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松田阵平正难得和威士忌三人组聚在了一起吃早餐。

  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他也没有一定要避着他那两个同期走的意思,单纯就只是因为他们四个人待会需要一起出门去执行某个任务,而他到达安全屋的时候, 那三个人刚刚好准备吃早餐而已。

  于是理直气壮地坐下蹭饭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这可是诸伏景光亲手做的食物哎,这个男人一向干什么都充满了靠谱的气息, 在厨艺这一块更是技能满点。

  一个男人, 长得帅也就算了, 忽略稍微有点白切黑的本质, 性格完全是属于非常好的那一档,除此之外武力和脑力都不算弱,会弹吉他、懂音乐, 还顺便在闲暇之余直接把生活技能给拉满了,做得一手堪比五星级大厨的好菜……

  该说真不愧是诸伏景光吗?轻易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厉害厉害。

  “据悉, 今日上午,位于东京近郊某地发生了一起杀人事件……”

  不远处开着的电视机被调到了新闻频道, 里面正传出吐字清晰的女声。

  松田阵平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本想看看对方报道事件的具体内容,结果正好就看到了出现在字幕上的、对方的名字。

  ——水无怜奈。

  松田阵平看着对方那双上挑的猫眼,又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诸伏景光的。

  该怎么说呢?总感觉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像啊。

  彼时诸伏景光正在整理自己用完的餐具, 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就敏锐地侧头看过来,表情里带着关切和少许的疑惑:“怎么了, 是有哪里不合胃口吗?”

  ……总觉得hiro这种跟在警校时期几乎如出一辙的处事态度,一旦放到组织里来就会莫名其妙显得特别诡异,明明他可能只是在简单的微笑, 或者单纯地询问你的意见, 但就是会无端给被问话的对象一种——这家伙超级危险, 不管做什么都不安好心的错觉。

  更何况这个人在组织的本职其实是一个狙击手,在枪枪精准爆人脑壳的同时还能唇角带笑的那种。

  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诸伏景光确确实实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大多数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并没有什么深意,也绝对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附加在身上的话,松田阵平早就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果断离他八丈远了。

  在这个组织里最需要保持距离的就是神经病和笑面虎,上一个这两种属性皆备的家伙还是这次他们被指派追查的任务目标——芬兰迪亚来着。

  不过那家伙是真疯,说杀人就杀人,说跳反就跳反,作的一手好死,就这也能被系统划归进红方,而苏格兰则有70%以上纯靠组织流言和别人脑补,当然他本人也得担起剩那30%的责任。

  松田阵平维持着自己高傲冷漠的冰山酷姐的人设,将目光挪回到电视剧上,冷淡回道:“没有。”

  “那个是水无小姐吧,最近好像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她呢。”诸伏景光于是顺着松田阵平的视线看去,然后对着屏幕上的女主持人微微一笑,“真是双漂亮的眼睛不是吗?和我的稍微有一点点像呢。”

  一旁的降谷零闻言也瞥了那边一眼,随即赞同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附和道:“这么说来确实,不过我还是苏格兰你的眼睛形状更好看一点。”

  “是吗?”诸伏景光闻言弯了弯眼睛,然后时刻不忘给自己在组织里早就变得奇奇怪怪的风评火上浇油,“其实我本来都还在想要不要干脆把它们摘下来放进陈列柜里好好珍藏呢,不过既然波本你都这么说了,那果然还是算了吧。”

  降谷零:“……”

  赤井秀一:“……”

  松田阵平:“……”

  优秀,这人甚至还特别体贴地用了“摘”这个一点也不血腥的字眼。

  松田阵平觉得简直没眼看,并临时决定把那30%的责任比例上调到40%。

  所以公安的卧底课程都教了你些什么东西啊hiro旦那?!还有那边笑得比反派还反派的降谷零也是,人设都崩成灰了啊喂!!

  为了不掉马硬是强迫自己每次都顶着张异性面孔出现的松田阵平觉得自己有些胃疼,干脆端起刚好吃完的餐盘转身走进了厨房。

  离谱,还是不要说话了。

  就在松田阵平洗完餐具准备叫上三人出发去执行琴酒两天前就派发给他们的“追查叛徒芬兰迪亚的下落”的任务时,兜里的短信提示音忽然响了。

  他蹙了蹙眉,不觉得这个时间点会有谁给他发讯息。

  掏出手机点开收件箱,最新的信息只有一条,白纸黑字,工工整整,是熟悉的让人火大的语气。

  【三天后19:00前后,横滨港口附近最大的废弃仓库,为我准备一场盛大的烟花秀作为谢幕的表演吧~(附注:记得特意为我留出一条逃往深蓝的生路哦】

  ——是芬兰迪亚。

  巧合吗?这家伙怎么会知道琴酒给他安排了追踪他踪迹的任务?

