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一片大好,大家的心情不由轻松了一些。
第三个证人被带上,那个挑着货物走街串巷卖东西的小货郎,他看到其他两个证人被打得那么惨,内心一阵阵心慌。
祝泽清就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是站在哪儿看到我打的纪大金?”
小货郎内心紧张得要死,视线不由自主去看曹庆书等人,脑子里思考他应该站在哪儿看,“大人,我站在靠着书院墙角那笼竹子边看的。”
祝泽清不急不缓道,“我和他们四个,为了不让人看到,特意走进了巷子深处,你站在外面能看到?”
他说完后对县令大人拱手,“大人,我跟四人打架的地方,地面的青石板是碎掉的,一条巷子,就只有那一个地方是碎掉的,可以找两个人,一人站在竹子前,一人站在碎石板位置,看能不能看到人。”
县令大人为了服众,立即派遣了两个衙役去现场查看。
县令大人注视着小货郎,“如果你说的是假话,他们的下场也就是你的下场。”
小货郎额头一滴冷汗滑落。
案子进行到现在,祝泽清的嫌疑已经洗清了一半,但完全洗清,还得最终确定纪大金的死因。
祝泽清道,“大人,我请求仵作当场验尸。”
“我不同意,我儿已经死了,你们还不让他安宁吗?”纪母大声反对。
曹庆书很肯定纪大金是被祝泽清给扎死的,有可能是某种毒,于是道,“伯母若是反对,恐怕就治不了祝泽清的罪了。”
纪母现在最想干的要治祝泽清的死,于是妥协了,“我同意验尸,我一定要把你绳之以法!”
县令大人就要传仵作,这时宴宗灏从外面走进来,向县令大人行礼,“大人,在下宴宗灏,愿意协助仵作大人验尸。”
县令大人惊讶地看着堂中带着几分慵懒之气的红衣少年,“宴宗灏?可是小神医?”
宴宗灏小神医之名天下皆知,“正是。”
县令大人扫了眼祝泽清,心里大感意外,居然连小神医这样的人物都来帮他,“有你验尸的话,不会有任何质疑,来人,去把仵作带上来,验尸。”
仵作很快背着一个箱子来到堂前,“大人。”
县令大人道,“那位是小神医宴宗灏,一会儿协助你验尸。”
仵作也很吃惊,跟宴宗灏互相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了,宴宗灏道,“我们开始吧。”
“好。”仵作把箱子放下来,做验尸的准备。
宴宗灏检查纪大金的身体,顿时感觉不对劲,他问,“人死了多久了?”
纪母道,“有两个时辰了。”
“你确定吗?”宴宗灏眉头一皱,更加觉得不对劲了。
仵作人也觉得不对劲,如果一个人死了两个时辰,身体已经冷了才是,可是纪大金的身体还是软的热的。
两人一起查看纪大金的心跳和脉搏……
都没有!
宴宗灏和仵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难以理解的惊讶。
县令大人见两人的表情变来变去,忙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仵作起身禀告,话语迟疑,“纪大金此时的状态,说死了又没死,说没死又没有呼吸和脉搏,十分诡异。”
从来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话,一瞬间,大家感觉脖子一阵凉飕飕的。
祝泽清暗道,难道真是麻醉剂使用过度降低了就交给纪大金的生命体征,进入了假死状态?
如果是这样,那纪大金这个时候不是没有呼吸和心跳,是非常弱,只有精密的仪器才能检测出来,这样把脉是把不出来的。
纪母看着纪大金,困惑又着急,“你们这话什么意思?”
宴宗灏没有搭理纪母,他取出银针,对仵作道,“我行针走脉,看看能不能把他救醒。”
这话一出,在座之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一个死了两个时辰的人,真的能被那一把银针救回来吗?
大家呼吸微微屏住,看着宴宗灏施针。
曹庆书这时忽然道,“祝泽清拿了一个东西扎大金,他是不是中毒了?”
