刚要习惯性地弯腰钻进车的后排，却被凭空而来的气力一把拉进车里。文羽猝不及防地跌进柔软的座位上，被时岭拦过的手臂接进了怀里。
书包落到车里，砸出沉闷的声响，时岭低头吻他，像是一刻也等不及。吻却和从前不同，时岭一点一点撬开他的齿间，耐性十足地勾出他的舌尖，像是慢条斯理地享受完一道餐后甜点，才带着表扬的语气说：“我们小羽在学校表现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说这捏了捏文羽的脸。
文羽被时岭亲得耳尖发红，不敢看他的眼睛。从被禁锢着的姿势里起身捡起落到座位下的书包，然后才对时岭说。
“谢谢你能来。”解救我于无助境地。
“不客气。”时岭嘴上说着不客气，却拉着文羽分开腿坐在他大腿上，文羽后背几乎抵着副驾驶座椅，一个无法逃脱的姿势，他只能低头看到时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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