  而且这个地方……

  松田阵平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虑。

  这个地方是组织为接下来某个任务选定的集合地点,为了以防万一,琴酒前几天还特意吩咐他在那里提前布置好用于清场的炸弹。

  那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记得那个废弃仓库一面靠海,结合“横滨”“深蓝”等字眼,芬兰迪亚的意思应该是让他在那个仓库布置炸弹的时候,在临海那一侧给他空出一条可以通过的路以便在爆炸过后形成火海中逃生。

  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对方甚至没有强调让他必须到场。

  ——果然,这家伙根本就不相信他,跑来找他大约也只是抱着随便试试的态度,但其实最终有没有他的存在和帮忙,在对方的计划里根本就不重要。

  有也不会过多在意和依仗,没有则是意料之中和无所谓。

  想通这一点的松田阵平额角青筋跳了跳,难得地有点想抽根烟。

  不愧是他。

  这种混蛋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活到这么大还没被打死的?!希望他这次可千万别把自己给作死了,这组织里一个个都是些什么品种的资深疑心病患者,连随随便便做个任务都要时刻秉承着堪比兔子刨窝般的精神,简直神烦。

  *

  三天后,横滨。

  松田阵平大喇喇坐在码头,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长了在距离海面不到两三米的地方来回晃悠,嘴里啃着刚买来作为晚饭的紫菜饭团,耳麦里是三个临时搭档交流情报的声音。

  “波本,我这边没有发现目标的线索。”诸伏景光出声道。

  赤井秀一只高冷地跟了两个字:“同上。”

  松田阵平直接没说话,屈指敲了敲耳麦,让他们自己体会。

  “……根据我最新获得的情报,那家伙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横滨港口的附近,时间为一天前的凌晨时分。”降谷零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先不说那个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我们直到现在貌似一直都在被牵着鼻子带着到处跑……”松田阵平听到他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嘴欠了一句,反应回来后立刻干咳两声作为掩饰,“总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宝贵的时间可不是这么用的。”

  通讯对面,降谷零的额角崩起一根青筋,忍不住怼他道:“自从前天出现了半个早上之后,就干脆连续失踪两天的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松田阵平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有什么办法,他可是要忙着去上班耶,反正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事,而且对象可是芬兰迪亚那个疯子,找不到才是好事吧,如果要真被他们逮住了,到时候麻烦的指不定是谁。

  而且你们三个明明就是在故意划水吧,虽然芬兰迪亚确实很难搞没错,但三天了居然只是这种跟在对方后面到处跑的程度……

  啧啧,论卧底的千层套路。

  原本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松田阵平,在看到手机里正好接进来的某个号码时,立刻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地把耳麦连着的这个威士忌组专用通讯频道给掐了。

  果然,在这个临时组合里,他就是多余的那个,还是尽早散了吧。

  “你在横滨?”

  电话刚一接通,琴酒那明显比正常情况下阴沉了一个度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松田阵平咽下最后一口饭团,把包装纸捏成团,隔空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是啊。有事?”

  “……”琴酒沉默了一秒,“你身边有其他人?”

  松田阵平哈了一声,疑惑回:“没有啊。”

  “那你干嘛用这种声音说话?”琴酒皱眉。

  松田阵平反应了一下,然后嘴角抽搐。

  忘记假牙变声器还开着了,这东西隐蔽性不错,就是开关和调整起来实在有点麻烦。

  “你管那么多干嘛。”他干脆就着这副声线将错就错,“到底什么事?”

  琴酒索性也没再揪着这点不放,提起了正事:“组织里新来的一个新人有问题,我派人安装在她身上的定位器显示,对方现在人在横滨,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过去,在这之前,你先赶过去查看一下情况。”

  “谁?”松田阵平慢悠悠站起身,远眺着面前映着落日余晖的海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琴酒那边沉默了几息,似乎是在询问他口中那个所谓“新人”的名字,半晌后才回答他道:“水无怜奈,一个女人。”

  水无怜奈?

  松田阵平稍作回忆就想起来了:“那个电视台的女主持人?”

  “应该是。”琴酒说着,语气逐渐阴沉,“之后我让伏特加把定位发给你,找到她,如果她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就直接杀了。”

  松田阵平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接到通知开学第二天补期末考,我真的会谢

  之后更新可能又会变成周更了,大家继续和以前一样意思意思随缘追追就行(咸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