宴宗灏没有搭理曹庆书,继续行针。
然而在银针扎到胃上面的时候,银针变黑了。
纪母激动地叫起来,“中毒了,真的是中毒了!”
大家也都很疑惑,等着宴宗灏解答。
祝泽清暗道,麻醉剂作用于大脑和人体中枢,是对神经的一种抑制,不是毒药,绝对无法让银针变黑。
银针变黑,让原本不怎么复杂的案子一下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宴宗灏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药瓶,把银针放入瓶子里,一会儿后,瓶子里的白色液体变成了红色,宴宗灏神色凝重了起来。
“大人,我很肯定纪大金中了毒,但是具体是哪种毒,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
县令大人道,“小神医请。”
宴宗灏拿着东西急匆匆走了。
曹庆书指着祝泽清,对县令大人道,“大人,一定是祝泽清给大金用了毒药,一定要严惩他。”
祝泽清道,“请大人明察,我绝对没有伤害纪大金。”
县令大人一阵头疼,“你们不要吵了,等小神医回来就知道了。”
曹庆书恨恨道,“祝泽清,今天我一定要把你绳之以法。”
他走去纪大金的身侧,细细检查纪大金的胳膊,然后被他找到了针孔,被针孔扎过的地方有点儿青紫。
看到针孔,曹庆书像拿到了尚方宝剑似的,“大人,这就是祝泽清扎大金的证据,我没有冤枉他。”
祝泽清淡淡反问,“你说我扎了他,请问东西呢?”
麻醉针他给扔到了空间商城里,就算是把这个世界翻个底朝天,也别想找到。
柳楚彦道,“一定是你给藏起来了。”
江一宁反驳,“说话要讲究证据,这是公堂,你上嘴皮碰下嘴皮,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宋一鸣道,“东西肯定是被你们拿走了。”
祝泽清目光清冷地扫过几人,“我没有拿东西扎过他,是你们三个联合起来污蔑我。”
宋一鸣气道,“祝泽清,你不要脸!”
江一宁怒斥道,“你们才不要脸,四人欺负泽清一个人,现在还诬蔑他,有本事就把证据找出来,别往泽清身上乱扣罪名。”
曹庆书三人气急败坏,却又拿祝泽清无可奈何,好一顿憋屈!
这个时候,派出去实地查看的两个衙役回来了,“大人,如祝泽清所言,站在竹子在位置,看不到巷子里的情况。”
“大人,我是记错了,当时我是站在巷子口看的。”小货郎吓得连忙改口,浑身颤抖不止。
县令大人道,“藐视公堂,作伪证不说,说话还颠三倒四,企图蒙蔽本官,来啊,打三十大板。”
衙役立即把人架起来打,很快公堂里就想起了惨叫声。
师爷适时道,“大人,小神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我们是休堂明日再审,还是继续等待?”
“不用。”小神医快步走进正堂,“大人,这是底也伽的毒。”
服用底也伽后,会短暂地迷惑人心,引起全身的燥热,容易上瘾,长期服用还会导致精神恍惚和性情急躁,损坏人的身体,当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能让人暴毙,是这个时代的毒品,是被明令禁止的东西。
“什么?”县令大人大吃一惊,“竟然有人在本县的管辖范围内卖底也伽!!”
县令大人目光凌厉地盯着曹庆书等人,“你们如何解释?”
纪父纪母难以置信,自己儿子竟然吃底也伽,纪母叫嚣道,“不可能,我儿子正正经经的读书人,怎么可能碰这些脏东西!”
“毒素就在他的身体里,不容你狡辩!”县令大人动怒了,“本县一定要严查到底,小神医,麻烦你检查一下他们三个有没有吃底也伽。”
宴宗灏应道,“是,大人。”
一番检查之后,三人都吃了底也伽。
祝泽清暗道,没想到啊,居然遇到了四个吸毒的人,幸好宴宗灏见多识广,不然这麻烦怕是不好处理了。
虽然他推翻了三人的证词,但是纪大金的死是跟他打过架后才发生的,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之无关,所以肯定没办法完全摘除,现在好了,他的嫌疑洗掉了。
县令大人道,“你看纪大金是不是死于底也伽中毒?”
