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明鹿一觉醒过来,外面简直要翻天了。
她迷迷糊糊的被译澜拉起来裹上厚衣服,又醒着神儿喝下去一碗甜乎乎暖洋洋的紫薯黑米粥,正窝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发呆,冷不丁的就被外面的修罗场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说什么?”苑明鹿彻底清醒过来,她跪起来扑到译澜后背上,抱着哨兵的肩膀和她一起看终端,“黑平把食堂掀了?!”
“听说是被哨兵骚扰了,就是下午刚来的那些。”译澜伸出一只手圈着苑明鹿的腰把她揽在腿上,温声道:“黑平把那哨兵教训了一顿,拖着在外面走了几圈,然后扔到了食堂门口,不是什么大事。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
“我不困了。”苑明鹿拨开译澜在她发顶揉来揉去的手,指着终端上几个熟悉的人脸难以置信的说:“这都是谁?!”
“来看黑平演唱会的边星军官啊。”
“你……我…”苑明鹿侧头看了看译澜的脸色,见哨兵神色自若,于是小心试探道,“那这段视频是怎么回事?”
译澜把她抱在腿上,亲热的吻她的侧颈,漫不经心的说:“怎么?”
装!还在装!
苑明鹿在这几天可算是彻底认清了自家哨兵是个一肚子坏水的闷葫芦的事实。
这个可恨的家伙看上去温柔又体贴,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向导是个哨向通吃的海王,无论面对怎样的情景都能保持成年人特有的可怕的情绪稳定。
像天坑专业的社畜面对唯一一个肯收留她的上司,又像梦女面对唯一一个没有塌房的担,充满了对现实的妥协——才怪!
这家伙嘴上从来不说什么,连亲眼看到自家向导都风流韵事都能笑嘻嘻的,但是反手就在床·上变着花样折腾她!
折腾的苑明鹿一觉起来都有些精神恍惚,当她踩着拖鞋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大腿根都在不停的发抖。
“什么怎么了!”先是被精神紊乱折腾了一中午,又被某中将折腾了一个下午的联邦明珠终于理智断线,彻底炸毛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木头一样,我知道那群军官来了,但是正经在食堂里吃个饭到底为什么能吃成围着我的杂志互扯头花的局面啊!”
……
译澜中将终端上的那段视频可谓精彩绝伦。
一名长相平平,神色粗鄙,身穿勤务兵衣服的哨兵摇摇晃晃的在人群中穿行,表情木讷——正是戴着面部仿生装置,被黑平催眠的诺兰。
他凸着眼睛在饭香弥漫的食堂里转悠,片刻后在一张雅致的小圆桌前停了下来。
正是雪娜和莉兹的桌子。
好死不死的,当时莉兹正在翻看苑明鹿的写真(偷拍)杂志。而雪娜为了拉拢这位边星的高级军官,正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摞联邦明珠的小卡,那些小卡还是梅尔德·菲洛斯哄着苑明鹿拍的,吊带裙,泡泡裙,白衬衫,漂亮制·服等等等等应有尽有,内容之丰富堪比奇迹鹿鹿环游联邦首都星。
被催眠的诺兰目光直直的定在了那些小卡上。
然后他激动的叫了一声猛的扑了过去,一声巨响后撞翻了整张桌子,把黑咖啡直直的泼在了莉兹的前襟上。雪娜新点的黑森林蛋糕在半空中飞起来,结结实实的糊在了这位中将化了妆的脸蛋上。
巧克力奶油粘在了雪娜精心贴好的睫毛上,把她姣好的妆容糊成了一只灰头土脸的大泥猴子。
“诺——肯尼!”雪娜愤怒之下差点把诺兰的真名喊出来,她抹了一把脸上融化的奶油,简直要被猪队友气疯了:“你疯了!?”
被波及的莉兹神色镇静的把沾满了咖啡渍的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反手把桌子上散落的小卡飞快的拢起来往兜里一揣。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手速了得,莉兹本人表情正经神色严肃,好像在参加联邦联合会议的开幕仪式,看的正在狼狈擦脸的雪娜目瞪口呆——不愧是上将!
几米之外黑平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喝蛋花汤,笑眯眯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
诺兰浑浑噩噩的站起来,他瞪大眼睛看了看桌子,好像发现苑明鹿的小卡已经没了。
他挠了挠头,直直的转过脖子,眼神直勾勾的锁定了雪娜。
雪娜:“靠!诺……肯尼你个sb,你精神病啊?擦,别咬我!两个哨兵你不嫌恶心吗?呲——你被狗咬了?”
现在不是饭点,大部分贝鲁卡哨兵都在训练,只有少数几个提前下训的优等生在哐哐炫饭。
他们都被诺兰磕药般癫狂的状态惊动了,观望半天,出于东道主的责任心,还是围了过来,七手八脚的试图帮雪娜制服发疯的勤务兵。
不得不说常年在边星值守的哨兵们素质还是相当可以的,他们一上手,诺兰被轻轻松松的反扭着双臂压在地上,红着眼睛嘶哑的低吼。
有一个哨兵认出了他:“这不是雪娜中将的勤务兵吗?”
