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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陈远和‘慕亚’的合作莫名其妙上了热搜，祁泽潇就怀疑这件事背后有人在捣鬼。
但按照当时的操作来看，这个幕后黑手针对‘慕亚’和Y姓明星的可能性较小，针对陈远和‘潇亚’的可能性则更大。
不过‘潇亚’就目前而言在圈内口碑不错，没有结过什么仇，而且业内的对家公司不少，如果贸然怀疑，可能会给‘潇亚’带来更大的危机。
祁泽潇有些头疼。
这件事来的过于突然，他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调查，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潇亚’和‘慕亚’的对话都是严格保密的，如果不是对方泄露了，那就一定是公司里出了内鬼。
在陈远自愿顶锅和公关部门商量妥协策略那段时间里，祁泽潇正在加速对公司的内部员工进行一个个的排查。
从内网的聊天记录，到公司监控，再到可疑的行迹，祁泽潇已经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将范围渐渐缩小到中等咖位并且资源较为普通的博主及其团队身上。
但就在这时，陈远的性取向和偷拍照被营销号大肆曝光了。
看着陈远在会议室里苍白难看的面容，祁泽潇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起来。
他知道这时候继续专注调查，对这条舆论冷处理才是对于公司而言的上上策。如果他是个足够优秀和狠戾的领导人，他也应该这么做。
但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做到真正的公私分明。
陈远主动为了‘慕亚’的事忍气吞声已经让他足够难受，他是真的没办法在对方这么痛苦的时候，再一次坐视不理。
所有人都知道当照片被买上热搜后，将其撤下再封锁消息几乎已成徒劳，但祁泽潇做不到什么都不做。
在花了将近一天尝试封锁消息后，虽然没有办法阻止网友继续讨论，但舆论风向至少被控制住了。只要对方不再恶意的推波助澜，这件事应该很快就会慢慢冷却。
只是当祁泽潇静下心来继续排查内鬼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事情已经到了无法预防和无法控制的地步。
错过了最佳时机的他已经处于下风，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阵电话铃声将疲惫不堪的祁泽潇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看到‘沈珏’二字快速闪烁在大屏幕上，祁泽潇立刻按下了接通。
“喂？怎么样了？”还未等对方开口，祁泽潇便急迫的问。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接着沈珏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我已经让他们第一时间撤下了你和陈远的照片，并且花了足够的钱确保这张照片在近期不会再被流出。但如果某个环节出了纰漏，我会拿你作为舆论风口转移注意，你做好准备。”
祁泽潇紧绷的情绪渐渐放下，他舒了口气：“没关系，我怎么样无所谓，这件事绝对不能再把他扯进来。”
“不想牵扯他你就应该小心点别被拍到！”沈珏的声音里透着火，“先是让他大剌剌地在网上和我组CP，然后让他的性取向和私生活被营销号无限放大，最后再被爆出和老板有过一腿，疑似暧昧同居”，沈珏出声讽刺，“祁泽潇，你对陈远可真是好啊。”
祁泽潇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烂透了，没什么可反驳的；但如果不是沈珏，如果不是‘天宇’，他们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事到如今，谁都有资格怪他，但沈珏绝对没有！
“你也不赖啊”，祁泽潇冷声讽刺，恨恨道，“别忘了谁才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沈珏讥讽：“但至少我有能力保护他。你除了会让他为你的事业做牺牲，还会干什么？”
祁泽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戳进了他的的心里，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行了”，沈珏略略平息了情绪，“我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告诉你，和陈远有关的我都已经搞定了。但公司目前出了这么大变故，‘天宇’那边还愿不愿意继续投资，这个我也说不准，得等董事会商讨之后才能决定。”
“嗯。”
“哦还有”，沈珏继续道，“我们俩的那份补充协议，陈远已经知道了。”
祁泽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你、说、什、么？？”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拔高声音，“沈珏你TM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可以.......！”
“他难道没有知情权吗？”，沈珏冷笑，“我只是想让他看清楚，你和我本质上就是同一类人。但至少我还有能力保护他，而你，比我更糟糕。”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沈珏已经挂掉了电话。
祁泽潇拿着手机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感受到了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绝望。他知道早晚有一天陈远会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他想给陈远打电话，但是打过去干什么呢？说什么，解释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沈珏说得没错，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他是真的很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去签那个协议，也一定不会为了拿投资让陈远和沈珏营销。但是悔恨和道歉都没有用，伤害已经造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祁泽潇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是陈远让他渐渐感受到了温暖，让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性以外的温度，祁泽潇曾一度沉溺在这种情绪里，认为自己也可以爱和被爱。
但最近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自己，他好像永远无法走出父母带给他的阴霾，他似乎永远都在恐惧感情带给他的变化，他好像一直会不自觉地做出一些冷酷又伤人的决定，刺伤身边最亲近的人。
与其打给陈远说一些虚假又冠冕堂皇的理由，求他再给一次被自己刺伤的机会，倒不如直接承认自己是个人渣。
分开吧，远离自己，这样至少对方还能过得快乐一些。
祁泽潇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着手，一点一点打出了这对他来说无比艰难的七个字：“陈远，我们，结束吧。” 点击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