“大人,纪大金没死,我能把他救活!”宴宗灏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倒入纪大金的嘴里,不一会儿,纪大金吐了一口血,睁开了眼睛。
看到这一幕,祝泽清是松一口气的,毕竟谁也不想跟一条人命沾染上关系。
希望祝泽清好的人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这件事跟祝泽清彻彻底底没关系了。
但纪大金四人的麻烦开始了……
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老实交代,你们从何处何人手里买的底也伽?”
纪大金刚醒过来,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被惊堂木吓了一跳,直接交代了,“在城南的五社巷,找一位名叫三牛的人买的。”
他这边的人顿感乌云压顶,他们要倒大霉了!
县令大人低喝道,“卖底也伽和买底也伽以同罪论处,来人,把四人收监,择日再审。”
原告变成了被告,纪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大人,大金冤枉……”
县令大人根本不搭理纪母,直接宣布审案结果,“人犯祝泽清清白无罪,当堂释放,纪大金四人请人做伪证,企图污蔑他人清白,赔偿祝泽清名誉损失五十两银子,纪大金四人服用底也伽,罪证确凿,暂且收押,待抓到三牛,一并审理,三个作伪证的人一并收监,退堂!”
“威武——”
江一宁笑着上前拉住祝泽清的手,“没事了。”
祝泽清对江一宁笑笑,“咱们回家。”
江一宁指了指纪大金那个方向,“把银子拿到再回家。”
祝泽清笑着点头,“该拿的。”
在杨捕头的督促下,纪父从钱袋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祝泽清,这件事就算彻底了了。
第二日杨捕头把三牛抓到,还是人赃并获,纪大金四人被定吸食底也伽的罪,罚金每人一百两,拘役半年。
这件事彻底落下帷幕。
……
祝泽清被大家簇拥着从公堂出来,他向凌老告罪,“让老师担心了。”
凌老又发现了祝泽清的一项能力——刑辩能力,深深感到满意,他拍了拍祝泽清的肩膀,“事情已了,不必多想,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是,老师。”
凌老带着凌封锦,还有小神医他们,开心了回了府。
这边,祝家村的人也往村里走了。
江一宁眼睛里满满的佩服,“泽清,还是你脑瓜子灵活,那三个作伪证的证人说了证词之后,我们都要吓死了,还好你逐一击破,推翻了他们的证词。”
祝村长也道,“当时心都给提到了嗓子眼儿,还好你会说,不然大人就要治你的罪了。”
他暗道,祝泽清跟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看着太亮眼了。
祝泽清谦虚道,“急中生智罢了。”
祝村长摆摆手,也挺佩服,“要是我们上了公堂就只剩心慌了,哪里能像你这样有条有理地去辩驳,吓都吓死了。”
祝泽清笑笑,没说什么。
祝河山一脸欣慰,还是自己孙子厉害,一人对那么多人都不怕,面对那么有力的证词也能推翻还自己清白,这么一想,这老爷子不由挺了挺胸膛。
祝三郎挺自豪,自己儿子就是不错,不仅把罪名去除了,还拿了五十两赔偿,真真是古今第一人。
一行人满是感叹地回了村子。
家里人都快急疯了。
张秀容坐在大门口,望着村口的方向,着急得不行,“怎么还不回来?”
赵永霞和钱林燕一左一右走过来坐到她旁边。
赵永霞安慰道,“泽清不会有事的。”
钱林燕也安慰道,“咱们泽清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动手杀人,不可能的。”
张秀容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我也不相信泽清会杀人,肯定是污蔑。”
赵永霞握住张秀容的手,给她安慰,“我也觉得是污蔑,三弟媳,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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