“对,麻烦各位了。”顶着一脸蛋糕的雪娜咬牙切齿的道谢,她暗地里狠踹了诺兰一脚,面上带笑说:“真的谢谢你们,我这勤务兵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等我把他带回去好好审查一下。”
几个贝鲁卡哨兵纷纷客套表示没事的没关系,其中一个从口袋里摸出手铐把诺兰拷在了小圆桌的桌腿上。
“您还需要医疗援助吗?”一个年长一点的贝鲁卡哨兵斟酌着说,“您的勤务兵看上去可能需要一些医疗方面的检查,他似乎有一点儿药物成瘾。”
这话其实说的相当直接,更何况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诺兰刚才的表现简直就和磕了药的人一模一样!
雪娜在心里把诺兰痛骂一百遍,拿出了这辈子的修养微笑道:“不用了,谢谢你。”
开什么国际玩笑万一诺兰脸上的仿生装置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啧!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东西,为什么他搞出来的烂摊子我要帮着收拾啊!!!
什么破事!
还有今天精心画了一个小时的妆!
我完美的妆!!!
雪娜单方面宣布和诺兰的友谊破裂。
几个贝鲁卡哨兵相互对视一眼,也都知道这些军官的事情不方便掺和,为首的年长哨兵主动把手铐密钥交给了雪娜,打算主动回避。
但是,我们要知道,发疯的哨兵力气是很大的。
我们还要知道,贝鲁卡作为一个边境星球,各方面的基础设施都是很拉胯的,包括食堂看似固定在地上的桌子。
发疯的诺兰,被拷在桌子上的诺兰拼命挣扎,于是顺理成章的把桌子拽塌了。
本来这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毕竟在场的都是哨兵,也都有手有脚,谁也不可能被一张倒塌的桌子砸伤对不对?
可是无论是花了妆的雪娜,还是站在墙角的莉兹,包括正在一边喝汤的混乱制造者黑平,甚至还有正在看这段视频的苑明鹿本人,他们都遗忘了,这张罪恶的小圆桌上,安安稳稳的放着一本联邦明珠高清写真杂志。
这本杂志一开始被压在雪娜的蛋糕盘子下面,又被转移到莉兹的咖啡杯杯子下面,现在桌子被猛的拔地而起,它理所应当的飞起来,呈摊开状态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一众哨兵中央。
书页翻飞,缓缓的停在了苑明鹿穿着蓝白水手服,梳着双麻花辫,大腿上的白色吊带袜被肉勒的稍稍鼓起来,抱着小黑猫窝在秋千里的那一页。
在场所有的哨兵都不约而同的垂下头去,不约而同的把眼珠子黏在了联邦明珠那张无与伦比的美丽小脸上。
食堂的摄像头不知道出了什么病,此时此刻竟然还拉近对了个焦,直直的怼在那裹着白丝袜的,有些许肉感的大腿上。
苑明鹿:“……”
靠。
身后哨兵的下巴自然的搭到她的肩上,在苑明鹿的侧颊香了一口。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苑明鹿听到自己的声音发紧。
“我有什么好说的,宝宝?”译澜用发懒的腔调说,“你好甜。”
苑明鹿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抽出被抱着的胳膊,死死的按住哨兵探下去的手:“我在跟你说正事!”
“咱们有什么正事可以说?”译澜开始细细密密的吻她的后颈,这个暧昧的动作充满暗示,“要不要继续?”
“继续你个头啊!!!”苑明鹿终于忍无可忍,继炸毛之后猛的蹦了起来。她大马金刀的跨坐在译澜身上,凶巴巴的说:“你给我正面回答问题。”
“好……好。”译澜的声音里含着笑意,她做投降状举起双手,戏谑的眨了眨眼睛。
苑明鹿居高临下的瞪她,湿漉漉的绿眼睛格外生动美丽:“你看到那个杂志了吗?”
译澜乖乖点头:“看到了。”
苑明鹿咬唇:“有什么看法?”
译澜顿了一下:“看法?拍的很漂亮,是我想多买几部收藏的程度。”
苑明鹿揪着哨兵的衣领,把它揉皱了:“那几个哨兵军官……我以前都跟他们有点关系。”
译澜自然点头:“我知道,所以你这几天小心点,尽量不要出门,免得被那帮衣冠禽兽撞见。”
苑明鹿怀疑的挑起眉:“就这?”
译澜仰头看着她笑:“不然呢,宝贝?”
“没什么。”苑明鹿闷闷的说,“只要你晚上不在床上发疯就好。”
“我发疯呀?”译澜捏了捏她的脸,轻声说,“你下 面都肿了,我要怎么发疯?嗯?”
苑明鹿面无表情打掉她的手,转身要和这不要脸的狗哨兵绝交。
“哎别别别呀。”译澜赶紧伸长手臂把人抱住,放软声音拉进怀里哄,哨兵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边星的星星,“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明鹿老师。”
她轻声道:“只要我们现在属于彼此就够了。”