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柳薛阜和紫贺舸就告别柳泯,离开了高专。

  五条恒悟也在吃完双皮奶后,顺势离开了柳泯的房间。

  柳泯在送走众人后把房子收拾整齐,端上厨房放的最后一碗,一看就是被特地留下的双皮奶向楼下走去。

  手上小心的拎着装着瓷碗的木盒,柳泯不紧不慢的敲响了校医部的门。

  “什么事?”

  家人硝子从里面,慢悠悠的把门打开。她艳丽的脸上,重重的黑眼挂在她的眼底下。

  “我做了点双皮奶,就想着拿给学姐你尝尝。”

  柳泯假装没嗅到家入硝子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浓浓的烟味,把手上提着的木盒向前递给她。

  家入硝子垂下眼睛看着被抬高的木盒,“进来说吧。”

  柳泯依言跨过门槛,把装着双皮奶的木盒放在校医室内的桌子上,“学姐你要注意休息啊。”

  “没办法,这段时间忙了点。”

  家入硝子从木盒内把双皮奶端出,雪白的牛奶制品散发出淡淡的奶香,上面水灵灵的草莓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双皮奶上。

  她素白纤长的手指握起木盒内放着的一把勺子,一勺下去,微凉的甜点入口既化,牛奶的醇香和草莓的酸甜相融合,两者相互交织让家入硝子熬了三天的疲备的精神,得到了很好的安扶,“味道不错!”

  “学姐喜欢就好。”察觉到家入硝子舒缓下来的眉头,柳泯杏眸弯起。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太阳已有了下山的趋势。

  家入硝子站在窗前,偏向单薄的身体外包裹着白色的医生大褂,背着阳光。

  “学姐这儿只有你一个人吗?”

  “反转术式可不太常见。”

  家入硝子把吃完了的白瓷碗连着勺子放回木盒子里。

  “那这边平时可有点冷清了。”

  “也许吧。但你们不常来我这儿也算好事。”

  必竟,我可不想有天天看到你们重伤的样子。

  家入硝子把手插进白大褂里,眼角下的泪痣随着说话间微微移动,一双神情有些平淡过头的眼睛往窗外看去。

  “会孤单吗?”

  沉默了一会儿,柳泯不知怎得突然开口问了句。

  “也许吧。”家入硝子好像一脸无所谓。

  高专时的三人组,此时已只剩下了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两人,她又因为咒术的特殊性而被读做留,写作困的只能在高专。

  身为一个反转术式的拥有者,更身为一个女人。家入硝子很清楚,要不是五条悟是她同期,说不定她早就被那群腐败到每一个毛孔的高层,以各种借口被带到他们的后院里为他们生孩子了。

  所以她只能留在高专,不管她愿不愿意。

  身边的人总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前进或离开,而她,总是被留在原地的那一个。

  有时候,她觉得禅院真昔那个在京都校的妹妹真依讲的有几分道理,“为什么一定要去努力,一定要去变强,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

  对啊!为什么呢?

  把她以保护之名一个人留在原地,让她被迫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去

  但她有办法吗?

  没有。

  她能做的只有守在这儿,让他们有地方可以安心的治疗,有地方可以安静的睡一觉。

  她无理由让他们留下来,所以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柳泯静静的看着仿佛陷入沉思的家入硝子,没有开口。

  被遮住的光线使家入硝子此时仿佛没入阴影。

  “我一直会在高专”。”

  在这里替你们守着,让你们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往前。

  最后家入硝子放在白大褂里的手动了动,指尖摸到金属的打火机的外壳。

  顿了顿,她最后还是没有把它拿出来。

  家入硝子此时眼尾的泪痣隐没在阴影里,让她显出几分寂寞与冷冽来。

  这时候应该是要说些什么的。

  不管是什么。

  熟知人际交往是柳泯此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未来的一切都是未定的,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不断加重自己手中的砝码。

  他还没有彻彻底底的把握向别人给出承诺。

  离开医务室前,柳泯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家入硝子一眼。

  再等等,我会向学姐你,给出肯定的答复的。

  和柳泯来时一样,他又提着木盒走在已经昏沉的回去的路上。

  树影在夕阳下染红,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柳泯回到宿舍,躺在吸收了充足阳光的被子上,感觉自己也好像晒足了一天的暖阳。

  他慢慢地闭上眼睛,幼穗一如既往的悬浮在他心口,鲜红的创穗轻轻的晃动。

  此时的幼穗就和多年前,柳泯刚从蒲老爷子手里把它接过来时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它曾被断的粉碎。

  剑身上古朴的细纹明明暗暗,就仿佛是拥有了呼吸一般。

  “剑碎,人亡。”

  ……

  接下来的日子,柳泯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的过着。

  两天后,他把柳薛阜和蒲贺舸两人又送往他们来时的机场。

  与来时一样,两人手上依旧未拎什么多余的东西。

  在马上要过安检时,蒲贺舸突然开口:“诺,给你。”

  柳泯闻言抬头,看着蒲贺舸从他怀里拿出一串手串, “这是我新做的咒具,可以为佩带者抵挡一次致命攻击。虽然比不上我家老爷子做的,但也可以算的上是个一级咒具了。”

  柳泯依言接过,把它带在了手上,然后含笑目送二人进了候机场。

  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滑过手腕木串上的每一颗珠子。

  他没有问蒲贺舸为什么会突然给他这个,蒲贺舸会跟着柳薛阜一同来霓虹这一点就足以解释很多了。

  蒲贺舸这个一级咒具师花了多少心血才做出这个说为一级,实摸到特级的咒具,柳泯也没问。

  他只是很平静很自然的接受下来,然后安静的送别亲友,

  紫檀的珠子上刻有细小的字迹,圆润清晰,每一颗都有。

  柳泯磨搓着上面的起伏心中逐渐浮出两个字“泥安”

  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真是肉麻。没想到蒲贺舸那么个大老爷门,竟然还喜欢搞这种女孩子才喜欢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柳泯的手却没有离开手串。

  ……

  “五条悟最近查诅咒师查的紧,他可能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阳光明媚的沙滩边,一个身着袈裟的人开口,他的面容是特级诅咒诅——夏油杰。

  如果这一幕被那些咒术界高层看到,那他们一定会吓得恨不得立刻马上把五条悟叫来训话,因为特级诅咒师夏油杰早在三年前就应该被职行了死刑,而行刑者就是五条悟。

  “那夏油你的计划怎么办?”

  这时开口的是一个蓝发长的俊美的咒灵,因为它脸上和身上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一条一条的缝合线——这显示着他非人的身份。

  “计划不变,但是要加快了。”拥有和夏油杰一样脸的来人,额头上却和

  蓝发咒灵一样横着一条贯穿了这个额头的缝合线——他,啊不!应该是它就是羂索。

  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咒灵。

  也是它精心计划,并偷走了夏油杰的尸体。

  它眯了下属于夏油杰的一双凤眼,紫色的眸中满是老谋深算。

  它这么多年的计划,不能被打乱!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故事会与原著有差别——提前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